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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脸上瞬间后便平静无波,宛如没有一丝涟漪的湖水,却似无声的忧伤,淡淡的打进她的心里,“叮咚”一声,她的心被揪得厉害,紫鹃突然后悔起来。
“没事。”黛玉缓缓摇头,轻声答着。胸口处那颗东珠忽然间滑出了衣衫,流光溢彩,惊艳决绝,剔透的可以收进满满的阳光。
一一“我水溶发誓,从此以后,无论我能否荣登大宝,我身边的女人,也只有你一个。”
冥冥中,他的声音刺破层云,幽幽的传进耳中。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怎么能这么轻易得就放弃呢......
她低着眼帘,无声的笑。珠帘依然在风中轻微的响着。
“我相信他。”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定,她抿着唇笑。
紫鹃依然瞪着双眼,焦急的神情变作深深疑惑,看着黛玉阖上双目,墨色的发掩住脸颊,她勾着嘴角,挂着恬谈的笑。
风起,身后的芙蓉盆景赏,花瓣轻轻地飘落,粉嫩的瓣落到发梢,无声的绽放。
用过晚膳,天色已经暗下来,屋内长了灯,昏黄的落到地上,托长了影子。
南宫倾城抬手轻柔的拂去黛玉脸上的发丝。
阴柔峻美的面容,修长的身形玉树临风,媚惑的气息,南宫倾城用他少有的专注,静静地看着他眼前的睡梦中黛玉。
“小丫头,醒了?”
黛玉缓缓睁开双眸,眼中迷离,睡眼惺忪。温馨的烛光打过来,他面上的线各变得柔和。“嗯,我都是孩子的母亲了,哥哥还叫我丫头?来了多久了,怎么不让紫鹃唤醒我?”睡瞳微散,黛玉哑着嗓子默默朦朦腌腌的开口。
“只一会。”南宫倾城压低声音答着,伸指在她额前轻轻一弹,嘴角含笑:“你长到八十,也是我可爱的小妹妹。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烛光摇曳影绰约,夜风微凉香炉暖。
她疑惑的站在那里,任丫鬟们忙匆匆的为她打扮。他含笑看着,目光柔和。
淡紫色纱衣,发鬓简单的挽起,没有多少首饰,素面朝天,并不华丽却将她眼中的清澈发挥到极致。
他也只穿了一件普通的白色长袍,嘴角微勾,身上的白色仿佛白玉上最亮的那块,潇洒,俊美,丝毫不损他的邪魅气质。
夜黑的如墨。
夜空般的江上,客船悠悠而行。
船上燃着点点灯火,昏黄着的温暖,客船不是很大,一个船夫,可乘四人的船舱,树叶般的在江上行着,长长的浆将水荡起来,在平静的江面上划开一个口子。
南宫倾城握住黛玉的肩站在船尾,唇角微勾,仰望上空。
黛玉疑惑的望过去。
夜空很深,繁星璀璨,仿佛一颗颗闪着光亮的钻石。
风吹起来,两人的衣随风飘荡,复杂的纠结在一起。
黛玉看了一会,脖子有些酸,抬手困惑的去揉脖颈,南宫倾城却还在抬着头。
正要开口,这时不知在哪里传来一阵“砰”的响声。
接着一道光亮直冲云霄停滞夜空,花巷似的绽开,色彩斑斓中,星雨般的洒落而下。又是“砰砰”的声音,夜空开满了各样灿烂烟火,或大的或小的,曲卷,绽放,跌落,夜空中,银河般的璀璨。
黛玉满眼欣喜,内心激动,情不自禁的抓住南宫倾城的手,满脸的惊艳。“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放这么多烟火?”
“大家都在庆祝北静王收复了西南大好河山,摇叛逆,平反寇。”烟火闪烁中,南宫倾城不由转头看她。
她的眼眸似夜兴奋得神色恍若落入眼底的美丽烟花。她的笑容如花,悄悄在墨色的夜里灿然绽放。
烟火依旧。扁叶小舟在江中悠然穿行。
“丫头,心里是不是很委屈?”南宫倾城牵着黛玉的手,兄妹二人在船头临风而立。
“不是委屈,是不解。”
“不解什么?”
“他们明明知道北静王有妻有子,为什么还要往他的身边塞女人?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为什么女子要守身如玉,一个人一生只许守着一个男人,而男人却可以得到很多女人?尤其是有权有势的男人,身边的女人多的更是数不胜数。对了,哥哥,你的身边,是不是也有许多仵多女人?难道在你们男人的心目中,女人真的就跟衣服一样,厌烦了这件,就换另一件来穿?”
“傻丫头。你没发现哥哥从来只穿白色的衣衫吗?”南宫倾城轻笑,放开黛玉的手,却抬起手臂,拥住她的肩头。
“王爷也总是穿黑色的衣服,可他的衣服也要上百件。”黛玉苦笑摇头。
“丫头,别怕。他们不过是欺负林家无人。回头等我为你出这口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哥哥不必宽慰我。但凭个人之心罢了。”黛玉,轻轻摇头,看向夜空中的朵朵烟花——今夜,你在做什么?可曾,想起太湖边上的我与孩子?
......
那晚,从灞陵桥回到军营。昏昏沉沉的趴在水溶的床边睡着,一睡便是一天一夜。因为大家都太关心三军之主的北静王,也应为战乱尚未平复,军营里伤兵无数,再加上战后百姓的安抚,俘虏的安置,许多事情都压在水溶的肩上,让他无暇顾及她的身体。
南宫倾城极力主张把黛玉带到魅影阁总坛修养,理由十分的简单 她又怀孕了!
当时水溶瞪大了眼睛,满眼欣喜。但转过脸去之后,便是无限的担忧。
黛玉不知道水溶和南宫倾城两个人在帐外都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待二人再次回来之后,有个决定已经通过,那就是南宫倾城带着黛玉离开战场,去太湖休养身体,直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安全降生后,水溶亲往太湖,迎她回京。
“丫头?”南宫倾城感到身边的黛玉沉默的久了,便不放心的唤了一声。
“嗯。”黛玉轻声应道。
“想什么?”
“我的孩子,似乎来得总不是时候。雪空来的时候,正在打仗。这个小东西来的时候,也是在打仗。但愿他们长大了之后,能生活在一个太平盛世里。没有战乱,天下一统。”黛玉恨透了战乱,恨透了争斗,可这个世界,时时刻刻都少不了争斗。
“傻瓜,弱肉强食的世界,从来都是如此。老百姓为了生计而争斗,商场为了利益而争斗,官场为了权势而争斗,皇室为了龙椅而争斗,后宫为了圣宠而争斗......逃避,是没用的。”南宫倾城的脸色有些苍白,借着暗暗地夜色,掩饰着自己的病痛。
“哥哥,你怎么了?”黛玉靠在南宫倾城的身上,感觉他的背后僵直了一下,不放心的问道。
“老毛病了。”南宫倾城苦笑,伸手去荷包里拿药。
“最近怎么越发的频繁了?”黛玉焦虑,记得上次他病发,只是三天前。原来总是十天半月不见发病的,难道他的病情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