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晾着她,别急着追。”容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你要是追她回来,她是心不甘情不愿意的,这样老是她跑你追的,像什么话,让她自己回来,以后就不会离开你了。”
“是吗?”他还是有些犹豫。
“听你母亲的。”一道冷冷的声音从床里侧传出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大结局)
看着儿子走出房,容若觉得自己一张老脸都丢尽,就迁怒于床里侧突然冒出声来的喻凌致,不由分说地就把人从锦被里拉出来,不顾他身上衣衫半褪,用力地把人给推下床,“回你的房间去!”
被推下床的男人浑身散发着一股致命的冷意,他面无表情地整好衣衫,恨不得把突然造访的儿子给狠狠地训上一顿,偏偏某个人面子薄得很,大半夜地又把他给赶下床。“明早去游湖,别睡过头了。”
游湖?
容若瞪大眼睛,看着他若无其事走出房门,还细心地把房门替她关上,这么个大冬天的去游湖?是她听错了?还是他说错了?冰封千里的京城之地,还有湖可游吗?
她拉过锦被蜷缩在被窝里,想不太明白,只是——
这少了一个人的被窝,怎的这般得让人感觉到冷!
天气转暖得极快,一下子远离寒冷的冬天,飞过和煦的初春,掠过阴雨绵绵的黄梅时节,已经是炎热的夏天,知了已经不知寂寞地枝头高歌,丝毫不理没人欣赏他的歌喉。
包听听最近有点烦恼,她的家里来个不让人省心的客人,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她,还时时地注意着这个不省心客人的身体有什么不适的,瞧这不省心的客人挺着个快要落地的大肚子,躲在树荫下,咬着艳红的苹果,一副很惬意的样子,让她这个主人看了真想把人给轰出去,可那重得发肿的身子,让她还是狠不下心来。
“哎,你不回去啦?”她手里拿着一根小树枝,轻轻地戳向躺着之人的手臂,刚从房里做了几个小菜,树枝正是她用来生火的柴草,“都七个月了,你还不回去?”
她天天如一日地问这个已经问烂的问题,始终没有得到回应,而今天也不会例外是。
果然,正在咬着苹果的某人抬起头,她还一身粗布衣裙,清秀的脸庞肥厚了许多,嘴巴一动一动之间还能看她的双下巴,夏天里轻薄的衣裙能轻易地看出她的手臂粗壮了许多,肚子高高隆起,看上去像快要分娩似的。
她眨眨快要陷入增厚的双颊里的眼睛,困惑地望向包听听,嘴里咀嚼着苹果块儿,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从喉咙里咽下去,施施然地开口:“回去?回去哪里?”
她一脸的单纯,像个迷路的孩子,根本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似的。
“陈清卿,你装什么呀!”包听听火大了,一把丢掉手里的枯柴枝,倏地站起身来,再也无法维持先前小心翼翼的样子,“哎,你到底想干什么?挺着这么大肚子,还真要把孩子生在外面吗?”
大肚子的女人正是从京城里溜出来的陈清卿,几个月来,她随遇而安,身上有银子,到是不会委屈她自己,只是不知为何,她越来越容易疲累,到是没有太放在心上,以为不过是内力被封住的缘故,只到有一天,她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颓然倒下。
醒来之后,她已经被路过的好心人送到医馆里,然后蓄着白胡子的老大夫慈祥地对她宣布了一个令她胆战心惊的消息,她已经怀孕了!
初次听到这个消息的她风中凌乱了!
而她当时的无语问苍天的表情令老大夫以为她是让人给糟蹋了,万分好心地去衙门里请来了捕快,要为她作主。
她好说歹说地终于从严肃的捕快面前脱身开来,从此带着身体突然多出来的小生命,浪迹天涯去了,其间还顺便地去曾无艳的春风客栈接了点小活儿,要点小债打发时间,结果可能是她没有太注意身体,有一天突然见血了,吓得她连忙去医馆,老大夫给她开了点药,她在床里躺了好几天,才安心下来,再也不敢到处去蹦哒,刚好碰到包听听,就死皮赖脸地住在她家里。
“哪个说不能把孩子生在外面的吗?”她还没有听说过这种话,不以为然地望向包听听,只不过,下一秒,她神色一色,挤了挤眼睛,努力地眼睛里挤出一点水意来,一脸哀怨地瞅着包听听,语气含着深切的痛楚,“包听听,你这么好的人,怎么能忍心让我挺着这么大肚子,顶着大太阳地出门去吗?”
包听听可不会让她轻易地蒙混过关,娃娃脸毫无表情地对着她,目光尽量地落在她的脸上,不去注意她过分隆起的肚子,“你走吧,行行好吧,我受不了你!还有。。。。。。”她稍微停顿了一下,转过头去,不想看这个任性的女人,“你到底想干吗?要活生生地让人为你担心吗?”
“真无趣!我吃饭去!”她的话外之意让陈清卿有些不太高兴,立即收起刚才装柔弱的表情,翻白着眼珠子,走向房子里,“你别做什么说客,我现在不爱听!”
“不是我说你,你这人还真是性格扭曲。”包听听地看着她走进房子,就跟着进去,看着秦若凌替这个不省心的客人盛满饭,眉头扭曲得像条虫子,“把人家一个大好美貌青年都给糟蹋了,人家愿意委身于你,你还高调地跑走,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秦若凌默不作声,身上的旧毒已经解去,他如今的面色越来越好,两颊还能见血色,两个女人之间的话题他从来不参与,免得这两个人把火烧到他的身上,明哲保身为重。
“我糟蹋?”筷子指向自己的鼻尖,陈清卿不敢置信她自个儿的耳朵都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分明是他喂我吃了。。。。。。”
话到嘴边,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悻悻然地吃着饭,只是吃了几口后,她怎么都觉得心里憋闷得难受,“人家又没有出来找我,我干吗自己回去!”
受委屈的是她好不?好一个家伙都没跟商个什么量的,直接就办起婚事来了,让她连个缓冲的时间都没有,再加上身体里多了个小家伙,让她什么念头都丢掉九霄云外去了!
结果她出来都好几个月了,哪里有人来寻过她了,一个都没有,让她还真是摸不开脸,自己挺着个大肚子跑回去,说不定以后就让那家伙给吃得死死的,好歹她也是人家的小师叔好不,也得要脸的!
包听听毫不掩饰地鄙视她的矫情,直接地拿话刺向她,“得,你自己三番几次地把人给丢开,还想让人没皮没脸地再跑过来用热脸贴你的冷屁股,想得很美是吧?”
陈清卿默然。
仔细一想,丝毫不差,好象她做得是有那么一点过分!
她低头努力地扒饭,满满一大碗的饭都不需要就着小菜就已经落入她的肚子里,她懒懒地放下碗筷,依然回到院子里,躺在树荫底下,两只眼睛无神地瞪着头顶的樟树。
好象是她过分了?
她缓缓地坐起身,扳着手指细数着两个人之间的点点滴滴,越算她越是心虚,好象是她过分得多,可是——
她嘟起嘴,还是不太喜欢这个结论,最后,她眼前一亮,摸向自个儿圆滚滚的肚子,似在喃喃自语道:“宝宝呀,你要是动一下,娘就带你回去哦?要是不动,我们就不回去哦?”
原本很不安分的小家伙这会儿似乎是睡着了,没有一丁点的动静,让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像涨到极致的青蛙肚皮一般暴裂开来,消失于炽热的空气中,左手擦去额头的热汗,她的脸色有点黑。
“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