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质疑玄朔的话语究竟包含了几分真实度,可她绝对有理由相信,他没有说谎,抑或者是,他根本没有撒谎的必要,他既然将魇王的过去和黑魔界的由来一一道出,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想要间接性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可他却在方才给予了她否定的回答,倘若他真是魇王的话,这么做实在是有些前后不一,况且,在她的想象之中,身为一方霸主的魇王,行事作风绝对果断干练,怎会闲来无事,拐弯抹角的在这里跟她墨迹。
“不用感到抱歉,你的怀疑并没有错,相同的情况换做任何人都会这么猜测的。”玄朔觉得夏亦瑶的尴尬有些多余,便温声劝慰道。
他与魇王的遭遇虽相似,但他却并没有魇王的那般狠劲,他无法怀着一颗憎恨的心去面对任何人,更别说是去屠杀苍生了,这也正是他和魇王的不同之处,他宁愿选择保持着良好的心态一直等待,也不曾想要去憎恨任何人,即便那个人至今没有出现,他也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怨恨。
夏亦瑶颌首看向玄朔,他俊美的容颜在荧光的反衬下透出令人窒息的魅惑,却又似在洁净之中漂浮着,有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见他温雅的脸庞上没有丝毫的埋怨和责怪,夏亦瑶更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半晌,他露齿一笑,那笑容仿若人间不易寻觅的七色花朵般,环绕着耀眼夺目的光彩,和溢满心扉的暖意,让她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竟出奇的好转了不少。
片刻之后,夏亦瑶微受影响的心情渐渐平复,再次想起方才玄朔所说的,魇王那忧伤痛楚的过去,原本心底的多层疑问,这时也在心底一一的浮现出来,她用舌尖舐了一下唇,柔声道,“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当然,只要不超越了我所能回答的底线,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玄朔微微颔首,眸子在荧光的反射下波光流转,摄人心魂。
夏亦瑶扬了扬下颌,表示同意,暗暗惊讶玄朔懂得中国的语言还挺多,他口中所谓的底线,针对性的,就是指,未来他所能看到的事情,还有一些注定了她需要自己去发掘探索的问题和真相。
她微微抿了下唇,淡淡开口道,“我在沧玄月里的时候,觉得那里的居住着的人们相处的都挺和谐的,而且他们对等级和美丑之分好像并不曾存在过什么歧视观念,为什么魇王在沧玄月里会受人唾弃呢?”她不会看错,在沧玄月里,不管是人是兽,是好是坏,是强是弱,大家都保持着相互平等的眼光去彼此看待,这一点,是她惟独,也是最欣赏沧玄月的一点,可为何玄朔口中所叙述的,与她看到的不同,甚至差异甚大,难道她所看到的都是表面?
“他占领了沧玄月八分之八十的土地以后,沧玄月里便开始有了些不入耳的风言风语,后期被那些守住剩余百分之二十的一级法师给阻断,这种道德上高尚的品行,也是在后期那些法师间接性的带领下,衍生而来的。”良好的品行不是所有人先天性都会具备的,事实证明,这些道德的高尚,还是需要有人以身作则的成为被效仿的好榜样。
夏亦瑶敛下眸,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样……”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79 车到山前必有路
part 79 车到山前必有路
半晌,夏亦瑶再次抬首,看向玄朔,轻声道,“那幻术呢?幻术在沧玄月里根本就不稀奇,既然那么普遍,魇王用幻术改变自己的容貌出现在那些曾经嘲笑过他的人面前,他们的地盘突然出现了一个样貌漂亮的陌生人,难道那些人就一点都不会起疑吗?为什么到了有人拆穿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难道以前沧玄月里的人脑子就那么不灵光,全部都是后知后觉?”
听闻夏亦瑶的疑问,玄朔不禁勾唇一笑,这女子真的有很认真的听他的故事,对细节观察还很是细致入微。
收回思绪,他微微启唇道,“那个时候,沧玄月里根本就没有人懂得幻术这种法术,而如今的幻术如此普遍,这也和他当年被拆穿使用了幻术有一些直接关系,沧玄月沦陷后,有些法师听到了那些风言风语,半信半疑的尝试着创造了幻术,随着不断的继承和创新,一直到现在,能随心所欲使用幻术的人随处可见。”
闻言,夏亦瑶连连点头,如此说来,魇王还算得上是幻术的创始人咯?
不知道这个事情要是被沧玄月里那些精通幻术的人知道的话,会是什么反应若是被夜羽知道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幻术,勾引年轻少女的必备法宝,竟然是魇王独家首创,他一定会露出万般痛苦的表情,拽着头发声嘶力竭的她真的很想看看这一幕会是怎样壮观的情景
咳咳
跑题了……好吧,这些无关紧要的事都暂且放到一边,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弄明白。
收回思绪,夏亦瑶抬首将视线再次投向了玄朔,轻咳了一声,微启朱唇道,“那个,还有一个问题……”她顿了顿,杏眼悄悄地打量了一下玄朔的俊顔,见他温雅的脸庞如往常一样沉稳,没有过多的反应,她才以最温柔的口气,声音柔软到极致,弱弱的道,“你会不会嫌我问题太多了?”
玄朔闻言,淡淡一笑,侧目看着夏亦瑶白皙恬静的脸颊浮现的小心翼翼,勾唇道,“怎么会呢?你们星球上不是有句古语叫做不耻下问么?我说了,只要不触及我所能回答的底线,我一定会如实回答你的。”
!他对地球上的名言了解的还真不少,这男人未免也知道的太多了吧心底虽惊叹,但夏亦瑶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惊讶,她侧首看向玄朔温和的脸庞,他似乎永远都是这么温柔,除了第一次见面,也是他唯一一次露出那抹玩味笑意以后,他的笑容,就一直这么纯净,她不禁有些好奇,在黑魔界这种阴暗可怕的地方,他是如何保持着这么平淡的心态生活的。
半晌,夏亦瑶点了点头,表示对玄朔剽窃中国古语的认同,随即道,“你说魇王是受了那黑色花朵的怂恿才霸占了沧玄月的是吧?”
玄朔微微颔首,低声沉吟。
“那这么说来,是不是只要想办法把魇王身上的黑色花朵拿掉,他就能恢复正常了?”倘若真的是这样,那天雷的战斗或许也会轻松不少,夏亦瑶暗忖。
玄朔温雅的一笑,应道,“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黑色花朵在沧玄月之中一直都是一个传说,并没有人真正见到过,但是倘若有人喝下了花蜜,将其佩戴上,它就会隐居在那个人的身体内,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人看得到它,除非是那花朵本尊愿意现身,否则连佩戴他的人也无法将其召唤出来,再者,即便是那花朵真的现身,也从来都没有人能把它从佩戴者身上摘除,当然,我说过,任何事都无法用必然一词来回答,答案只是一段时期内相同的认可,以前没有人能把那花朵从佩戴者身上摘除,并不代表以后就没有……”
夏亦瑶敛着眸,微微颔首,玄朔的话总能让她打从心眼里认同,他说的一点也不错,以前没有人能把黑色花朵从人的身体上摘下来,并不代表以后就没有,俗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嘛,说不定天雷就是创造出史无前例奇迹的那个人呢!
她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天雷,然后让他来想办法对症下药,这主意也不失为上上之策。
想起天雷,夏亦瑶原本略微勾起的唇瓣又缓缓闭上,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不知道她借助虫虫的法力打倒那些人时,他和夜羽看到了没有,如果只看到了其一没看到其二,那天雷肯定又该质疑她了吧也罢,对于这种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的荒缪事情,有什么好说的,况且,就算她说了,天雷也未必会听,借用诗经里的一句话来感慨一下,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呐言归正传,听夜羽对魇王的称呼,根本都不带他的名字,一直简单的称魇王为‘他’,这感觉,好像他们是同一个辈分的人,甚至他还比魇王年长些,魇王在他眼里,似乎根本就不是那个专制可怕的统治者。
玄朔望着夏亦瑶敛眸沉思的模样,等了半晌见她依旧没有回过神来,才启唇轻声道,“你所好奇的,应该不止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