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尽一车好话,勉强让二人不再大开杀戒。林寂初下陵山,无端吃了一顿好打,自然忿忿不平。又听阿花和他言语亲切,似乎过往交情不浅,x中早涌起酸山醋海。寻着由头,便将阿花往身边拽。兰濯对捉妖师一派素有偏见。林寂频频上手拉拉扯扯,他早看得十二分不顺眼。得空便把阿花往背后藏,生怕瞎子趁机偷袭。
阿花夹在中间,被二人推来拉去,很是无奈。
“其实前辈你不必担心我的X命,林寂不会害我。他们要杀,早在陵山动手,何必等到现在。”
入夜天sE昏暗,三人面和心不和。阿花挑头主张找山洞歇脚,林寂和兰濯两人坐得远远的,只剩阿花孤伶伶守火堆。
林寂没说话,不知饿昏了还是气哑了。兰濯寒声道:“一次没出事,焉能次次太平?”
阿花忐忑地看林寂一眼,决定先安抚白狐。
“我没这么想呀。他们跑来请我,我一点儿都没忘你的话,翻来覆去盘问。而且当时林寂病得爬不起来,我一拳就能给他揍飞,他们有求于我,不敢起坏心思。再者还有木牌在手,不怕他们突然发难。”
兰濯听她说话有理有节,语声略和缓些:“你记住,人不b妖。妖坏在明处,人坏在肚囊里,事事须得小心提防。”
“我知道。”阿花点头,“林寂说过差不多的话,不可轻信别人。他和你一样心地善良,我愿意相信他。”
兰濯瞟她一眼,问道:“既这么说,你们两个下山,要做什么善良事?”
“去蜀中!”阿花眼睛一闪一闪,“兰濯你去过蜀地没有,那里好玩儿吗?山里的妖多不多?”
林寂唇边g起一丝笑意,小虎妖学以致用,深谙藏一半露一半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兰濯面sEY沉:“我劝你最好别去。”
阿花还想追问,兰濯截住话头不再开口,她只好作罢。
次日清晨起身,兰濯态度十分强y,无论如何不准阿花继续前行。“让瞎子一个人走。”兰濯冷笑道,“赶路也是Si,去蜀中也是Si,叫他自己选。”
要不是看上古狐族的面子,阿花早一爪子挥过去。
“听话,不许呲牙。”兰濯娴熟拍拍她的脑瓜顶,仿佛她是只不安分的大猫,“蜀地仙门众多,你打不过。”
阿花气恼地挥开他的手,旋身落地化作原形。开喉一声虎啸震动山林,惊起飞鸟四散。
“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兰濯捏捏她毛茸茸的耳朵尖,“你口口声声叫我前辈,我不妨厚着脸皮尽一回前辈的义务,不准你白白送命。蜀地情形绝非等闲可以踏足,许多修行千万年大妖皆命丧于此。一只r臭未g老虎,一个昏头昏脑瞎子,不到蜀地已经尸骨无存。”
他平静看向不远处林寂:“我虽不知你缘何与她攀关系,有句话不得不说与你听。阿花年幼不懂事,情有可原。你临行不做筹划,带她以身犯险,此举实在辱没陵山派名声。”
阿花烦躁地偏头甩开他,耷拉着虎头趴在地上生闷气。
“好了,莫生气。跟我回去种灵参。”兰濯蹲下身子,捏捏阿花前爪r0U垫,他难得温声软语,“我正缺一只会浇水的小老虎,你去不去?”
“不去!”阿花还在气头上,撅着PGU啃泥,“就不去!哪儿都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何不去,灵参分你一半好不好?”
“不好!”阿花呛了满嘴泥屑,呸呸地往外吐,“道理你说得对,可是说好去蜀中,只一天就灰溜溜滚回去。我堂堂一介山君,陵山人人称赞,这面子往哪儿搁?林寂舍得下脸,我舍不了!”
“面子嘛,可贵可贱。你放不下,它总叫你不安生。你置之不理,其实无甚可怕之处。”兰濯耐心抓挠她头顶毛发,“走吧,不掺合他们破事。”
“不是破事。”阿花垂头丧气,一PGU坐在她啃出的泥坑上,“你看他长得多漂亮,我舍不得他Si。”
“我带你回青丘,满地漂亮狐狸。”
“狐狸长得和人不一样,我就好他那一口。”阿花委屈巴巴,澄金虎瞳甚至憋出几点泪花,“我也不去青丘,别的狐狸没你生得漂亮,本山君照样不稀罕。”
老虎姑娘脾气大胃口大,吃着碗里霸着锅里的,兰濯觉得有些好笑。
谁知两眼一抹黑的年轻冒失鬼,居然跌跌撞撞跑上前,不留神一脚踩中阿花尾巴尖儿。
阿花又惊又痛,凌空跳起化出人形,顶着满脸泥印控诉:“你踩我尾巴g嘛!信不信我一脚给你踹树上,一辈子下不来!”
林寂慌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着急了,不小心踩疼你。你方才说的话,可还算数吗?”
阿花搓去脸上泥屑,十分惊愕:“我说的气话,你真想上树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不是。”林寂立刻改口,“你说舍不得我Si,还喜欢我……”
“瞎子,你站歪了。”兰濯双手抱臂,森然道,“向右半寸,她在那边。”
林寂依言转身,听她说道:“你模样好,心地善良,自然人人喜Ai。可你不喜欢我,咱们只当先前是我胡说。”
“我没有不喜欢你。”林寂忽然说,“是真的,真的喜欢。”
兰濯冷不丁啧一声:“千古奇观,瞎子长眼。”
突如其来话锋一转,打得阿花措手不及。她瞅瞅林寂,再指指自己:“你,喜欢我?我怎么不知道。”她满头雾水看向兰濯,求助前辈准没有错。
兰濯双眉一挑,微微摇头。
阿花吞了颗定心丸,试图对他解释:“你见了我心绪激动,实属正常。别担心,泡泡冷水就好了。”
林寂面sE一寸一寸晦暗下去。兰濯不耐烦儿nV情长戏码,拉住阿花转身yu走。
“前辈!”
这一声却不是叫她。林寂直直走上前,抱拳拱礼:“林寂学艺不JiNg不敌前辈,无甚讨饶处。阿花姑娘乃是与我X命相系之人,恳请前辈将她留下。林寂定当谨遵前辈教诲,事事以她为先,绝不令她身陷险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花很是动容。她素来对仰慕者们高看一眼,因她生得健壮美丽,倾慕她的公老虎们定然独具慧眼。至于她看不看得上他们,另当别论。
“我跟他走b较好。”林寂楚楚可怜,阿花恻隐之心又起,“大好河山,随处可去。他要的东西,恰在别处找到也说不定。”
兰濯吐出一口浊气,定定望她:“一定要跟他走?”
“前辈良苦用心,我都明白。可是说好帮他,总不能半路撒手不管。”阿花说着说着,眼睛倏然一亮,“不如你与我们一道走吧!不至于中途毁诺,路上还能指导我修炼。等到我修为JiNg进,独个儿挑翻蜀地修士们,前辈就不用担心我被人骗啦。”
“你——”
他本想说点讥讽的话,嘲笑嘲笑她无边无际的狂妄念头。刨参须都刨不利落的小家伙,居然扬言挑战蜀地仙门世家。
可她的眼睛望向他的时候,亮晶晶的,隐隐闪动勇毅的火光。那是狩猎者浴血而生的天X:自信、坚韧、果敢、无畏。
或许将来,她真的可以击败他,征服他;踏上他的肩膀,面向大千世界,露出自己的尖牙。
“好,我可以教你。”
他鬼使神差,一口应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阿花将竹简残本给兰濯一一过目,他颇认真研读一番,道:“你们要寻这些物事,与昆仑有牵连。昆仑乃灵界圣山,风雪交加,寸步难行。你我同去尚能应付,瞎子能不能撑到山顶还是个难题。”
“喂。”阿花碰碰林寂胳膊肘,“你有什么法子上昆仑山吗?”
林寂沉声道:“若上不得,便算了。林某这条命,不值得诸位这般辛苦谋划。”
本是二人同行美事,中途被人横cHa一脚。林寂有气无处发,有苦不能诉。他虽是清淡不与人相争脾X,奈何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一时自怨自艾起来。
阿花很不满意,一拍他的后背:“八字还没一撇呢,丧声丧气地g什么。你不是说喜欢我吗,天天盼着Si,怎么算喜欢我!”
林寂不察,被她一掌拍得连连咳嗽。阿花吓了一跳,扳着他身子前后左右察看,以为自己不小心凿出个窟窿眼。
“对不起啊,我的劲儿好像有点大。”她不好意思地小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要是打疼了,你使劲打回来,我很禁打的。”
林寂按住x口,强压翻腾气血,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没有打疼我,你别担心。”
一个郎情一个妾意,兰濯直犯恶心,出言打断:“阿花你且过来,仔细瞧瞧炎火丹的方子,可有想法。”他将竹简残本誊抄在纸上,阿花捧纸翻来覆去读了几遍,一脸茫然。
兰濯说:“低头看字,别看我。”
阿花哭丧着脸:“我看了七八遍,什么都没看出来,只有昆仑火种,鹭骨白石和伏地流银读得通。最末倒有烛龙二字,难不成咱们活捉一只烛龙喂给他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兰濯见她不开窍,低叹一声,蹲下身来指点:“昆仑火种是什么?”
阿花张嘴就来:“昆仑火种就是昆仑山的火种呀。”
兰濯微微皱眉,曲起双指敲她额头:“再想。”
阿花吃了一记爆栗,很不情愿地嘟囔:“昆仑火种,昆仑山的火种。火种能g嘛呀,不就是火吗。”
兰濯追问道:“既是火,五行中属什么?”
“属火。”阿花自然而然地说。
林寂在旁听他两个讨论,茅塞顿开,恍然大悟道:“世间五行相生相克,昆仑火种为火,鹭骨白石为土,伏地流银是为金。余下两味不全,应当是五行中暗合木水之物。”
兰濯并不理会他,却向阿花道:“往后脑子放聪明些,省得传扬出去,说你堂堂一介山君,不如一个瞎子。”
阿花听了不大高兴,林寂忙打圆场:“方才我听她说出属火,才偶然发现其中关窍,还要多谢阿花才是。”
兰濯看她嘴巴还撅着,轻轻点她额头道:“撅什么嘴,怪丑的。收拾收拾睡觉,明天早起修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花嗖地站起,把纸往他怀中狠狠一拍,气鼓鼓走远了。
次日清晨,兰濯特地提前几个时辰起身巡山,确定四周山中安全无虞,方折回去叫阿花起身。
“我不……你让我睡会……”阿花抱着林寂衣服卷成的枕头哼哼唧唧。老虎昼伏夜出,阿花年岁尚小,是以未完全脱去旧时习X。她睡觉偶尔管束不住妖力,头顶呼啦竖起一对虎耳。耳背黑底白毛,乍看酷似黑白分明的眼睛。兰濯觉得十分有趣,遂伸手去拨弄。
左一下,右一下。前一下,后一下。
阿花被他没完没了拨耳朵玩,睡意一扫而空,照着胳膊就是一口。她下嘴没用力,纯粹泄愤。兰濯也不着恼,盯着她毛绒绒耳朵看了一会儿,道:“不困就起来,教你修习。”
所谓修习,不过是强拓经脉,加速练JiNg化气的法子。兰濯乃上古妖王之后,母族是青丘九尾天狐,天资卓颖,于修行颇有心得。若无他指点,寻常妖族不敢轻易修炼此道,一不小心便会走火入魔。
强拓经脉的滋味不好受,如同万把钢针直cHa丹田,一呼一x1随气血流动,剧痛无b。阿花起先能哭能喊,满地打滚。后来喊不出声,双腿踢蹬,生生将崖边岩石踢得粉碎。若非兰濯一直扣住她双腕输送法力,怕一个周天都运化不完,就疼得昏Si过去。
入夜,山崖结界撤去。林寂循声而来,探得她满头满脸汗珠,身上衣裙皆被冷汗打得发cHa0,头发汗津津的。他一阵心惊r0U跳,唯恐她就此殒命。幸好吐息深长脉搏平稳,并无大碍。
林寂想抱她起身,x口忽然血气腾涌,不禁皱眉低咳了几声。
身后传来踏碎细石的声响,紧接着是白狐有些疲惫的嗓音:“她没事,疼了一天,累晕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寂勉力平稳气息,道:“多谢前辈护持。”
白狐却说:“替她谢我,你还不够格。小老虎想提升修为尽快进蜀地,自己选了最难熬的一条路,说来还是为你。看在她的面子上,我姑且不再对你出手。你若识趣,该知道如何做。护不住她,自会有人取而代之。”
林寂咬牙,握住阿花Sh凉的掌心:“林寂谨遵前辈教诲。”
“我今夜有事,你带她回去。夜里要是嚷身上疼,就给她吃一粒。”白狐说罢,将一只瓷瓶甩在林寂掌心。
林寂抱阿花下山,取来被褥悉数盖在她身上。不便替她更衣沐浴,只好用Sh布巾擦拭脸颊脖颈。一气做完这些,才发觉x口隐痛愈演愈烈。
他几日前被兰濯打伤,路上奔波,不曾得空打坐疗伤。昨夜阿花火上浇油拍他一掌,他不忍心责备她,只作无事。眼下她气息平稳,睡得安恬。林寂服下几丸疗伤丹药,入定调息。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接连呕出几口淤血,仿佛伤势已好了七八分。
已近子时,阿花叹息cH0U气声渐起。白天疼得狠了,这会子神志昏沉醒不过来,谁叫也不应,陷在梦里呜呜咽咽地哭。
兰濯回来得b预计早,遥遥便见一只花斑猛虎酣然入梦。两条后腿别在林寂腰上,扯都扯不下来。不说他也明了,定然是那家伙半夜嚷疼,y说人家身上凉丝丝,搂他像搂冰块,冰一冰就不痛了。
林寂满面通红,x前拱着一颗硕大虎头。
兰濯提溜着老虎后脖颈,把阿花从林寂怀里拎出来。捏开下巴,将昨夜求来的药一GU脑填进她嘴里。阿花晃晃毛乎乎脑袋,睡眼惺忪咂咂嘴:“呀,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疼不疼?”兰濯顺手抓抓她的耳朵根。
“不疼。”
“不疼就起来练功。”
阿花跟兰濯接连修炼十日,痛得夜夜流泪,始终不曾叫过一声苦,喊过一声累。辛苦终有回报,兰濯捉来几只大妖与她练手,她次次不落下风。
“阿花好厉害,我快打不过你了。”林寂收起剑和符篆笑道。
其实b起法术,阿花更擅兵器。一把长刀在手,舞得虎虎生风。有时夜里疼得无法入眠,她便独自提刀上山,砍杀鬼魅。虎为至yAn,最克Y邪。她在此地盘桓十来日,山中游荡鬼魅被她悉数砍得魂飞魄散。
兰濯默许了这番悍勇行径,甚至在她夜半提刀yu走时,开言指点道:“向南百里外,有个红衣怨鬼化成村妇模样,专x1小儿脑髓。手脚利落点,鬼哭声委实难听得很。”
阿花点头:“五刀之内。”
“三刀吧。”兰濯说,“省省力气,明日还要练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三人行,必有争斗焉,两个男人之间Pa0火连天,阿花且劝且走。一月后,三人商定南下避过蜀中,取道百芥河入珠岭国地界。珠岭国国如其名,三面环海,地势险峻,其中人以捕鱼采珠为业。阿花自幼长于山林,从未见过海湾风致。一见惊涛拍岸浪花奔涌,迫不及待地往水里扑,吃了满嘴咸水沙子。
林寂取出水囊给她漱口,听她噗噗地往外啐沙子,无奈道:“海水是咸的,不能喝。”
阿花瞪大眼睛,天真地问道:“海水不能喝,海里的鱼会渴Si吗?”
林寂笑了起来,如薰风拂柳,撩动一身春sE。阿花盯着他的脸着迷地看了一会儿,才听见他说:“我也不大清楚,不若下次,你亲自问问他们。”
“好啊。”阿花怔怔地说,然后被兰濯伺机r0u了几下脑袋瓜,好不容易梳理顺溜的毛再次桀骜不驯地翘在头顶。她照准狐狸PGU就是一脚。
夜里兰濯说有事要办,不与他们一处同宿。因而只在旅馆要两间上房,她与林寂一人一间。
阿花阖眼躺在柔软被褥上,心中火辣辣,一重又一重烧遍全身,x口蹦蹦急跳。热,好热!她踢飞薄被,解开衣裳,额上起一层热汗。冰块呢?那几天她疼得意识昏沉,怀里准会有个大冰块,还给她顺背上的毛,手法又轻柔又舒服。每次她抱住冰块,睡得可香甜了。
兰濯今晚不在,不若敲门去问林寂,问问冰块是从哪里找来的。
他房中不点灯,阿花借月就地一滚,可怜巴巴嘟囔:“林寂我好热,要热Si了。大冰块呢?我要抱着睡。”
林寂身影僵了一僵,方慢慢地从榻上坐起,道:“我不知。此地夜风凉爽,开窗吹一会儿风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花急得又滚了几滚,咕噜噜滚至他脚边,搂定一双细冷脚腕不肯撒手:“不行不行,我热得要喷火,明天就变成黢黑的糊毛老虎了。”
林寂俯下身子,微不可闻地x1了口气,问道:“你喝什么了?”
阿花愣愣地说:“水。这地方的水不好喝,海里的水是咸的,客栈的水是辣的……”
林寂一声哀叹,转而问道:“喝了多少?”
阿花b出两个指头:“两壶。”
月上中天,银华泠泠,皎晖澹澹,无温无情。眉目遮在白绫之下,自下而上明明暗暗,辨不出喜怒冷暖。里衣洁白如雪,返出宛转低回的冷蓝。他正襟危坐,是出尘的仙人。阿hUaxIN头乱跳,半跪在脚踏上,抬头噙住他的唇。
温凉绵软,老天降下好雨,霎时将满心躁火打得偃旗息鼓,说不出的透骨爽利。她哪里通晓男nV之事,只知懵懂终于寻得出路,林寂越退拒,她越纠缠得紧。
“你……”
阿花终于舍得松嘴。他撑在榻上坐直,勉强凑个整句:“你先起来吧。”
林寂表面岿然不动,实则方寸大乱,b她好不到哪里去。他动心b她早,用情b她深,阿花笨手笨脚撩拨,他丁点都受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一PGU坐在他脚面上的始作俑者无惧无畏,兴高采烈地品评:“你真好看,再给我吃一口。”说着又扑上来。
林寂被她迎头压倒,一面暗喜,一面隐忧。喜的是她虽然嘴笨,肌肤相亲分明动情。忧的是她身边群狼环伺,万一养成动不动扑人亲嘴的习惯,那还得了。
阿花温热身T趴在他怀里,如同一把荒原烈火,将他彻头至尾焚作齑粉,于情天yu海中浮沉,神思一瞬清明一瞬昏眩。他巴不得炎火丹尽快炼成,得以安心带她回山门,叩拜祖师烧祭表文,风风光光拜堂成亲。若是炎火丹炼不成,此前周全计划的埋骨之地,大约又要改一改。
林寂胡思乱想的功夫,阿花不敌猛烈醉意,一头埋在他颈窝里睡着了。林寂虽然目不能视,照顾她却细心。趁她酣睡不醒,低声同小二要了温水,将通身酒气擦洗g净,再抱回隔壁房中去睡。
兰濯清晨返回,丝毫未察有异。照例一边大声吆喝,一边把阿花从被窝里揪起来,手心的药丸一GU脑掖进她嘴里。
“我昨夜打探消息,传闻说珠岭国近海,有一食人妖怪。珠岭国国王放出悬赏,谁能下海斩杀妖怪,可应允斩妖人一个心愿。”
兰濯絮絮叨叨,阿花耷拉脑袋,一只眼睁一只眼闭,还保留熟睡的呼x1韵律。
“我悄悄探过,以你修为,斩杀此妖不是难事……阿花!”
“啊?”阿花一哆嗦惊醒,“我去杀我去杀!”
兰濯不满地看向她:“知道为何叫你去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花竭力咽下一串哈欠:“因为我厉害?”
兰濯沉声说:“因为珠岭国王后宝印里面,可能有瞎子要的东西。”阿花还没反应过来,林寂抢先开口:“不可,此事由我去办。”
兰濯狠狠白他一眼,想到他是个瞎的,此举无用,鼻子都要气歪半边。阿花醉意未消,足足半刻钟才清醒,一字一句弄明白兰濯的话。
“你从哪儿打探来的消息?”
“活得久了,交友广博。”兰濯捏她脸蛋,故作深沉,“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自然就——”
“噢,既然答应斩妖人的愿望,为何不直接问国王要宝印呢?”
兰濯报以复杂的笑容:“他们口中所说满足愿望,乃是出于不伤根基的要求。譬如你要金银财宝奇珍异兽,自然要多少有多少。若当真开口讨要王后宝印,他们表面答应,背地一定商量如何悄无声息除掉你。”
阿花酒彻底醒了,她求助地看向林寂。而林寂静坐一旁,不曾反驳这番骇人听闻见解。
我将来可万不能这样行事,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得叫人恨Si。她心想,所幸我们老虎守矩重诺,言出必行,不曾在口舌上招惹是非。
她决心打听清楚:“现在的王后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兰濯神情不可名状:“国王的外甥nV,今年七岁。”
阿花直接从被窝里弹了出来:“外甥nV?七岁?造孽呢!!”
林寂叹道:“政治把戏罢了。为防大权旁落,禁止外戚g政。亲上加亲,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管他什么大权肥水!小nV孩才七岁,七岁呀!这么小就嫁给自己的亲舅舅,以后日子怎么过?”
阿花一口应下这桩棘手差事,气冲冲提刀出门去。
作恶多端食人妖怪被一刀削去头颅,斩妖之人还是个美貌nV子。这桩奇事很快便在珠岭国内传为美谈,曰仙nV下凡世,斩妖护苍生,实乃珠岭国之大幸。
殊不知斩妖nV子一手提头一手拖刀,鬓发蓬乱,血W满面。她将妖怪头颅向国王脚下一掷,直挺挺地说:“您早哇,我要入g0ng伺候。”
国王吓得在床上躺了三天。
阿花斩妖,惊动全国。国王不敢明面造次,只得依言把她拨进王g0ng,打发与她个闲官做,穿金戴银玉食珍馐供养,免得nV罗刹平白生事。
阿花入g0ng后,半点不拖沓,立刻掐诀隐身往王后g0ng中,趴在窗户边往里看。近前无一人伺候,小王后孤零零抱着两个破布娃娃,细声哼歌哄它们睡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花伸长脖子仔细端详,小王后衣裙发髻还算整洁,甲缝积灰,脖颈耳后亦有黑泥。
她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g0ng里都说小王后天生哑巴,不会说话。可是我分明听见她哼歌,天生哑巴怎么可能会唱歌?”阿花点亮一张传音符,低声道,“这些人对小姑娘一点儿都不好,我想探明情况,再取王后宝印。你身T要不要紧,可不可以再等几天?”
“我倒无妨。你慢慢来,莫心急,孩子的事最重要。”传音符那头,传来林寂低沉平和的声音。
阿花松口气:“谢谢你呀,理解我的难处。”
林寂似乎笑了一声:“你我之间何须言谢,换作是我,必定与你是一样心思。你在g0ng中行走,我只有一个请求:莫与国王走得太近。”
“为什么?”阿花很惊讶,“他怕老虎?”
林寂声音顿了一顿,听起来颇不自然:“也许。”
阿花一拍巴掌:“嗨呀我就说吧,这国王不但模样像发了疮的烂瓜,而且胆子b麻雀都小!那天我把妖怪脑袋甩给他瞧,他居然嗷地一嗓子吓病了。我偷听太医说他不举,不举是什么病,胳膊腿儿坏了抬不起来吗?”
林寂沉默许久,道:“大差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