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我想知道下面怎么样了啊!」
「下面?自己去厕所里面看就知道下面怎样了。」
「不……不是啦!我要看那个甲跟那个乙后来怎么了啦!」
「后来都死了。」
「嗄?」
「你在看什么?」不想再跟寇翎扯下去,青禹一转过脸,就发现阿南神色有异地盯着他瞧。
「呃,看……呵,没什么。」阿南别过头,一张脸歪七扭八的忍耐表情好象大便快喷出来的样子。
「把拔,我今天……哇!」在餐厅吃便当听吃一半的小然,一走来看到她老爸就失声尖叫了出来。
「怎?」
「毛……胡……」小然瞪大眼睛指着青禹的脸。
「……」摸摸下巴摸摸脸,那些一直跟着他毛绒刺手的胡渣全……全……
「你搞什么鬼?!」
转过脸恶狠狠瞪着寇翎,可是因为那胡渣没了,所以本来就清秀年轻的脸瞪起人来却少了几分凶狠。
「噗……」
一旁看了实在忍不住的阿南连忙用双手把整张脸捂起来以免让大牌看到他笑出来的样子。
「这样很好看,不信你问阿南跟小然。」完全没有察觉到青禹的怒气,寇翎很诚恳地说出了他的看法。
「唔……」小然还处于惊愕之中无法作出评论,毕竟从出生到现在她从就没看过胡渣离开过她老爸的脸一刻。
而一旁的阿南早就忍笑忍到内伤累累,只能继续捂着他的脸点点头。
「好看你个熊!」
青禹一把用力扯住寇翎的胳膊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把寇翎往浴室拖去。
「干啥?你干啥……」
又要打人了吗?寇翎一想到青禹那有力的拳打脚踢,花容立刻变色。
「你给我闭嘴。」
看着青禹那如同十二月大寒天的脸,寇翎又无辜又恐惧,拼命挣扎想要挣脱青禹的拉扯,可越是挣扎只是更加强了祝青禹的愤怒指数,他把手掌扣得更紧,紧到寇翎只觉得自己的胳膊快被捏碎了……
而阿南跟小然看青禹怒成那样哪敢作声?只能用悲痛的泪目目送寇壮士被祝暴君拖往浴室。
「放开我,放开我!放……唉哟!」
被青禹背朝下面朝上扔到空空的浴缸里,撞得寇翎屁股险些没开花。
「你用什么东西把我的胡子剃掉的?」
「那……」寇翎战战兢兢地指着镜台前的一把粉红色剃刀。
「这个?」青禹拿起那把粉红色剃刀,脸色更加的寒冷。
「你竟敢剃我的胡子,还用女人剃○毛的刀子剃?!」
女人……女人的○毛……
「可……可我找不到其它的……」
「谁说你可以剃我胡子了?」
「可是明明就是剃了比较好看。」
寇翎不明白除了刀子的问题外,为何青禹对于胡子那样的执著……
「你问过我了吗?」
「我……唉哟,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寇翎连忙闪过了青禹往他头上敲来的手。
「你老子不但要动手还要动刀。」青禹伸手一把按住寇翎的脖子。
「不……」不会吧?!他想要宰杀我嘛?!不要啊……虽然鬼是宰不死的可是跟人类一样也是会疼的啊……
「不要宰我!」寇翎闭上眼睛大叫着……
刀子却没有如他想象的往他脖子宰去。好一会儿他才惊魂甫定缓缓地张开眼睛,却又因眼前的景象而大叫了起来。
「不要宰我的头发!住手住手住手住手……」
任凭他鬼叫鬼叫得再大声也阻止不了青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跟了自己好久好久的长头发被青禹用那把粉红色剃刀一把一把削掉丢到浴缸里。
「王八蛋!龟孙子!狗娘养的!我操你爷奶……」
此时此刻少爷的风度早就拋到马桶冲掉,什么他从前听过下人说的难听话都骂出了口,完全没注意到狗跟乌龟的后代不相同这种逻辑上的矛盾,一脸泫然欲泣的神情瞪着祝青禹。
「礼尚往来。」青禹把手上的刀子丢到洗手台,冷冷说道。
「什么礼尚往来?!你的胡子也不过这么丁点长,我的头发却有这么长,说什么都是我吃亏,这怎么能抵?」
虽然看不见自己的模样,不过祝青禹那么粗鲁的胡乱削,寇翎可以想象自己现在的头发肯定是像被野狗啃的那样难看……
「你浑身上下除了头发还有哪里有毛可以剃?我可不想剃男人的□毛。」
「你……你……」
寇翎气得发抖,刷的一声从浴缸站起身爬出来,可是突然由长头发变成短头发导致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倒,站稳了以后他含着眼泪屈辱地推开浴室门冲回房间用力关上门锁上。
「……」看着手中沾上的几根发丝,青禹有点茫然。
刚才是为什么发那么大的脾气?
他就这么舍不得他的胡子吗?是因为不爽寇翎不经过他的同意擅自乱为才发怒的吗?
其实理由他自己一直都非常清楚吧。
是厌恶自己从前的模样,更厌恶从前从前的那天一打开门,和阿洛一起躺在床上的那个狗男人竟然长得跟自己如此相像的模样。
明明是今非昔比,结果他却把昔日强忍下来的怒气发泄在今日的寇翎身上。
第三章
因为情绪激动而克制不住自己身体微微地发抖,寇翎背抵着房门,握着拳的手指甲深深地插入了手心肉中。 胸口一团不知名的情绪上不上下不下地哽在那,像是怒气又仿佛是失望,紧紧地卡在身体内无处发泄,却把泪水给逼出了眼眶。
他连忙用双手把眼泪抹掉,可是泪珠子像是黏上了手,越抹掉得越多。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是,他算什么男儿啊……青禹对待他,跟对待隔壁那只被他随手拔成癞皮的狗,有什么两样?
在他眼中终究还是一只狗,可以呼来唤去的狗。高兴时搭理个几回,不高兴时完全忘了他也是个会思考、有心情、有快乐跟难过的存在。
一种落空的感觉取代了原先的羞愤难当,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无力地慢慢滑坐在门边地板上,垂在脸颊边参差不齐的发稍乱糟糟地黏在湿搭搭的脸庞上,刮得痒痒痛痛的感觉再次让他想起了青禹那又冷又凶的表情,丝毫不留情面的态度。
一切都是自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