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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1 / 2)

>“王教头的刀法就很好,他的祖宗若会使刀,倒也不稀奇。只是……怎么会选了这么个地方来练刀?”她转头问王仁湘,“王教头,你的刀法可是家传的?”

王仁湘点点头,也仰头看头顶的凹痕,心中暗道惭愧。他进这墓中不下十次,竟然从来没有发现过墓顶有凹痕。此时细细望去,手腕不由随着顶上凹痕走向,比划起来……刀法流畅,如行云流水,俨然就是一套他自幼修习的刀法。只是看凹痕深浅,便知用刀之人的劲道要比他强了许多,想来应是位用刀高手。

不知在这里修行刀法的是谁?

是躺在棺木中那具零碎的骸骨吗?

也许正如韩彰所说,这里并非墓室,而是一处闭关练武之地。

只是这一切种种,现在都不得而知了。王仁湘从父亲口中并没有得到更多的讯息,除了沉沉的责任。也许他的父亲也是如此……

夜已过半,三人先后跃出井外,只见月明星稀,又有清风扑面而来,都不由得深吸了几口气,才举步向前。

“王瑞……是叫王瑞吧?他是做什么的?”宁望舒问道。

“他家开了个绸缎庄,现下他既已故去,应该是他儿子在打理。”王仁湘淡淡道,“家父还在世时,好像就卖不卖西林外这块地的事情,两人起了很大争执。后来虽然他答应不卖,但我们两家也从此不再往来。”

“什么绸缎庄?”

“瑞祥绸缎庄。”

“明日我去探探风声,王教头……”宁望舒正色道,“既然可能是他家下的毒,保不齐他们也正盯着你,这几日你就莫出门,继续在家里装病。最好放出口风去,就说你活不了几日了才好。”

“这话有理。”韩彰点头赞同,“免得他们再动什么手脚,倒让我们费事。”

“那……”王仁湘瞧自己现下的模样也实在做不了什么,只能道,“那姑娘一切小心!千万莫着了他们的道。”

“我自会小心!”

第四十二章

窗外的阳光透过竹叶落到屋内,一个个小小的圆形光斑在室内闪动,微微有些眩目。

自短短的午后小憩醒来,南宫若虚只觉得头昏昏的,艰难地撑起身子,却有一双柔软的手从旁边将他扶起……

“你来了!”他转头,掩不住眼底的温暖笑意。

宁望舒笑吟吟地看着他,又替他披上一件外袍,才道:“渴不渴?”

他点点头。

她跑到外间,很快端了杯茶水进来,递给他。

茶还是温热的。

“来了很久么?怎么不叫醒我?”

她不答,手轻轻地抚上他的眉宇:“你连睡觉的时候都皱着眉,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南宫若虚微笑,取下她的手合在掌中,“我在白日里历来睡不稳,不是什么大事。对了……王教头怎么样了?”

“他看上去好多了。”

然后,她凑到他耳边,小小声说了句什么。南宫若虚微微一惊,急忙上上下下地打量她,道:“你去过那墓里了?没出什么事吧?”

“我不是好好的嘛。”她笑道。

看她样子确实是好端端的,他方放下心。

“你绝对想不到,那个墓室居然挖到太湖底下,在里头,还能听见水音。”她笑嘻嘻地讲给他听,“韩二爷说,那里以前多半是个闭关修炼的地方,顶上还能看到以前人练刀的痕迹……可惜怎么当了墓室。”

听她说得稀奇,他笑道:“里面好玩吗?”

想起那些乌黑的碎骨,棺木上隐隐的蓝光,她微叹口气:“无趣得很,还是这里好。”然后,她往他怀中一赖,不动了。

南宫若虚看她的模样,倒象是累了,不由轻轻抚过她的头发,柔声道:“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利?”

她摇摇头,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他不禁失笑,难得看到她没气力的模样,想来应该是事情不顺。

“我只是担心你,你不愿说也不妨事。”他轻道,“江湖上的事情我也不懂,又不会功夫,想帮你也帮不上。”

听他话音间不免有些妄自菲薄的意思,她忙抬头,急道:“我是不想让你担心……难道你不懂么?”看到他目光中的笑意,才恍若大悟道,“你是故意的!”

“你不告诉我,我才会更担心呢。”他望着她,微微笑道。

她只好细细地说给他听,末了道:“我早间去过王瑞家的绸缎庄,听说已歇了好些日子,大概是不开了。……这事情实在比我想象中要复杂许多。”

“王瑞……”南宫若虚听到这名字,略一沉吟,道,“此人在半月多前,曾想把西林外那块地抵押给我家钱庄,想是缺钱缺得紧。”

“抵押给钱庄?你抵押给他了?”

“没有,虽然我也想要那块地,可是那块地并不值三万两。”他淡淡道,“我原想抻抻他,让他把绸缎庄也抵押出来,可没想到他竟突然死了。”

她闻言,噗哧一笑,歪头瞧着他道:“以前倒不觉得,今日听你这么一说,才觉得你真真是个商人,一点亏本生意都不做。怎得我那时候拿了你的银子,你却不急呢?”

他慢吞吞道:“我确是没亏本呀。”

她愣了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嫣然一笑,道:“那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成亲才好呢?”

“你说什么时候便什么时候。”

“那……你说,我们是先禀明师父呢?还是先成亲再回去禀明他老人家?”

他柔声道:“我听你的,你说怎样便怎样。”

第四十三章

“那……”她细细想了想,“我师父若不在可不成,只是你自然没法去蜀中那么远,那我们先写信给我师父,让他老人家过来,你说可好?”

“好是好,就是未免太失礼。”

“不妨事,我师父最不耐这些礼数。他常说若没那么多罗罗嗦嗦的规矩,只怕他还多活几年呢。”宁望舒笑道,“等我师父过来,怎么也得一个月吧,到时候我这边事情大概也可办妥了。”

南宫若虚知道她指的是定然是金缕玉衣之事,看她模样,这事虽然不顺,却是决心要查个水落石出。心中虽然隐隐担心

“对了,那令尊令堂,你也写信么?”他忽想起从未听她提过父母之事,口中一向只挂着师父与师兄妹。

“令尊?令堂?”她略一愣,才想起自己还未与他提及身世,“我是师父捡来的,我爹娘是谁,我也不认的。”

看他一脸微愕,目光中流露出哀伤之意,她忙笑道,“我师父拣到我时,我还小得很,话也不会说,路也不会走,根本什么都不记得。听说那年山东大旱,很多人实在养不起孩子,实在也怪不得他们。我的运气便算好了的,碰到了师父,那时候不知道多少和我一样的小孩,都活活饿死了。”

“你该替我高兴才是!”她笑眯眯地望着他,“又有什么好伤心的。”

他却不语,良久才道:“当真要好好感谢你师父他老人家。”

“你若见了他,可千万别叫他老人家,我师父可是最怕人家说他老。”她歪歪脑袋,“这信,是你写还是我写?”

他微微一笑:“自然该是我写,否则人家说这南宫家大少爷四体不勤,连成亲也懒得动动手指头。”

她噗哧一笑,点头道:“说得也是!那我来给你研墨。”她起身至书桌旁,看到桌上砚台仍是那方松鹤双隐,熟悉非常,不由喜道:“这方砚你取回来了!”

南宫若虚披好衣服,缓步走来:“邹总管前几日送来的。”他想起邹总管送来时一脸的诧异,怎么也不明白这方砚好端端地怎么会跑到自家的当铺去,那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倒是有趣。

点了些水入砚,宁望舒撩了袖子,边研边笑道:“我现在看见它还心疼呢,想起当初居然五百两就当掉了。”

“这不稀奇,遇上不识货的,便是只当五六十两银子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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