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无忌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脚步就停了下来,朝着四海帮的方向谨慎地望过去,目光锐利地盯着站在四海帮中的夜无涯,还有玉清,应该在百花楼里的玉清竟会出现在这里?他心中掠过一丝不好预感!
“老夫早就准备好了!”
利腾一拍掌,从他身后的四海帮弟子中走出来四名青壮男子,只见他们脱去了四海帮的外衣,露出华山派的常服,身上配着长剑。
众人到是一头雾水,看不太明白,怎么四海帮的弟子变成了华山弟子?望向岳无忌的目光都深深地含了疑问!
“把那个女人也给带过来!”
听到这话,屈无忌温文敦厚的面容隐隐地掠过一丝阴暗,随即又像个没事人般,若无其事地看着四个师弟押着被封住哑穴不能说话的女子到擂台前来。
倚在自制的大旗下看好戏的两人闻言稍稍站直了身体,不约而同地望向四海帮的方向,玉清与夜无涯还在那里没有离开,两人同时收回视线,换了个彼此了解的眼神。
原来有人比他们两个想得更深入!
四个华山弟子押着一名女子跃身上了擂台,与屈无忌面对面地站着,眼睛直视着他,透着深沉的恨意与欲置他与死地的杀意。
岳某人拉过被绑住的女人,丝毫不知怜香惜玉地将动弹不得的女人拖到明亮的火光面前,似丧心病狂地揪住她已经散乱的长发,让她的脑袋往后仰起,娇媚的脸蛋暴露地众人的视线之下,大声地问道:“大家看看,这个女人是谁?这个女人是谁?有没有人认得这张脸?”
第九十九章
静声一片。
偌大的会场静声一片,静得连自个儿的心跳声都如雷鸣般。
“是、是林艳娘。。。。。。”
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个微弱的、没有半点气势、甚至是不太确定的声音。
全场又静成一片。
“是林艳娘,百花楼的林艳娘!”
忽而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迸出个十分之确定的吼声,出自四海帮的李奔,声如铜铃,震得在场人士耳朵里嗡嗡作响,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岳大侠,你带这百花楼的鸨来做什么?”崆峒派的掌门捋捋花白的胡须,颇有深意地望向揪住林艳娘的岳某人。
林艳娘睁着美丽的眼睛,满含恨意地瞪向揪住自己的粗鲁男人,头皮处传来深入骨髓的疼痛,令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硬是咬牙忍住,看也不看已经迈步到身前的屈无忌一眼,冷着一张娇艳的面孔,似乎与他从不相识。
“这个林艳娘,百花楼的老鸨,可偏偏是岳某这位师兄的相好,据说还是青梅竹马的哟!”岳某人到是丝毫不给人留余地,国字脸布满了得意的笑意,痛快地说出她与屈无忌不为人知的私情。“他们在私会之时,被师父无意撞破,师父痛心疾首之余,屈无忌竟对师父下了毒手,还将此事推给陈清卿!”
众人听到此时,已经哗然。
“岳师弟,你血口喷人!”屈无忌拔剑出鞘,指向他,明亮的火光下,七星宝剑发出森冷的寒光,“师父生前教我们师兄弟要俯仰无愧,把华山派发扬光大,你竟因为师父临死之前把掌门传于我这个大师兄而心生不满,编出这种谎言来污蔑于我,枉费师父多年悉心培养于你,你还替陈清卿此等恶贼开脱,还将杀死师父这种禽兽不如的罪名推到我的头上,简直是、简直是。。。。。。”
他像被气得不轻,到最后竟是说不出话来,极端的气忿。
“真是放肆!”沈浪重喝一声,“岳大侠,这便是你的态度,竟对掌门如此出言不逊,还将是非黑白颠倒,混淆视听,还快快跪下向屈掌门请罪,沈某还可以为你求情一番!”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岳某人放开林艳娘的头发,示意四个华山弟子把她拉到一边去,面对着众人慷慨激昂道:“众位武林同道,这四个弟子全是当日里亲见屈无忌与师父发生争执的证人,家师责骂于他,他心怀怨恨,竟还意图把林艳娘献给师父,师父大发雷霆,扬言要将他逐出华山派,想不到还没过一晚,师父竟横尸在房里!”
“二师兄说得不错,大师兄还在师父尸骨未寒之际,将二师兄关入了华山密室,甚至严令我们几个不得乱说。”其中一个华山派弟子,稍微往前一步,附和道,“若不是我们四人装作不知情,我们的下面便跟死在华山派的几个师兄弟一样的下场,落个尸骨不全!”
场面一下子沸腾起来,各种声音都有,有不敢置信的望向屈无忌,不时地跟着旁边的人低头讨论着,发出一记记微弱的叹息声;也有挺屈无忌到底的,直接咒骂着擂台上的岳某人,大骂他无耻小人。
一时间乱成一片,支持屈无忌与已经摇晃着倒向岳某人的两方人马相互指责起来,场面几乎失控;而擂台上被几个华山派弟子狠狠地一脚踢倒的林艳娘,瘫软地躺在冰冷的擂台上,四周的喧闹声仿佛与她无关,整个身体被动地蜷缩起来,含着泪意的目光瞥过屈无忌敦厚的面容,又迅速地收回视线,静静地盯着自己身上已经好几天没换过的衣裙,皱得如梅干菜一般,裙摆的撕裂处更加大了,几乎露出她的脚来。
屈无忌的目光掠过她的狼狈样子,不动声色地隐去眼底的不忍,挺直背脊,高大地伫立在擂台之上,任凭寒风吹起从发髻里散落的一绺发丝,挡住他如谜的神情!
“众位静一静,静一静。”沈浪见着此种情势,震天一吼,想把场面给安稳下来。
混合着强劲内力的吼声令众人稍微冷静了一下,悻悻然地瞪了眼与自己持相反意见的人,回到自己的位置里或坐好或站好。
看着众人都静下来,白衣大侠很满意自个儿的气势,作势轻咳了一下,润润嗓子,冲着众人潇洒地一抱拳,“各位武林同道,切莫被他颠倒黑白的话给骗了,屈掌门光明磊落,又岂会与百花楼的老鸨一起,更别提是与这个老鸨私会让柳掌门而杀人灭口,这种连黄口小儿都要笑话的破烂之话也好意思污了众位武林同道的耳朵?”
“岳师弟,你可以当着众位武林同道的面指责于我。”屈无忌缓缓地摇摇头,对他的师弟表示出无限的失望与痛心,把七星宝剑收回剑鞘,赤手握住指向他自己的锋利剑身,任由泛着寒意的剑锋划破双手,鲜血从手与剑身间滴落在地,“我不怪你,师父临死之前把华山掌门之位交与我手,你心里有怨气,我能理解,可是岳师弟,你可能不知道,林艳娘要私会的人不是我,而且师父!”
“什么?”
“柳掌门私会林艳娘?”
“林艳娘是柳掌门的外室?”
。。。。。。
才稍稍静下来的场面又差点失控起来,屈无忌的一举一动与几乎抑制不住内心伤痛地说出华山派前掌门的一段“佳事”,柳风骨好女色,江湖中人尽皆知,到是没做出过什么悖离武林正义的事,这么一点点的小小瑕疵也就无视了。
蜷缩着的林艳娘,没有睁开眼睛,亮如白昼般的火光照亮她苍白的娇颜,从她两三天前精心描绘过的眼尾处静静地流出一点闪烁的湿意。
“师父,无忌无颜见您老人家。”屈无忌终于放开手,重重跪倒在地,双手一按冰冷的擂台面,深深地印上两个艳色的血淋淋手印,朝着华山派的方向连续地磕了好几个响头,“师父,是徒儿无能,为了师父您不至于屈死,无忌只得冒着大不韪讲出实情,只为与岳师弟解开误会,好一起为师父报仇,以慰您在天之灵!”
“屈掌门快将此贼逐出师门,不思为柳掌门报仇,还污蔑掌门师兄,对掌门之位是意图不轨,此贼留着何用?武林正道决不容许这样的人来破坏!”
不知道从哪里暴出一个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