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思淳,你真的相信一切都会好的吗?”一滴水滴在我的手背上。
我不敢看他,我说:“会的,我坚信。”
陈理,我不坚信,我不知道未来的路会怎么样,无论是你的还是我的,无论是工作上还是感情上。
我没有任何把握,真的。
我只有在空荡荡的火锅店包房握紧陈理的手,他手指细长,冰凉,指腹有茧。
“我都没哭呢。”他又抽纸巾递给我,“你别惹我也哭了,明天不是安排了记者会?”
“对,养足精神,明天要奋斗一天的。别肿着眼睛上通告。”这些用来打气的话在现在讲来却分外辛酸。
“思淳,如果不是为了他,如果……不是为了他。”陈理停下来,用手撑住额头,仿佛不想让我看到他的眼睛,或者那眼睛里的泪水,“我继续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陈理,你的人生,不仅仅是为了SHAY存在的。他发光发亮,那是他的事情。而你,你做的音乐,你的琴声,可以让人喜欢,可以给自己带来物质上的宽余享受,那外什么要浪费掉呢?”我说,“你自己也可以过的好的。”
这样的话,我在心底也对自己说一遍。
谭思淳,舒郅恺的人生不是为了你存在,你也不是为了他而活,离开彼此,你们一样可以活的很好。
既然,已经打搅了他那么久,既然现在的他已经放下,去追求新的东西,那就此放手,将过去的记忆好好的珍藏,就好了。
我可以放下吗?我一定可以的吧!
当天晚上,陈理更新博客,告诉所有他的FANS:明天会有一个特大的惊喜。
近三个月的等待,1/3FANS的流失,剩下还在苦苦支撑的2/3,听到这个消息无不屏息凝神。
印刷厂连夜印制了陈理签约AB的巨幅海报,易拉宝和背景板,通稿写好,红包备好,记者也都通知到。酒店挤出会议厅上午的3小时,花篮定好。
第二天上午十点,在洲际酒店的百合厅,佟羽佳婚宴发布会的同一个地方。
陈理结果佟羽佳赠送的水晶话筒,正式成为佟羽佳执掌的AB娱乐旗下艺人,佟羽佳在现场宣布,将在近期为陈理收歌录制第一张专辑,同时将把他打造成中国乐坛第一的唱作人。
“能将国内首屈一指的选秀节目出来的两个最优秀的人才招致麾下我非常高兴,作为他们的师姐,也作为他们的老板,我会用最好的资源帮助他们到达事业的顶峰。”她踌躇满志地和陈理干杯,饮下大半杯香槟,“好好干,你和SHAY都是最棒的。”
陈理只是笑,不断地对所有人说谢谢,谢谢。
面对记者或普通或刁钻的提问,他总是少少地说话,然后歉意地微笑。
虽然他只是因为不喜欢面对记者,所以装的,可这样也好,不说话,多写歌,以后我们连词曲作者的稿费都可以少给点。
“请问接下来有和尹维合作的计划吗?你们是同期出道,现在又在同一个公司,听说你们的歌迷也有很多重合。”这个记者的提问完全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这是一个CSer。
我在旁边看到陈理在桌下搓了一下自己的裤子,指节泛白。
然后他说:“这个,要看他向不向我邀歌了哦。”
“你之前比赛的时候唱的那首《第二》会不会收在专辑里?”
我替他拿过话筒:“因为比赛期间和节目组的协议是我是大明星节目将拥有参赛歌手所有在比赛中演唱自创曲目的版权,所以暂时这首歌不会收录在专辑里面。”
“请问有没有可能和因为做组合呢?现在歌坛这样偶像和实力兼备的男声组合太少了。”那个女记者还在兀自说下去。
陈理不知道怎么回答,求救地看着我和佟羽佳。
“我来回答这位记者的这个问题,这也是今天记者会的最后一个问题哦。”佟羽佳说,“我们公司的艺人,理论上合作的机会会比较多,但是将以什么样的形式,我们还会经过进一步评估。对了你买没买SHAY的第一张EP啊,好不好听?”
“好听!”那个女记者来了性质,“尤其是文案的那句话,写的绝了。”
“哪句?”我问。
“一个没有阳光的午后,一扇没勇气推开的门,一个失去你的我。”
“谢谢谢谢。以后多帮衬。”我讪笑。
接着是摄影记者的拍摄以及电台和电视台的采访。
我被雪亮的镁光灯烤的浑身冒汗。
最后是新易的独家访谈,我带着陈理坐车去位于城北的新易总部大楼。
陈理的直播时间是从SHAY和NEOLOOK一起在新易做的直播里面挤出来的。
原本2小时的节目压缩到1个半,剩下的半小时是陈理。
陈理签约的事情是小蕾通知的SHAY,我回北京还没有见过他。
从落地,到现在,我还没有合眼过。
“一会儿你就见到他了。”我说,“什么感觉?”
“没有。”他没头没脑地说,“他不是……和那些女孩子一起吗。不会注意我的。”
“对了,他和NEOLOOK的事情我还没有搞清楚。”
“你会有足够的时间搞清楚,搞的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的。”他惨笑,“清楚到你烦,你疯,你想吐。”
然后把头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
他的眉毛,在半睡半醒的时候也还是微皱。
你有多少烦心事,多少伤心和无奈,这些重负要过多久才可以减退呢?
车开进新易写字楼地下停车场的时候,一辆黑色的BENZ驶出。
“哎?舒郅恺也来了?”陈理突然说,“哦,Marina那部新片最近在宣传期。”
我的心突然一沉。
是啊,他已经有了自己想要的,自己的新追求,我还在这里痴想什么呢?
白痴白痴。
是你自己甩掉人家的啊!
和陈理一起做电梯上楼,直播间还在直播,SHAY和NEOLOOK的三个女生在直播间和主持人笑作一团,不知道遇到什么好笑的状况。
玻璃外面的陈理呆望着里面SHAY的笑脸,表情僵硬。
我捏了捏他的胳膊肘告诉他别失态,他缓过神来朝我笑了一下。
这个瞬间,我捕捉到里面的一道目光。
我对上SHAY的眼睛,他在一刹那从那个快乐的角色中抽离,看向我和陈理。
他大概是恼我的吧,丢下他跑去香港,在他最快乐激动的时候不和他分享,在他被信任的人伤害到的时候不在他身旁,一回来,却跑到伤害他的人身边,还把这个人重新安置在他身边。
以上的哪一条,都够他恨我到天边了。
只是这个眼神里还有什么别的情绪,是我读不出来的。
对陈理的怨,对我的不满,对自己混乱私生活的后悔,还是,对陈理还存有的一丝情感?
我不知道。
我没有脑子去想,我的一半思维还在被舒郅恺陪Marina来新易参加活动的事情占据。
他没有在等我。
他当然不会等我。
可是,可是我的心,却还在执着地告诉自己,要等他,要等着他。
“谭姐。”出来的四人和我打了招呼,就匆匆跟着带他们来的经纪人PAN离开。
SHAY甚至没有和我寒暄一下,就像逃一般地离开了我们。
直播开始倒数,陈理坐在新易红白相间的背景版前面,向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拍拍自己的心口。
我知道,他让我放心,说他没事。
陈理在等着SHAY,而我,又在等着谁?
她回北京那天,我去了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