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
她闻言一颤。“疯了?好好的怎会疯了?”
“先王另外一个宠妃弄死了她才生下三天的儿子,难以承受丧子之痛的她再也走不 出悲伤,就疯了。”
“好狠的女人!”后宫里的女人真可怕。
“王和荣将军是先王尚未即位时由指腹为婚的妻子所生下,先王即位之时,两位王 子都已十来岁,虽然宫里的嫔妃美人多到连先王都未必个个有印象,可却再没有任何女 人可以替先王留下孩子。”
他们缓缓走进和风轩,点上火把。
“怎么会这样?”她继续问道。
“全让那个妒心重的妃子用各种方法害死了。”
“没人治得了她吗?”
“先王那段时日都在外头打天下,等他发现时,早已酿成许多悲剧。”
“那个害人精呢?”她不懂,这女人为何能这么冷血。
“被先王打入冷宫。”
“死了吗?”
“还活着,她现在仍住在露妍别苑。”
张嘴欲言,咽了口口水才道:“我也在露妍别苑住过一阵子,怎么没发现?”
“露妍别苑有两处,一处较小,一处较大,只要被打入冷宫的妃子都会搬去那里住 。”
“难怪,我和玉妃娘娘住的该是较小的那一处,早知道应该往另一处探看,也许能 和那名妃子聊上几句话。”
“可她不一定会理你啊。”他泼她冷水,然后把他所知道的说出:“先王崩殂后, 因为那些后宫美人全未替先王留下一儿半女,所以全让她们领一笔钱,给些值钱的东西 打发她们回乡去。”
“为什么那个坏妃子没走?”
“她说死都要死在这块土地上,而且要与先王葬在同穴,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那个发疯的妃子后来呢?”她关心的问。
“死了,和先王葬在一起。”
叹了一口气。“后宫是非多,这都要怪你们男人。”
“我们男人怎么了?”
“要不是你们男人喜欢三妻四妾,也不会有这么多女人为了占有男人全心的爱而互 相残杀。”
他无言。虽然他亦身为男子,可不能否认,自小所见的宫廷斗争,许多事由确是因 男人的贪婪而起。
只见她呵欠连连,四周除了虫鸣就是蛙叫,再无其他。
“你怎么都不会累呀?”
他看向她,握剑的手和另一只手交握于胸前,没好气的道:“谁说我不累?好啦, 今晚就到此为止,改日再来。”
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回房睡觉了,“真多亏菩萨保佑。”
第七章
日上三竿,才起床梳洗。
走进花厅,只见玉允儿一人在抄经。
“那班叽叽喳喳的丫鬟呢?”
“我让她们出皇宫去逛逛,别老是闷在若云阁。”
讶然。
“可以这样吗?不是进了皇宫的丫头都不许任意出去,一个月只能让家人来这儿看 一回?”
“不碍事,皇宫的丫鬟也是人,总不能把她们锁一辈子吧?她们青春正盛,不该隔 绝世外。”
“王要是怪罪下来怎么办?”
“我会同他讲道理,说服他。”
应了声,然后把话题带到昨夜纳兰春秋告诉她的事上头。
“我听了个故事……”开始娓娓道来,因是昨日才听说的,记忆犹新,陈述得特别 仔细。
玉允儿静静听着,表情只在高潮处有些微的变化。
“露妍别苑是住了两位先王的妃子。”
“你见过她们?”
她点点头。“有一回天下着雨,我和小雀小莺赶着收晒在外头的被褥,那两位美人 撑着伞站在远处往皇宫南侧看,好象在找着什么。”令人难忘的一幕。
“好奇怪,先王为何不干脆杀了那个害死不知多少人的坏妃子?”
玉允儿不敢乱猜,只淡淡地道:“也许她曾有过什么功劳,先王才饶她不死。”
“这后宫死过不少人,难道和风轩闹鬼与此有关?”突发奇想。
“若后宫真有鬼,应该不只是和风轩一处,所有的角落都有可能,可目前为止,也 只有和风轩有古怪。”
“玉妃娘娘认为和风轩的鬼不是真的鬼?”
她也是揣测,但为了证实她的想法,“下回你和纳兰将军再去和风轩捉鬼时,我也 同你们一起去。”
“好呀,免得我和他孤男寡女的,没被鬼害着,反而被他给占到便宜。”她可没那 么呆。
“占便宜?”
“等你见过纳兰春秋就能理解我的话了。”
玉允儿正要说什么,后宫总管万车走进花厅。
“卑职传王的命令,请玉妃娘娘走一趟如欢殿。”
玉允儿楞住了,从来都是他来见她,怎会突地宣她去如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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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欢殿是一处高大的宫殿,在皇宫最显眼的地方,这儿比起宫里的任何一处都要 华美;花木扶疏、雕梁画栋,美仑美奂。
她并未换上正式的衣裳就来了,因为伺候她的丫鬟都出宫去了,所以只有万车一人 陪她前来,虽自告奋勇想做陪客,可她马圉里有匹马突然难产恐有生命之虞,只得作罢 。
“万总管,你忙你的吧,我就在这儿等着,不会有问题的。”
如欢殿不同于其他地方,此处美婢如云,奴仆小厮人数之多,更是她生平仅见。
这就是帝王的生活,这么多人只为伺候一个主子。
万车指了指正殿后方。“王要在小抱厅与玉妃品茗。”
玉允儿往他所指方向走去。
小抱厅里三名丫鬟正伺候着茶水和一桌点心,摆满了小抱厅中央的桧木圆桌。
“好了,你们全下去,我要单独和玉妃享用。”
待婢仆退下,他掉头望向她。“过来啊。”
她一步一步缓缓走近,不知他有何用意。
“坐啊!”
她依言坐下,不安的看着他。
“允儿,喝喝看中原产的碧螺春。”他端上梨木杯。
她接过,小口啜饮着。
“味道甘美,齿颊留香。”
“你爹托人送来的。”他说。
“我爹?”她吃了一惊。
他点点头再注满她手上的梨木杯,似笑非笑地道:“你爹关心你,可不方便来,只 得托人送来碧螺春。”
“人呢?”
“走了。”
“不是要来看我的吗?”她身子一僵,有些气他的霸道,他怎么可以不让她见送茶 叶来的同乡就将人给遣走?
“他看过了呀!”
“呃?”她没有任何印象。
“一早,我让万车带着他到若云阁,而你正在看书。”
“为什么我没发现?”
“因为我不让他被发现。”他说得理所当然。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雪净的美颜上布满少有的怒气,她讨厌他任意而为的态度 。
“因为我不希望在你我感情尚未稳定之时,有来自于中原的亲情干扰你。”他将心 中所虑诚实转述。
“亲情干扰不了我,爱情才会。”她顶撞他。
他冷笑,炯黑的眸子燃起两把莫名的炽火。“你太天真了,情爱岂是你说不要就不 要的?”
“也不是你说要就能要的!”她恨他的自以为是,与他相识以来,他总是一副能主 宰天地的自负模样。
“爱本非罪,情未必是孽,我不懂,你为什么不能轻松享受情爱的甜美?”
“就像我不懂为什么男人都无法放弃对权力的追求。”
荣敬怀未料她会有此一问,略微错愕。“你讨厌的是我的人还是身份?”
她楞了一下,“从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