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的愤世忌俗,就是因为朝廷边备松弛,吏治不清,后来你想明白了,就希望先管好自己这一摊,先训练出自己的钢铁队伍,让倭寇不能从你这边突破,对不对?”
戚继光点点头,露出坚决然的神色来。
“可是呢。海防空虚中士兵潜逃地、换籍地比比皆是。能有一半兵力就不错了。而就这剩下地老弱病残根本打不了倭寇。还要给那些上级军官奴役。所以。你要想彻底解决这些问题是不容易地。尤其你爹清正之名在外只怕你还没去。那些天杀地混蛋们就防着你了。”
“如初。对此我有心理准备。”戚继光正色道。“打仗只打轻松地算什么本事。在这一片混沌中夺取地胜利才是真地胜利。”
“我明白啊。可是这样正面对决。你就算能胜。也必付出艰苦努力。何必要浪费这样地力气呢?有那功夫你不如研究下兵器和阵法。真到和倭寇大决战地时候和阵法都是很重要地。只有报国之心是没有用地。还要有实力。这不是你说地吗?”
“是我说地。可是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贪官坏。做清官呢要比他们还要坏。”如初套用《九品芝麻官》中地台词。“至少你要表现出你和他们是一丘之貉。慢慢地。他们就放松警惕了。这样。你也才能接近他们、了解他们后想出惩治他们地办法。更能发现这其中有哪些人可以为你所用。你要海防卫士兵上下一心。如臂使指。就要建立自己地班子。自己拥有铁一般纪律地军队。这之前。要深入了解他们以及海防卫真实地情况才行哪。”
“我想……我有点明白了。”戚继光想了一下起地眉头展开了。露出他那标志性阳光般地笑容“你说地是一箭双雕之计。于私。海防卫中真正了解我地人很少,就算我爹为人廉正。但天底下不肖子孙多了去了。不多我一个。我在海防卫这边胡来。他们不明底细。会比较容易相信。另一方面。海防卫远离鲁桥镇。我扮恶人地行径传到家乡。大家耳听为虚。以讹传讹。危害性更大。说不定很快白恩师就会与我母亲退亲。也可能亲来海防卫眼见为实。然后再退亲。于公。我能以恶人地姿态细心观察一切。找出海防卫中种种弊端。真正做到对症下药。最后组建起真正为国为民地队伍来。哈哈。这果然是好计啊。如初。你真聪明。我就知道没爱错人。”
“你好肉麻哦。”如初躲开戚继光凑过来的头,心里惭愧一下,因为这些都是她跟那些私访的电视剧学的,“只是不知道这边的海防卫周边热闹与否,是否有你喜欢的秦楼楚馆呢?”她问。
因为心中无愧,所以戚继光并没有尴尬,笑道,“自然是不及天津卫繁华,但普通市镇有的藏污纳垢的场所,这边的海防卫边镇也有,而且还有一桩好处我倒忘记了。”
“是做坏人能为所欲为,比较快乐吗?”如初斜了戚继光一眼。
后轻笑道,“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说屯田的事。你也知道,朝廷每年对海防卫拔款很少,而经过层层盘剥,真正用到卫里的就更少了。唉,既然一时无法改变这个现状,我要想组建一只钢铁队伍,就得自己想办法筹钱。到任后,我一边胡作非为,一边冷眼旁观,希望可以找到赚钱又守法的办法。”
如初一听,点点头道,“那你就更需要我了,我可是商人之女,最会赚钱。”她胡吹大气,其实她哪里做过什么生意?但她毕竟来自现代,生意头脑总还是不错,再说她可以借胡七来。
戚继光半晌不语,只静静抱着如初,很久后才叹口气说,“只是又苦了你了,那边环境不好,为了避人耳目,你还要偷偷摸摸,我又不能照顾你,不然我釜底抽薪之计就难成。知道吗如初,倘若我戚继光真能一展抱负,可以说是你成就的我。不然,我可能还是那个只知道愤怒,却不知道用另一种方法报国的呆子。”
“谁让你这呆子骗走了我的心呢?”如初拧了戚继光的手臂一下,感觉实在有些累了,可是她又舍不得睡觉,只强打精神道,“至于这些辛苦,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你欠了我的,今后用一辈子慢慢还我好了。”
“好,我们说定。”戚继光温柔地微笑着,伸出手轻拍了三下如初的额头,“算是三击掌了。倘若我负你,你可以砍我三刀。”
如初一撅嘴,才要说什么,就听门外八重道,“小姐,跟那个负心汉说够了没?有人来拜访了。”
是谁来了?如初一愣。
……
第六回 意外的人
“小红?”戚继光也很吃惊,而且有点紧张,生怕是家人来了。
就听赵三红笑道,“没事没事,是熟人呢。那……我们要进来了啊。”
戚继光连忙扶如初倚好,自己则坐到一边。不管两人私下是多么甜蜜,毕竟他是古人,不习惯当着别人的面表现亲昵。
而当他才坐定,门就开了,八重和赵三红一左一右打开房门,脸上都带着他乡遇故知的喜悦。随后有一人施施然走了进来,满脸的圣光,浑身的慈悲,白衣胜雪,只那双眼睛偶尔流露出令人看不透的光芒。
“师兄!”
“虚大师!”
如初和戚继光口同声地轻叫,感到了很特别的意外。
“师兄,你怎么会来这里?”如初很惊喜,一跃而起。不过她忘记自己目前病中脱力,而且被戚继光包得像个蚕茧了,所以不但没起来,还歪倒在了一边。
戚继光连忙上前扶住,手臂占有性地环在如初的肩头,也不避嫌了。虚大师的人品太出色,而且和如初关系太亲近,对他的威胁实在太大了。内,家里的奶奶和母亲阻挠他和如初的婚事。外,强敌环伺。唉,他想娶个真心爱着的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缘之一事,分外玄妙,哪是你我凡人可以参透。”虚海摆出一脸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很想上前摸摸如初的头,却只能忍着,微笑道,“小僧是到云游到山东境内,没想到刚才在外面街上看到了八重,这才知道师妹病在这里。”
他声音温柔。本来如初已经被戚继光哄好了。这时又悲从中来点掉泪。害得戚继光心慌意乱。狠狠瞪了赵三红一眼。意思是:你好好地不看住了八重小丫头怎么让她跑到了街上去?
赵三红无辜地一耸肩。意思是:你点地力道轻。她很快就能行动自如了,非要到街上买擀面杖。替小姐棒打薄情郎。我哪拦得住?幸好遇到虚大师。不然你惨了!
而他们在这眼神交流。那边地八重却高兴地张罗着让她地虚海哥哥坐。又要叫小二重沏壶茶来。又要拿冬令时节地水果。
虚海涌了一声佛号道。“胡师妹正在病中为大。还是不必麻烦了。不过小僧也曾学过医道。不如让小僧把把脉如何?”
“好啊好啊!”
“不用了吧?”
如初和戚继光又是一起开口,但意思却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如初的行动力强,说着话已经把松动了身上的“被”茧,抽出一条手臂来。
戚继光眼看心上人的皓臂前伸,而妖孽的圣僧步步走进,纵然心里万般不愿只有起身让座。不过他总算是有急智的,从床角抽出一块帕子,把如初的手腕处包裹得严严实实,在撞到如初怀的目光时还解释说,“你不能受凉的。”乐得一边的赵三红差点挠墙。
难道如初全身上下就手腕子怕冷?小光这飞醋吃得太可笑了。
虚海心中了然觉得好笑的同时,又为戚继光那么紧张如初而感到欣慰。如初没有选错也没有来错,如初能幸福对他来说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