>安作愣了,沉郁地说:“这么多人躲藏到你那里,也不能一了百了哪。”
“这是我的事。”方沁笑了笑说:“你转告周虞、郑嘉源和伊博兰,我等着她们叫干娘呢。”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心服口服的事情,由不得任何人开玩笑。”方沁嘱咐道:“武警明天就在黄河入海口两岸警戒,惟有入海口是逃生之路。你们尽快作出决定,不然插翅难逃。”
关了手机,安作忧郁地把方沁通报的危急告诉周虞。
周虞置若罔闻,只是奋力踩踏着脚蹬。好大一会儿,她才若有所思地说:“白天全速行驶,傍晚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让警卫给咱们一起吃饭、一起商量,怎样才能万无一失漂流入海。”
周虞默默地掏出手机,连连按着键编辑好文字后,发出了短信息。
漂流船进入黄河入海口的淤泥地带。两岸芦苇丛生遮天蔽日,风吹雨打堤岸泥泞,岸上的追踪也诸多不便。这里到入海口只有几十公里了,夜晚漂流凶多吉少。
在“哗啦哗啦”的波浪声中,虞美人漂流般顺水摇晃着行进,傍晚时静静地停靠在芦苇飘荡的岸边。
小万和小古趟着芦苇来到黄河边,身体疲备地随着船身摇摇晃晃。
入海口的风浪比内河道的大多了,吹打着漂流船摇晃不定,伊博兰不禁感叹,如果没的方沁校长的护身符贴在肚脐上,大家早就呕吐眩晕,都要上岸等待了。
一番商量后,周虞决定继续向入海口漂流,既要完成漂流计划,也要确保大家安全。
周虞计划趁着夜晚和芦苇的掩护,甩掉两岸上依然跟随的记者和网络采编人员;在距离入海口一二十公里处停靠休息,黎明时立即驶向入海口,天亮漂流入海。
周虞这个计划算是两全其美的了,小万和小古向方沁汇报后,方沁立即同意,按计划将全力配合入海漂流。
小万和小古很疲备,吃了点东西后就随着船的摇晃睡着了。
夜色中,越野车的报警器“嘀嘀……”叫起来。
小古惊醒了,远远就看见堤岸上的越野车的车灯在连连闪烁。
他急忙推醒小万,两个趟踏着芦苇、急匆匆赶到堤岸上,却看见越野车头上扔着几根芦苇,带着土,沾着泥。
他俩警惕地查看了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常现象,只有前方的堤岸上,有一团移动的灯火。
他俩立即开车追了上去,见到了依然是这几天穷追不舍的网络采编们。
从济南跟随而来,这些采编们虽然没有破解虞美人的玄妙,却掌握了虞美人漂流的行程,预测到了虞美人明天的漂流。尽管现在还在刮风下雨,可是明天就会雨过天晴,虞美人漂流船必定是迎着喷薄的红日漂流入海。
采编们连夜乘坐中巴,要在入海口附近安营扎寨。
小万小古担忧地向方沁报告后,也向安作报告了采编们的计划,默默开车行驶在泥泞的堤岸上。
汽车灯光渐渐消失,一个女人从芦苇丛中缓缓走出来,一身迷彩服与周围的芦苇、提岸融为一体。
她掏出手机按着键,默默发出了信息。
周虞收到了信息,只是简单的一个单词:OK!
那女人顺着河堤往回走了几百米后,就趟着芦苇来到黄河边,坐在了停靠在岸边的一艘小游艇上。
半夜时分,虞美人漂流船到达入海口附近,隐蔽在芦苇遮掩的河岸边静待黎明。
难得有这样休整的机会,小万和小古又累又困,拿着车上的啤酒、面包、香肠匆匆吃喝一顿后,靠在倒座椅就呼呼酣睡起来。
他俩太疲备了,一觉醒来天光大亮,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漂流船的信号也消失了。
两人大惊失色,方即开着越野车奔向入海口。
一路疾驰着,耳机里也没有一点信号。小万急切用手机按着号码,安作的手机竟然关机。
小古开着车惊讶地看见,入海口的堤岸上有了武警,荷枪实弹地阻挡着过来的车辆和行人。
小万下车,急匆匆拿着证件跟武警一番交涉后,召唤小古开着越野车过了关卡,向入海口疾驰。
远远地看见大海了,越野车上的监视器上有了漂流船的信号:4个人的信号很清楚,无线通话依然音讯皆无。
入海口戒备森严,小万和小古也被阻挡住了。
小万急切地举着望远镜,期盼地看着辽阔的入海口。
黄河一泻千里,在这里奔腾入海了。河道里是奔流不息的黄河水,河滩上是随风起伏的芦苇丛,海面上浪花翻卷的黄海波涛,天空是绚丽多彩的一片片祥云。
河海连天,波涛翻滚,黄河入海流蔚为壮观。海天相连的波涛上,虞美人漂流船象一片花瓣一样,在海面上飘荡着。
漂流船的周围,几艘舰艇围拢过来。
小万的手机响了,方沁厉声喝问:“船上的人呢?怎么是空船!”
人去船空!小万惊愕地愣着,久久说不出话来。
第二十九章 虞美人美1
第二十九章虞美人美
北京西山别墅里,方沁失神地愣着。所有的保姆和勤务人员都静立在客厅,都在等待着沙发上的方沁训斥和责骂。
沉静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电话响了。方沁拿起电话,接听了几句就烦躁起来:“爸爸,您实话告诉我,安作他们到底是死是话?”
方沁养父的声音很沉重:“我也感到奇怪,按照你们确定的时间,入海口附近也有了海关和公安人员,部队舰艇也接到命令配合他们行动,结果是有船无人。”
“我那天晚上就在入海口,小万和小古就在岸上保护着,两岸都有新闻记者和网络采编围观着,他们不可能从漂流船上飞走呀。”方沁焦急地说:“海关和公安配合没有抓到人,入海口两岸都封锁戒严了。他对河滩的芦苇丛用红外线做了探测,也没有他们人影!”
“爸爸不骗你,部队真的没有抓捕他们。”养父低沉地说:“捅出了这么大的漏子,他们真要是销声匿迹就无忧无虑了,不然就后患无穷呀!”
“营养金销声匿迹了,那些麻烦事情已经处理干净了,我和安作……”
养父沉重地说:“营养金的事情我们无法摆平,安作更是螳臂当车。不能优柔寡断,要立即处理掉。”
方沁急忙说:“爸,安作不妨碍咱们,还帮咱们赚了几千万……”
“赚了钱,找了事,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是不值钱,就是祸害!”
“那也不至于处理掉嘛!”方沁惊恐地抽泣道:“您知道女儿苦苦寻觅20年的心愿,我和安作真的是完全相同,也情投意合,四十岁不惑正当年哪!”
“这真是蹊跷怪异呀!”养父感叹地说:“你们就是再相同、再相好,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们的下落。”
“爸爸,您就可怜可怜女儿吧。”方沁悲痛地哭道:“女儿从小没爹没娘,是您和妈妈大慈大悲娇惯养育,我才长大成人的。您不能看着女儿生不如死……”
“沁沁不要哭,不要急……”养父慈悲心肠,思忖着说:“我明天返京,跟你妈妈一起想想办法。”
“爸爸,您一定要想办法找到安作呀。”方沁嚎啕起来:“他是您的女婿,您一定要救他呀!”
电话里传来重重的叹息声,蓦然挂断了。
两个保姆过来,搀扶着悲痛欲绝的方沁走进了卧室。
警卫值班室的电话响起,小万接听着,神情更为低沉。
黄河入海口监测人员报告:那天清晨,虞美人漂流船就出现在入海口,一直随波逐流地飘荡。
因为漂流船上有顶棚遮挡着,监测人员不清楚里边有没有人。当时,他们认为虞美人在体验入海口的风情,并没有想到是空船在飘荡。
那时,一艘内河的小游艇靠近了虞美人漂流船,很快就逆水返回黄河了,游艇上似乎的几个人。排除了其它可能,肯定是这艘小游艇惹出了事端。
小万惊愕不已,也在惊恐地自责。那天晚上他和小古睡得太死了,竟然没有发觉漂流船移动的信号,导致了小游艇袭击或救助了虞美人漂流船。这样的沉睡要让方沁知道了,就会暴跳如雷,就会把西山别墅砸烂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