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扭捏着又往她怀里钻了钻,不留一点缝隙。
美丽的花都是有刺的,不是普通的刺,全是有剧毒的,碰到就能致人于死地。
当时她见到阿清时也是差点吓破胆的,现在好多了,如今的阿清在她的眼里就是个孩子。
天朦朦亮,包听听率先起床,惺松的睡眼四下里一张望,愣愣地看着另一张床,好象只有一个睡着。
“老陈,老陈。。。。。。”她连忙推推熟睡的陈清卿,武林高手,竟是一点警觉心也没有。
受到推搡的陈清卿微微睁开沉重的双眼,揉揉双眼,不明所心地瞅着包听听焦急的样子,“怎、怎么了?我还要睡?”
厨娘的活还不是任何人都能干的,累死她了,再加上前些日子的风餐露宿,令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江湖上排名前十的陈清卿就是其实就是个彻头彻尾、没心没肺的家伙,包听听微扯下嘴角,给这个女人下了个结论。“你的儿子咧?你都没发现他人不见了?”
闻言,刚想重新再睡下回笼觉的陈清卿立即清醒过来,连忙穿上外衣,跑出门外,到处去找人,就怕阿清会出什么事。
包听听也跟着出门,跟她相反的方向去找人,她们是混进来的,千万别出什么特别的事才好。
屋子外的空旷处,没人,四下里也没人。
转了好一圈的陈清卿始终没有见熟悉的人影,转到厨房处来看看,却在厨房外的水缸旁站着一个身影,他手中的木桶被举起有半身高,正将里面的水倾倒入大大的水缸里。
仿佛像是注意到什么似的,他侧过头,用袖子擦去额头的汗,看到出现的身影,蓦地绽开笑容,“娘——”
陈清卿面色不善地上前,正想怒斥一番,不意对上他的笑靥,人皮面具下的绝魅容颜被隐藏,然而眼睛里的真挚笑意令她不由得缓解了心中的焦急。
“快点,把水缸里的水弄满,待会就吃早饭。”她双手插腰,试图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却忍不住破功的露出笑容。
“嗯。”阿清嘴上应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娘,你真好看。”
陈清卿微一愣,然后瞪大了双眼,说话的身影已消失,她缓缓地转头面向追上来的包听听,“我刚才有听错什么吗?”
包听听紧急地在半空中下来,冲击力太大的缘故,差点落地不稳,不过耳朵特别灵,所以听到了。
“你真打算带着这个人,每天跟着你喊娘?”她一手搭在陈清卿的肩上,语重心长地说道。“以后你会嫁不出去的。”
本来就没有人敢追求她这位江湖排名前十的高手,现在又带个特大号的儿子在身边,这下嫁人的事更加渺茫的。
“还有他是黑衣楼要杀的人,你想想你能对上一个黑衣楼?”
嫁人,她没有打算,提起黑衣楼,她的头皮不由得一紧绷,对上整个黑衣楼,不敢想象这种结果,还是暂时不要想了,想太多脑袋要疼的,到时再说。
“当时黑衣楼的人全死了,没人知道是我救的他。”
“你确定当时的人全死了?”包听听犀利地问道。
“我当然确定的,当时全是死尸,而且是身首异处。”毛骨悚然的一个夜晚,她不想再提起,太可怕的夜晚,再提起恐怕又要做噩梦的。
包听听还是有点不放心,“我怕你惹上不应该惹的人,能让黑衣楼追杀有人,背景应该不会太简单。方誉坐上黑衣楼主的位子已经四年了,阎无赦的消息至今没有,真想找人混入黑衣楼探听下消息。“
陈清卿一听阎无赦这名字,不由得一惊,有一个秘密在心里好多年了,师姐的儿子,她的小师侄就是让黑衣楼的前楼主抓去的,训练成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就是阎无赦。
四年前,小师侄就是杀了前楼主才坐上黑衣楼楼主之位,后来回家了,也就跟黑衣楼无关了。
“你要是还想活着弄你的消息,我劝你还是别去黑衣楼,不然咋死的也不晓得。”
包听听吐吐舌头,“我只是想想,又不是真的去,我不会嫌命长的。”
阿清一直来回提水,不时地冲陈清卿笑笑,乖孩子的模样。
太阳出来了,清晨的朝霞映红包听听诡异的满是皱纹的脸,“走了,先煮点我们吃的,然后再好好干活。”
第十章
“冰糖莲子羹。”
包听听熟练地盛在蛊里,盖上盖子,递给一旁的陈清卿,“送去给外面的人。”
陈清卿鼻间全是甜羹的香味,恋恋不舍地端给华山派一名小弟子,“华山派好象挺有钱的样子。”
阿清在灶后烧柴,火光映得黑漆漆的脸通红一片。
包听听开始煮燕窝粥,给柳风骨的未亡人准备的。
陈清卿还是第一次知道这柳风骨居然娶了四房妻妾,除了正房的妻子外,其余三个小妾是颇有姿色的,不由得佩服起这个柳风骨起来。
“没有钱哪来这么大的排气,再说人家怎么说也是八大门派之一,没钱像话吗?借钱也是维持一下门面的吧,不然哪有人入门派呀。”
从没听说过一个穷得惨兮兮的门派还能招到新弟子的吧,何况是八大门派之一,怎么也得有个大门派的架式吧,不能像陈清卿似的,穷得连个徒弟也没有,只有不知哪捡的“傻儿子”。
她们很忙,让陈清卿觉得曾无艳还是个好老板时,她几乎快要崩溃了,终于在下午阳光灿烂时,没人再进厨房管要吃的时候,他们三个躺在厨房后的草地上,感叹着“悲惨”的人生。
阿清眯着眼睛,一脸满足地躺在阳光下,窝在陈清卿的身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她与包听听的对话。
“我还是没想起来会是什么人将他杀了。”包听听说得有些咬牙切齿,这是人生的耻辱,“所有的可能性我都想过了,都搭不上边。”
陈清卿舒展着自己的腿,眯着眼看着头顶的太阳,“管他怎么死的,跟我没关系。”
人在江湖,总是有这样的事,说不定哪天要是风云暗淡,她也就一刀没命!她看得开的,人在江湖飘,出门哪有不挨刀!
阿清跟着点点头,也不管有没有听懂,更加挨近了她。
包听听一把坐起身,身上一身的油烟与汗味,这是厨房的活给的光荣印迹,三个人都是一个样。“我非得查出个子丑寅卯来不可,不然有失我家世代包打听的名号。”
包打听是什么很光荣的名号吗?陈清卿漫不经心地用双手揉揉自己的脸,个人觉得这是非常危险的行当,包打听这三个字就足以表明危险性,相信任何人也不愿意自己的秘密让人打听到的吧,她也不例外。
“情杀?仇杀?”她随便说着,提供一些无关痛痒的意见。
“仇杀?”包听听在脑海里过滤了一下有可能的仇人名单,一会就失望了,“他们可没办法让柳风骨一招就倒下,也许是熟人,柳风骨不注意?情杀好象也是有可能的。”
阿清眼睛一眨,攀着陈清卿的手臂,支起身子,横趴在她的身上,“娘,什么是情杀?”
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的陈清卿也也没推开他,惺松的睡眼充满了倦意,“情杀呀,这个呀,我说不好,只能意会。”
“娘,什么是意会?”阿清听不明白,又对另外的一个词感兴趣起来。
翻了翻白眼,她讨厌没完没了的回答问题,可一对上他清澈的、充满信任的双眼时,所有的不耐烦瞬间消失,“意会呀,就是我跟你知道的,不需要说出来,我们就已经知道了。”
请原谅她的平乏,脑中没有太多的墨水,解释不出更好的。
阿清仿佛是听进去了,快乐地漾开笑脸,就头枕在她的肚子上,横躺着晒太阳。
包听听盯着这对奇特的母子,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竟觉得这幅画面很不错。“晚上再探探华山派的人吧,看看有什么头绪的。”她下了个决定,绝不因为现在毫无头绪就此放弃。
陈清卿只想趁着空闲的时间休息一下,也没将她的话放心上,闭起眼睛假寐。
又是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厨房里最后的火光熄灭,厨房里的三个人也终于有时间开始暗夜里的行动。
华山派已经有了新掌门,正是柳风骨的首度高徒屈无忌,温文尔雅,是江湖中人给他的评价,八大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