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来,顺着脚印远去的方向慢条斯理地走过去,前面成片的枯草地,历经一夜的大雨,被冲激得东倒西歪,被在交手过的人给踩踏得满身泥泞,不忍目睹。
“这是什么?”
包听听自然是快步地跟过来,走过阿清身边时,还被他执意在地面乱戳的动作给弄得失笑,紧追上前面的老陈,万分遗憾地望向枯败了还被踩得乱七八糟的杂草,突然,她目光一紧,锐利地盯着草丛里一挂一抹特别的亮处。
陈清卿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枯草堆里的微弱亮光,好奇地走过去,半蹲下身体,拨开杂乱的枯草,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块碎玉,刚伸出手去想要捡起,有人出手比她更快。
“玉?”
包听听两只手指夹起碎玉,歪着脑袋,对着耀眼的阳光,试图看个究竟,“上好的玉,看起来没碎之前挺有价值的。”
阳光下,碎玉绽放出温润之色,不因破碎而损去半分的温和,隐约能看出来是翅膀,张扬开来的翅膀,欲展翅高飞样。
“给我吧。”
清淡的声音让包听听诧异地瞅向出声的老陈,只见她面色里是难得一见的暗沉,视线落在自己手里的碎玉上,像是满含纠结的意味,又像是不太高兴见到这个碎玉。
莫非?老陈认识这块玉的主人?
她身为包打听家族惟一的传人,很快地诱出其中一点隐隐的秘密味道来,心中立即暗暗留心起来,免得漏过一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线索。
陈清卿装作没看见她的眼里打探意味,从她手里拿过碎玉,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立即伸过来另一只修长的手,将她手里碎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了过去。
“娘,这是什么破东西?”
戳地面留下一个个小洞的事已经引不起他的兴趣,阿清抬头一看,身边的人已经走远开去,连忙三步并做两步地追上去,眼尖地瞅见她手里的东西,便夺了过去,见到一块碎玉,精致的面容微微有点皱起,不太喜欢。
这是她的东西,她的玉。
她一侧头,就望入一汪清澈的眼里,嘴角不禁露出纵容的笑意来,伸臂一揽,将挤过来的年轻男子揽到身边,手指戳向备受他嫌弃的碎玉,“这是我的呢,想不到竟然还有再到的一天!”
“这是你的?”
包听听睁了杏眸,娃娃脸配着大大的眼睛,再加上脑后的两条辫子,怎么看都不像传闻里干练的包打听样子,到十足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般。
“是哪。”
身为碎玉的主人,她看着碎玉在自己的戳动下在阿清白皙的掌中不太甘愿地动着,想起这块玉是父亲所送,眼里染上一层孺慕之情,也许是年纪太小了,父亲的容貌已经记不清,如今见着这块玉,到是想起父亲来。
“我父亲送我的玉,出生时送我的。”她靠着阿清,说出碎玉的来历,话里含着深深的情感,但随即,她收起眼底的情绪,莞尔一笑,“夜无涯拿去的东西,出现在这里,到是让我感到意外!”
阿清很合作地让她靠着,微皱的眉头已经随着她依靠的动作而全部散开去,面上全是满足的样子,像是恨不得让这般永远靠着,最好是永远不离开,可是一听到玉让别人拿去过,又嘟起粉红色的唇瓣来。
他动作迅速地挥开她的手,将碎玉放入自己的腰间,防备姿态十足地不让她再碰一下,怕她拿回去,然后扬起美丽的脸,朝着她露出得逞般的笑容。
笑容清澈而天真,仿佛一层阳光般照亮她颓废的心境,一扫她想起往事时的阴霾,孩子气的得意神态更让她哭笑不得,手下向他的腰间悄悄地探去,朝着坚实的肉处,用力地揪住一块腰肉,然后像拧衣服似地拧了一圈。
包听听在旁边也被阿清的笑容迷得七荤八素,绝艳得近乎妖艳的笑容,根本没有力气来抵抗一番,大大的眼睛愣是盯着那一张笑颜,然后看着他表情一变,魅惑的神情一下子消失。
腰间的肉被像拧衣服一样拧过,阿清立即换了另一种表情,委屈地扑向她,琥珀色的眼里已经染上晶莹的水意,炫然欲泣,惹人爱怜。
这一扑,原本是她靠着他,现在完全掉了个头,变成她站直身体,而阿清很委屈地趴在她的颈间,被拧过的地方硬是朝着她的腰侧,不时地磨蹭着,像是为了减轻疼意似的。
“娘,你弄疼了阿清了。”
指控的声音。
令身为“娘”的人不得不为自己的重手而感到羞愧与心虚,抬起手试图摸向他的腰间,替他揉揉,却被他贴着腰侧磨蹭的动作给弄得进退不得,光天化日之下,还有包听听在场,她却是不敢推开他。
“好,不疼,不疼。”她努力将包听听投过来的兴味目光视若无睹,无条件地对阿清软了心肠,微低下头,附在阿清的耳边,柔柔地安慰道,“来,让你弄回去。”
她作出试死如归状,让他用力地拧回去,想着即将落到身上的疼意,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型,双唇紧闭。
包听听转过身去,背对着这一结母子,头一次想起孔老夫子的圣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呃,就算是没有听,没有看,距离这么的,她错过不了什么,娃娃脸浮起诡异的笑意,她很喜欢看老陈被阿清逼得无路可退的样子,真有意思!
万分委屈的阿清抬起头来,认真地望着她坚定的面孔,然后不太满意地瞪着她,好象是瞧出她的敷衍,一双手捏上她的脸颊,轻轻地将两边的颊肉拉开去,满意地瞅着她变形的脸,似乎是高兴了一点。
就算没有铜镜,她也能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任由兴致大起的人对自己的脸颊挤出各种古怪的样子,眼里全是纵容的神色。
但没一会儿,她眼里多了点戒慎,拨开阿清意犹未尽的双手,目光落向远处,看到一行五人过来,瞧他们的样子狼狈不堪,个个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像是刚从荆棘丛里出来一般,身上还带着一丝灰黄色的粉状末儿。
最中间的壮汉,络腮胡子被削去了半边,露出常年由胡子挡住的下巴来,阳光下显得特别的白皙,与他壮顶的身材极不相称;他左侧的人面容青瘦,一身的儒衫几乎挡不住他青瘦的胸膛,不雅地露出半边身子来,手里的一把铁扇似乎弯了一点,嘴角还留有一丝血迹,与他书生似的打扮非常的不搭;青瘦中年男子的旁边是个刀疤脸,手里提着一把精练的斧头,嘴里不知道在嚷些什么,满脸的忿忿不平;络腮胡子壮汉右侧的是肌肉累累的壮汉,破碎的衣服已经让他扯开去,只留下两个袖子,肌肉发达的胸前被包起,似乎包着胸前的布就是他破碎的衣服,双手吃力地拿着分量不轻的双锤;壮汉旁边的是个瘦高个,两边袖子断了截,裤腿儿也去了半截,露出长长的双腿与双臂,手里的长剑跟他身上的衣衫一样,也去了半截。
是四海帮的人。
包听听一眼就看出这几个人的来历,转头与陈清卿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退开到一边去,装作与老陈不相熟的样子,迅速地退开去。
就像陈清卿能认出过来的这五个狼狈之人正是四海帮里的五大巨头一样,四海帮的人先是没看见她的脸,只看到一对年轻的男女搂在一起,旁边似乎还有个路人,并没有引起他们特别的注意,原以为是一对郎情妾意的小情人,不料一瞄清之后,面色全变,竟是传闻里夜上华山,杀了华山派好几个弟子的陈清卿!
更让他们觉得奇怪的是她身边的年轻男子,绝艳的容貌,令见过江湖第一美女的他们都惊诧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愣愣地盯着年轻男子,看着年轻男子亲呢地搂住陈清卿,而陈清卿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样子!
“各位,这是去哪了?”
陈清卿可以想象他们经(精彩全本小说百度搜索:炫书)历了什么样的场面,能让四海帮五大巨头这般狼狈的人确实不多呀,像是被戏弄过一样,一个个的受伤造型真是非常的丰(炫)(书)(网)(题)(供)(下)(载)富。
四海帮的人都听过陈清卿的大名,近两年来已经消失于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