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闻言眉心微微一蹙,总觉得挽歌的话说得哪里有些不对,倘若跟在他们身后窥探的人一直是挽歌,那么他不会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半晌,他再次颚首,看向挽歌在等待中微微蹙起的柳眉,淡淡道,“回去吧,这里不安全。”语毕,他转身欲走。
挽歌见状,忙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原本白皙的脸颊显出几分温怒的红晕,“你既然可以,我为什么不行?我是因为担心你才跟到这里来的!你现在竟然要赶我回去?”她原本低柔的声音变得有些尖细,她的情绪显然有些激动了,好心出手相救,不但没有被天雷感激,反而被他下了驱逐令。
天雷看向神色有些不悦的挽歌,俊逸的脸庞依旧没有丝毫变化,淡然道,“你跟我不同,这是我的使命,而你,没有义务出现在这里,让你自己遇到危 3ǔωω。cōm险。”他这些话说的淡淡,眉宇之间却透露着一股决然。
天雷是个很有原则性的男人,他绝对不会因为自己不可避免的责任将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任何人都不行,即便他对挽歌的情谊没有感情,即便连友情也称不上,但他依然坚持着自己的决定。
他并不想以这种方式让挽歌回去,然而他清楚她那要强刚毅的性格,倘若他好声相劝,她反而会更加不服从,倒不如说的决绝一些,即便她会伤心难过,但也好过让她为了他而遇到危 3ǔωω。cōm险的好,换言之,他不想对任何人有愧疚和亏欠,不希望给自己带上遗憾的枷锁。
挽歌闻言,白皙的脸颊霎时变了色,原本晶亮的眸子似乎蒙上了一层雾气,夏亦瑶略显尴尬的僵直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她突然有些迷茫,真不知道挽歌的出现究竟是好还是坏。
眼前这一男一女跟唱戏似的,她一点话都插不上,话又说出来,这些根本都不管她的事,她尴尬个什么劲?
“我一直希望着你能将那层冰冷的面具摘除,不要总是将所有人阻隔在外,至少我可以是个例外,但你没有……不管我怎么做……”挽歌原本低柔婉约的声线听起来是如此悲凉还隐隐带着一丝沙哑,连一旁的夏亦瑶也不禁为她稍稍心疼了一下。
语毕,挽歌转身向身后的一个方向迈步走去,夏亦瑶看着她缓缓离去的背影,将视线投向了天雷,只见他微微垂首,看不清脸部的表情,只是侧颜在暗夜之中依旧是出奇的冰冷。
夏亦瑶这时才注意到,天雷自从着陆后就一直在摆弄着他那只左手,她将视线微微下移,只见他左手的掌心处有一片淡青色的痕迹,她神色一僵,急声询问道,“你的手怎么了?”难道是受伤了?可是怎么没有血迹?
已经快要消失在高大的灌木丛之中的挽歌闻言顿住了脚步,快步折回,不由分说的拽起天雷的左手,俏丽的柳叶眉紧紧蹙在了一起,“你中了安骨术?”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55 仿若谜一样难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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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亦瑶闻言一怔,虽不清楚安骨术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想必是天雷受伤了,听挽歌的口气,似乎伤势还不轻。
天雷俊眉蹙起,略显不自然的将手掌自挽歌的手中抽离,眼神警戒的看向四周,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方才他可是以一人之力顶数百人,在那种情势下,不要说是他了,就算是换成他师傅幽明法师,想要毫发无伤的坚持这么久,恐怕都是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挽歌看向天雷刻意避开的视线,咬了咬下唇,声音略显着急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逞什么强?”
语毕,她的掌心快速施法,升起一层淡红色的光晕,不等天雷反应,便快速的抓住了他的臂膀,手掌上的光晕越来越亮,由他的臂膀慢慢下滑,光晕顺着他的臂膀在释放出法力。
天雷的瞳孔微微放大,瞪着挽歌被法力映红的脸颊,和她依旧在朝他身体内注入能量的手掌,夏亦瑶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挽歌为天雷驱散身上的暗咒,即便想上前帮些什么忙,也都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安骨术是达瓦安家族世代相传下来的毒术,长久以来一直以,可怕,残忍著称,中了安骨术的人起初只是会觉得掌心有些不适,酥麻难耐,尔后这种感觉会蔓延至全身,在中毒者觉得浑身难耐的不适感几近无法忍受之时,体内的毒素又会以秒速转化,中毒者仿若吸食了毒品,昏昏欲睡,欲死欲仙,在沦陷其中毫无抵抗力之时,这种毒术便又会瞬间幻化成无数根尖锐的利器,自身体的四肢百骸内贯穿出来,中毒者在沉醉之中突然觉醒,遭受着浑身撕裂般的痛楚,甚至亲眼目睹自己的死状,安骨术就是达瓦安族多年以来一直被称为阴毒残暴的原因之一。
夏亦瑶尴尬的站在原地,望着天雷的瞳孔慢慢放大,他左手掌心上的那片淡青色的痕迹渐渐有了变化,犹如一团能自由移动的瘴气,自他掌心之中一点点升起,挽歌的双臂依旧在施法,将天雷钳制的更加牢固,令他无法挣脱。
夏亦瑶不禁蹙眉,这一个大男人,竟然抵不过挽歌这种典型的小鸟依人的女子,方才她还在心底把他称赞了一番,现在看来,好像有点多余了。
天雷的身体被挽歌的法力完全控制,他的双臂升起了一层红色的光晕,挽歌纤细的手指所过之处都环绕着一层光圈,随即慢慢消散。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挽歌的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天雷的眉头越蹙越紧,夏亦瑶也在等待之中着急起来。
良久,挽歌的动作才逐渐停了下来,她驻在原地,疑似身体有恙,似乎为天雷疗伤消耗了她不少的元气,多动弹一步就有可能会摔倒。
天雷站在原地,神色凝重,却又复杂的看着挽歌好一会才开口说话,“你没必要为了我这样做。”依旧是浅淡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只是语调之中不再是方才的冰冷,有了些许温度,但是却有微微的僵硬。
挽歌微微颚首,看向天雷已经撤离的视线,眼底闪过一丝柔韧的眸光,“我觉得值得。”
闻言,夏亦瑶一怔,天雷则微微眯起眸子,侧目看向挽歌,她白皙的脸颊泛着略显倦意的绯红,晶莹的眸子在暗夜之中显得异常莹亮,宛如璞玉上那一点点荧光,光泽动人。
“我是个背负着太多责任的人,即便我能够不负众望的打败了魇王,我也不会再回到原来的位置过回原来的生活,这些结果,你应该很清楚。”天雷淡淡的声音传出,在安静的夜色之中撼动了在场的两个女人。
挽歌闻声一愣,这是她和天雷认识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对她说这么多话,然而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都深深刺痛了她胸口那一处只为他而变得柔软的地方。
夏亦瑶在惊愕之后,便将视线深深的投向天雷,他原本漆黑明亮的眸子微微敛下,在暗夜之中看不清楚神情,只有他俊逸非凡的侧颜和犹如古代画工惊心勾勒的五官在此刻显得异常清晰,在暗淡的四周,被衬映的完美的无懈可击,她越来越不明白,天雷……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当她以为他就是那种自命清高,自认为高雅纯洁的犹如雪山顶端的那一簇雪莲之时,他却突然又降下了身份,与她平心而谈,把他忧愁的一面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当她再次以为他是个勇于面对的人时,他却又选择毫无余地的放弃挽歌的这份感情。
夏亦瑶虽然不喜欢挽歌,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对天雷的喜欢已经近乎狂热,她可以为了他不顾自己的安危,甚至是可以为了他放弃自己的生命,这种爱情,根本无须再有任何猜测,潜意识里突然有一种排斥的心理让她不想承认,可是,她不得不说……挽歌真的很爱天雷。
她无法清楚的分辨天雷对挽歌是否有情意,但她却可以肯定,他并不讨厌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