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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1 / 2)

>全不知所措。

苏倩见状,上前拍拍薛真肩膀笑道:“不必心忧,我会全力支持你。”

薛真还来不及致谢,旁观了许久的贩马老者也走上前来,拱手道:“老弟莫不是广运盟的薛三当家?”

第五章 流云(下)

薛真仿佛又回到了在扬州的那些日子,他看别人都是陌生,可别人却都认识他。

“在下就是薛真,不过早非什么三当家了。”

老者似是对广运盟的变故全不知情,愣了一下才道:“是薛公子就好,小人是辛大人在山东的旧属,大伙儿都叫我老陈,现下正随着周令识周公子在山东做些生意。”

“果真如此。”薛真兴奋地道,“我就猜你和我三弟有些关系,他如今可好?”

老陈神色凝重地道:“贩马是刀口上混饭吃的生意,谈何容易,这还是我们几个月来的第一批货……不过周公子安全无虞,薛公子大可放心,我们这些人都是辛大人多年的老部下,定当誓死效命。”

薛真想到那些义军,知道这些人都是铁铮铮的汉子,何况周令识虽然不懂武功,却非没有胆气之辈,便也放下心来。

老陈又道:“原本这几匹马可以早几日运出的,只是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内乱,才耽搁了。薛二当家派来帮助周公子的那些个人,密谋独吞这一批货物,被我等撞破,一番冲突之后,已将其全数制住,仍未发落。既然遇到薛公子,就请示下。”

薛真这才想起,当初还是他央求薛德派人相助周令识,心叫一声好险,好在薛德要的是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大略讲了一下进来广运盟的变化,对老陈道:“你到了楚州之后,不要顺运河下扬州,而转道西南,走陆路经真州地界,从宣化渡大江直抵建康,将马交付辛大人。陆路虽然难走,但总比落到薛德手中好些……至于那些人么,你传书给令识,让他绝了后患吧!”

说罢,他又召过关河道:“不知薛德是否有精力顾及这笔生意,不过为防万一,你带善宗弟子与老陈同行,沿途互相照应。然后便留在建康,等我回来。”

关河吞吞吐吐地道:“宗主有所不知,两分宗在祆教之中就被视为异端,自祆教没落之后,更是被定为邪教,为官府所不容,这也是我们选择居于楚州边境的原因,此去建康,只怕……”

老陈一拍他肩膀,笑道:“年轻人,我们浪迹江湖,为的就是做出一番事来,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官府?就如从前耿京耿大人常说: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薛真咀嚼着这两句话,不由呆了一呆。关河本是年轻人的热血性子,被老陈这么一激,自然意气风发,什么邪教、官府,统统抛到脑后去了。

薛真笑道:“须知我自己也是官府追缉的人,你们既奉我为宗主,不是邪教也变邪教了。”

关河急忙俯身道:“我等誓死追随宗主!”后面众弟子也一同叫喊。

宗教与帮派之不同处,在于以思想而非刀剑作为武器,使上位者得以行令贯通,比之帮派高明不知凡几。“掌教“宗主”在教派中说的一句话,往往比起“帮主”“掌门”在帮派中说的话还要管用得多。在善宗中亦是如此,铁玄既遗命奉薛真为宗主,一干弟子决计不会置疑,至于薛真会把善宗带往何处去,那就不是他们关心的事情了。

“你为何不与他们同去建康?”驶往扬州的船上,苏倩与薛真并肩而立。

薛真仰头看着天上白云,轻叹道:“我要回临安一趟。”

“临安?原来你还挂记着薛德和林姑娘的婚事……”

苏倩这倒猜错了,林雪涵留在薛真心中的,只是过往的美好记忆和一段抹不去的伤痛,他已不再对她抱有任何奢望,返回临安,只是惦念恩师与义父义母而已。况且他还想到另外一桩事情:'炫·书·网…整。理'提。供'既然唐安安是归雁学琴时的同门师姐,那她会不会也是“谍军”中人?这一定要当面问个明白……

苏倩叹道:“这几月下来,从扬州到建康,从开封到临安,你似是一刻都没停下来过,除了做杀手的和走镖的,也许最忙的就是你了……”

“你看那天上流云,何时停下来过?风不静则云不止……”

“你便甘心做一朵浮云,风吹哪里就是哪里?就像你去建康,去开封,去临安,都是不得不去,你何时能够主动留在一个地方,主动为自己做些事情?”

薛真闭上双眼,失落之情油然而起,也许,我就注定随波逐流吧……曾以为若能和归雁携手江湖,是最惬意不过,而今也只在梦中出现罢了。

“你有时柔情似水,有时却也心狠手辣,方才你让老陈将薛德的手下灭口,真令我讶异得很。”苏倩露出赞赏的笑容,“好在有那个铁玄,硬是用十四个人的责任将你套住了,否则真是埋没了你。”

薛真苦笑不已,若不是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善宗宗主,他倒真有回临安归隐的念头,但慕容蝶和薛启会同意才怪,年纪轻轻没甚阅历就谈归隐,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无病呻吟罢了。

扬州城门和码头上张贴的海捕公文不知何时已经撤下,二人见戒备不严,便进入城中购买食物用品,薛真亦想看看自己的芍药园,短短数月,物是人非,想来园中已经落英满地了吧。

不过甫入城中,苏倩就接到暗冥派的联络,等薛真想起尚未问明“镇魂剑”的来历,苏倩早已不知去向。

这个丫头,正经起来还真不拖泥带水啊……薛真摇摇头,信步向芍药园踱去。

院门在袁玫等人离去时已经紧锁,薛真逾墙而入,只见园中花瓣铺了一地,除去杂草长高些许外,和他去建康前并无二致。薛真叹一口气,径自走进当日归雁所住的房间,坐在窗边紫檀桌边,轻轻抚摸着桌掾。

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琴音似是绕梁不绝,伊人是否还有机会才能再回此处?

薛真突地心中一震,袁玫也已走了多日,这桌上怎地没有一丝灰尘?一股热流冲上心间,他瞬即冲出房去,在院中大喊:“归雁!归雁!可是你在此?”

四周寂静得落叶可闻,又哪有人在?

薛真怔了半晌,黯然便欲离去,却听身后幽幽一声微叹。他遽然转身,面前一个窈窕身形,却非归雁,竟是弄影。

“你终于回来了……没有找到归雁姑娘?”弄影眼中闪烁着复杂难明的神色,这句话也听不出是喜是忧。

“嗯……”薛真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岔开道:“弄影你如何会在此处?”

“我料你一定会回芍药园的。”弄影展颜浅笑,就如一朵清莲开放,“我担心你不明现下形势,所以一直在附近等你。”

薛真一阵感动,笑道:“若非有罪之身,定然请你去福顺斋好好喝一杯。”

弄影道:“你如今已经不是了,刑部以无确凿证据为由,令各州府撤销了对你的通缉。”

“哦?”这对薛真倒是意外之喜,他便可以堂而皇之地赶往临安了。

弄影却接着道:“不过若你此行的目的地是临安,须得三思而行。”

“这又是为何?”

“薛妍姑娘回到临安不久,就给我们传回消息,薛德指称薛泰之死,是缘于你杀人灭口,虽然薛妍姑娘全力辩解,但令尊薛前辈的态度……似是明显偏袒薛德。何况广运盟掌握在薛德手中,他的手下众口一词,薛妍姑娘也是甚为无奈。我担心你此去临安,恐怕……”

薛真默然不语,这一节早已是他的隐忧,薛德毕竟是义父的亲生骨肉,义父又一向厚男薄女,即使义母和薛妍站在自己这边,恐也无济于事。仅存的一线希望,就是在他和薛德之间,寻找回旋的余地,只是,这是否是他的一厢情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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