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那昕哥哥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明晚再来看你。大表哥让我跟你说,要你好好休息,别的事情,他会帮你办的。他说过几天等姨妈气消了,再求她放你出来呢。对了,今天大表哥去请先生,先生已经答应明天回来了。呵呵,放心吧。”
“湄儿,你相信是我做的吗?”
“我是不相信的!可是,连你的齐贵都说是你做的,由不得别人不信啊。不过我相信你!昕哥哥!”小女孩想了想,然后坚定地说。“昕哥哥,那个齐贵,你还是不要他了吧,他不像好人!怎么跟三表哥似的,感觉好坏!”
“湄儿,只要你相信我就好,帮我告诉大哥,真的不是我做的。好了,快回吧。”他趴在枕头上对表妹说,“湄儿,让大哥帮我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齐贵那个人,你不要理他。他毕竟是母亲给我的小厮,我,我没有权利不要他。”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惆怅。
“好,那我回去了,昕哥哥,你好好休息。”她擦了擦腮边的泪,走了。
听到关门落锁的声音,他的心不禁往下一沉。究竟是谁,究竟是谁呢?难道是……唉!
一圈暗金色的光晕围在明月周围,丝丝云儿轻轻飘过,如缕缕轻纱拂过月美人的面庞。风儿轻轻吹过竹林,沙沙作响。宁士昕听着外面沙沙的竹叶声,睁着大大的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桌子一角,他看见了桌子上摆着的文房四宝,眼睛被触痛了一下:家规,还一遍也没有写呢。如果母亲责问,恐怕……
他慢慢地试图用手肘支撑起身子,最终还是失败了,实在是痛得浑身无力啊。唉,没办法,他又试图先将腿挪下来,可是一动就牵动背上的伤,好痛好痛。最后,他狠狠心,一咬牙,将腿硬是挪了下来,一个不小心,骨碌滚在了地上,压到背上的伤,痛得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咳得生疼。
经过一场近乎自虐的行动,他终于爬到了桌子边上。取到文房四宝后,跪在地上,就着清冷的月光,开始默写起宁氏家规来。蝇头小楷实在太费腕力和眼力,他咬牙写了一阵子后,终于体力不支,晕倒在了地上。
6
6、兄弟 。。。
宁士琦一进门,便看见这样一副场景:脸色灰白的二弟晕倒在地上,几张字迹工整的宁氏家规静静地躺在桌子上。看到这些,心里不禁一阵揪痛,赶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去跟小强一起将二弟扶到了床上。
宁士昕在昏迷中感觉到身体被移动,痛得醒了过来。睁开沉重的眼皮,看见大哥一脸温和的笑容,心里一暖,泪,唰地流了下来。大哥搂过他的肩,拍着他。他伏在大哥怀里哭了一阵子后,猛然惊醒,推开大哥说,“大哥,你怎么来了?母亲大人不是不准你来看我吗?被母亲知道了怎么办呢?快回去吧大哥!我不想你因为我再被责罚。”
“没事儿,母亲不会知道的。今天庆阳王府的太妃过寿,母亲去给太妃拜寿去了,每年王府都会请戏班子唱戏,太妃一定会留母亲看戏的,所以母亲才不会这么早回来呢。我是送母亲出门后才过来的,你放心了!”大哥温和地安抚着他。
“大哥,先生的事儿?怎么样了?那真的不是我做的,大哥你要相信我!”他拉着大哥的手说,就差指天誓日了。
“呵呵,大哥信你信你!不过,究竟是谁做的呢?难道是三弟不成?如果是的话,三弟真该被好好地教训一顿了!”宁士琦安慰着二弟,想到三弟,不禁皱了皱眉头。“母亲太宠三弟了,这样宠下去,早晚会把三弟宠坏的。”
“大哥,虽然没有人看见,但是我也感觉是他。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大哥?难道他希望母亲大人责罚我?……我一直不明白母亲为什么那么厌烦我,每当我走到母亲面前,即使母亲原来在笑,也立刻会沉下脸来。大哥,我真的看见母亲眼睛里的厌烦了,真的。大哥……”这样的感觉太痛苦了,“我一直想做一个可以让母亲骄傲的好儿子,所以我一直都好好学规矩,好好念书,母亲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叫我往南我不敢往北,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母亲才肯给我一个笑脸。大哥,我真的那么不孝吗?为什么,为什么……”他痛苦地将脸埋在大哥的怀里。
“二弟,你别这样!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大家都知道你很孝顺,相信母亲大人也知道。母亲对你,应该是爱之深,责之切吧。母亲希望你将来能够成就一番事业,能够像父亲大人般顺利进入仕途,所以对你难免要求严格些吧。”要安慰这个聪慧敏感的弟弟,还真是不容易。
“谢谢大哥!我知道大哥对我好!唉……不说了,先生真的答应回来?就是回来还会不会要我这个‘顽劣’学生呢?”他一脸担心地问大哥。
“放心吧,先生明天就会回来的。”他轻轻拍了弟弟的手,说,“二弟,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好好读书,等你为官做宰了,就没有人能再为难你了。到那时,母亲也会以你为荣了。”
“大哥,谢谢你!我一定不让大哥失望!”他看了看和善的大哥,说,“我一定要成为母亲的骄傲,我一定要好好研读圣贤书,以图他日蟾宫折桂,光耀门楣!”闪烁着泪光的眼睛里充满着对未来的憧憬。
“大哥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好好养伤,好好完成母亲交待给你的‘任务’。家规写了几遍了?母亲好像说是一百遍吧,要不要大哥帮你啊?”
“好啊好啊,只是要辛苦大哥了。我的字写的不好,让大哥学我的字实在是有辱大哥的水平啊。”
“呵呵,哪里哪里,能够临摹未来状元公的帖,也是在下之荣幸啊。”
“惭愧,惭愧啊。大哥,被母亲知道了,可不得了啊,说真的,我还是自己来吧。”
“没关系了,写了这么多次,大哥也可以以假乱真了,不,应该是如假包换才对,哈哈哈……好了,别贫了,等母亲回来我可就没办法帮你了,赶紧写吧。”
宁士琦帮二弟将纸笔啥的拿到床上,垫了一个托盘在上面,宁士昕强撑着伤痛的身体,神情肃然地默写起家规来。
伤痛跟饥饿同时折磨着宁士昕,使得他写了一阵子后就头晕眼花地跌趴在了床上了。大哥回头看了看他,说“你趴在床上休息一下吧,大哥帮你写。”
“大哥,你,真好!大哥,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宁士昕看着大哥正在写字的侧影,傻傻地问。
“傻瓜!我们是兄弟啊!你是我的弟弟啊,哥哥不爱护弟弟还算什么哥哥啊。”大哥停下来,看着他说。
“可是大哥,三弟也是我的兄弟,他为什么就……”
“三弟,他,他还小吧。别跟他一般见识了。你是他的哥哥啊。对不?”三弟对二弟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但是碍于母亲对三弟的宠爱,自己也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