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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给出的银子,岂有偿还的道理?我看你是来捣乱的,来人啊!”她一喊,便有几个大汉走了进来。
隋赫德终于发挥作用了,他马上走到我的身边把我推开,然后一手掐住了老板娘的脖子。
“呃……”
“谁敢打我的弟弟,我今天就不让他活命。”
大汉们见老板娘被挟持,个个都不敢上前。
我走到老板娘面前,说:“妈妈啊,我是真心诚意为我哥哥讨媳妇的,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既然已经给了你五百两,而你又说这个麻子姑娘值五百两,那么这交易不就很公道吗?只要你点点头,我和哥哥马上带人走。”
妈妈的脸都红了,她这时自然是气到快疯了,想着这个麻子要是卖给别人,也许连五两也没有。其实今天在这两个男子身上也赚到了不少,又看着势头不对,于是便无奈地点头了。
隋赫德放开了老板娘,我拉着麻子小姑娘走出这间妓院。
我转头对老板娘说:“妈妈,别想着派人跟踪我们,再找我们报复,我的哥哥没什么本事。惟一的本事就是会拼了命保护我,要是你想两败俱伤,我们随时奉陪。”
妈妈害怕地说:“不,公子说得对,其实这宗买卖奴家是赚到了才对。奴家感谢公子还来不及呢。”
看她一脸紧张,应该是不会报复了。向隋赫德使了使眼色,便带着小姑娘离开。
小姑娘默默地跟着我们走,一路上都很安静,我留意到她不时便会看着隋赫德,这个小丫头,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会让她做隋赫德的妻子吧?
直到我们回到了客栈,隋赫德回了他的房间,我就对她说:“你跟我来。”
她不敢反抗,于是跟着我进了房间。
我走到床边,拿出了一套衣服,然后丢给她说:“你换上这一套吧。”
她拿着衣服,看着这布料跟自己身上的有着天壤之别,于是就好奇我居然有这种上等的衣服,而且还是女装。
她抬头看我,我笑着看回她。她如果不是满脸麻子,应该是个绝色美女。老天爷可真会捉弄人。
我被她看得发麻,于是就说:“你还看我干嘛?赶快换了这衣服啊!”
她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我觉得这真好玩,打趣这么一个小女孩就令我想起以前在宫里联合卿宁捉弄秋莲的时光。
她也许是被我逼了,颤着手解开颈上的盘扣,我看着她这举动,便忍不住大笑出声。
她更是急得哭了,然后便带着哭腔道:“公子,你……”
“我怎么了,我花了这么多钱买你回来,你就在这里给我磨磨蹭蹭的。我只不过叫你换衣服,又不是要把你怎么样。”
她收住哭声,然后便脱下外衣,里面的是一件带点残旧的白色中衣。
看来是差不多了,玩笑开大了可不好。转过头不看她,我从包袱里再拿出一套衣服,解开自己穿着的男装。
她看着我的举动,便也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子。
我换好之后,便说:“你怎么连换件衣服都不懂啊?要不要我来帮你?”
她吓得转过来看我,只是这一次的目光不再像刚刚那样害怕了。
“公子,原来你是……”
“好了,现在都别说这些,赶快换了衣服吧,是不是看这衣服寒酸,不想穿啊?”
“没有,这衣服的布料很好,只是,我只是个下人,怎么配和小姐穿同样的衣服。”
我这一次出走没有带上在庄子上穿的衣服,那些才是上等布料做的。我现在穿着的都是次一等的布料。
“我叫你穿你就穿吧,别啰嗦了。”
她点头了,于是便放松警惕地换上。
我和她到了隋赫德房里,他看我换回女装,便说:“早就应该穿回女装。”
他看着麻子,知道我给她一套新衣服,于是说:“我实在不懂,妹妹为什么花这么多钱买一个女孩回来?”
我看着她慢慢说:“哥哥,我们这一路游山玩水,只有你一个陪我怎么行啊?我得找一个女的陪我一起,这才方便啊。”
隋赫德似乎记起我怀孕了,很多事情要有个女孩子帮忙才方便,于是也没说什么了。
我对小女孩说:“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她跪下说:“公子,小姐,凝烟感激你们的大恩大德,凝烟一定会尽力服侍二位的。”
正文 自力更生
我把凝烟扶起,说:“你坐下和我们说话吧。”
她是不敢的,我也不强求,毕竟要改变一个人需要时间。
我直接说:“我和我的丈夫发生了些矛盾,我哥哥这一次带着我逃出来散散心。因为我现在怀孕了,必须找一个女孩陪着我才比较方便。”
凝烟惊讶地看着我们俩,我继续说:“也许你会觉得我很奇怪,就算要请一个婢女,也没必要到妓院这种地方去找。其实这样是碰巧而已,我很想看看妓院是怎么样的,刚好又看到了特别的你,所以才决定买下你。”
凝烟看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女子,没想到她已经怀孕了,居然还离家出走。更令她感动的是,因为命运的安排,她终于逃出了那个终日被人辱骂的地方。
我勾起握着她的手,说:“其实我买你回来,一共是花了一千零五两。”
隋赫德说:“可是那个妈妈说她只需要五百两啊,你不是硬说自己进门的时候已经给她了?”
“难道我打赏给那五个姑娘的钱就不算啊?我在那一个地方总共就是花了一千零五两,得到的就是这个女孩。”
凝烟又跪下了,我扯住她才不让她向我磕头。
“你怎么那么喜欢下跪和磕头啊?”
“小姐,你为什么对凝烟这么好?凝烟长得这个样子。”
“你如果觉得自己丑,你就真的是个丑八怪。可如果你认为自己不丑,只不过是长得不漂亮而已,那么你的心会不会觉得好受一点?”
凝烟的眼睛快要逼出泪水了,只有虚岁十四的她想起来爹娘临终前的嘱咐,这一生如果没有碰到可以信任的人,就不能把脸上的麻子擦掉。
“別哭了,我最不喜欢看到別人哭了。”我想着擦擦她的眼泪,可是她退后了一步,然后拿出自己的帕子,慢慢地擦掉……
“你……你的脸?”我和隋赫德都惊讶地看着她,怪不得我觉得她应该是个美人,原来她真是个小美人。
她抬头看着我们说:“从小到大,爹娘都告诉我,不能轻易擦掉这些麻子,不然就会引起麻烦。我和爹娘都是以种植为生,可是爹患了瘟疫死去,娘为了照顾他也染上了瘟疫。我接连失去父母,没办法之下就到了妓院里工作。”
“因为你长得‘丑’,所以妈妈不让你接客。”
她点头了,我更是没有后悔买下她,她才十四岁,从小就是个能吃苦的,在妓院那种地方也懂得逆境生存。只要加以培养,一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