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远……朕到底是怎麽了?」慕容定祯难耐的蹙眉询问道,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这是怎麽了,为何怀胎六月有余一直悉心安胎,却还会如此疼痛。
「皇上您先服药,将胎息安稳下来,再让臣仔细诊治」薛承远利落的打开药箱,拿出了两瓶早已备好为了急用的安胎药剂,曾钦格也端过来了热水,薛承远坐上床榻扶起了慕容定祯无力的身子,谨慎道:「现在首要的是为皇上您止痛,至於是什麽原因在今夜引发如此痛感,臣还需要详查。」
「嗯……」慕容定祯有孕的身子此时实在疼的难以忍受,也不再多问,将药剂兑水服下,只期望能迅速缓解下体的疼痛。
服过了药,薛承远扶著慕容定祯重新靠回了枕榻上,为慕容定祯盖好锦被,起身清洗了双手,擦了一些润滑的药剂,才又一次坐下将手撩进了锦被内慕容定祯的亵衣下,贴在慕容定祯已经膨胀挺立的肚子上,沿著慕容定祯柔滑紧致的肌肤仔细检查著胎儿的胎位。
慕容定祯深陷在枕榻中,艰难的气喘吁吁,等待薛承远为自己诊治查探。
「疼吗,皇上?」经过一阵摩挲,薛承远探触到了胎儿的轮廓,轻声询问道。
「不是这里……」慕容定祯扶著腰,低声道。
「那是这吗?」薛承远又探进去另外一只手,在慕容定祯的肚子上仔细寻摸了一会,问道。
慕容定祯闭著眼,虚弱的摇了摇头,这几处地方虽说也疼痛,却感觉都不是最为要害的部位,不过他现在腹内有著一片疼痛过後的麻木,也著实说不清刚刚哪里才是最痛的地方。
「皇上,臣认为您今夜腹痛应当是胎位不正所引发」不久过後,薛承远经过详细的诊断,伸出了手,对床榻上侧身躺著的慕容定祯回道。
「胎位不正?」慕容定祯心里一震,知道这是非常不好的讯息。
「对,皇上腹内胎位不正」薛承远肯定的道,脸色非常沈重。
「那会怎样?」慕容定祯忧心的道,难道这次又无法平安产下腹中的胎儿?是否天意如此?
薛承远望著床榻上焦虑虚弱的慕容定祯,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若是不能及时矫正,皇上临盆时定会难产。」
「难产……?」慕容定祯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这次怀胎之後他一直很注意。
「嗯」薛承远应道,他不愿意欺瞒慕容定祯真实的状况。
「怎麽朕想带一个孩子来到这世间,竟会这麽难?」慕容定祯消沈的感慨道,又联想到今夜梦境中的片段,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开口问道:「承远,今年是什麽年?」
「皇上,是昭远七年。」
慕容定祯不堪的苦笑,伸手抚摸著自己的锦被下怀胎的肚子,沈声叹道:「朕的母後就是在永宁七年难产而亡的,恐怕这一次朕也是凶多吉少。」
「皇上,您可千万不能这麽想」曾钦格一听慕容定祯这麽说,瞬时哭著跪在了床榻前。
「皇上,姑母睿静皇後当年如何薨逝臣并不清楚,但只要臣在,就会为倾尽毕生所学为皇上寻求安产良策」薛承远望著眼前十分脆弱又孤独的慕容定祯,很希望能够安抚慕容定祯的心绪,毕竟现在身怀有孕的皇上和以往在身体和情绪上都是不同的。
「是否能为朕在产前矫正胎位?」慕容定祯思索了片刻,也觉得自己实在不应当有如此心灰意冷的想法,毕竟腹中的胎儿现在还活著。
「现在胎儿还未足月,一定能够矫正,即使臣一人之力无法为皇上医治,还可以遍请天下名医,皇上绝对不能放弃」薛承远坚定的道。
「朕不会放弃,就按你的想法来为朕医治,朕信任你」慕容定祯缓了口气,轻轻转过了头,对著薛承远声音沙哑的道。
薛承远沈默著抿唇淡淡笑笑,肩负起了这份慕容定祯赋予他最重的信任和嘱托。
『帝王受 生子』第六十九章
昭远七年 天云国北疆 锡尔勒郡
天云国北疆幅员辽阔,在一望无际浩瀚苍茫的草原上,山丘连绵云淡天低,处处可以看到成群的牛羊和游居住於此的氏族部落。
草原平坦笔直的商道上,来往的商队车马络绎不绝,由於近年以来天云国与大梁国商贸交往渐渐繁盛,在利益的驱使下很多商队千方百计的运送各种丝绸、茶药、瓷器以及其它只产於天云国内的稀有物品来到这里,在天云国与大梁国交界的锡尔勒郡进行交易贩售以换取贵重的黄金。
经过几年的经营和悉心打理,昭远六年汪氏商行已在锡尔勒郡设立了直署的店铺,专门负责接洽生意。
昭远七年,年关过後不久,那支年前远赴大梁国行商的汪氏商队一行车马终於折返回天云国北疆的锡尔勒郡。
「少爷,您可回来了……」这日午时,库德城内人流往来的街道上,站在汪氏店铺门前几位掌柜和夥计穿著的人见到从远处行来的一对车马,立即迎了上去。
「嗯」领头骑在黑鬃烈马上,身披墨缎斗篷腰系佩剑的独臂男子收紧马缰,一跃下马轻轻点头应道。
「少爷,自从您离开库德城後,我这心就一直悬著,盼著您早点平安回来」一位看似四十有余,身穿蓝色长袍的男子跟著迈步走向店铺内的卓允嘉说道。
「康掌柜,吩咐下人将银车和货物都拉到後院,将银箱妥当收纳好」身材高大的卓允嘉褪去了斗篷,英挺的眉目上泛著难以遮掩的疲惫,转过身在内厅的檀木椅上坐下。
「是,少爷」康勤盛恭敬的道,转身出去交代下人几句之後,才又端著热茶走了进来,为卓允嘉倒满热茶,递了过去,探问道:「少爷此次出行大梁国,一切可好?」
「还算顺利,将药材都按时押送到了」卓允嘉握起茶杯,啜了几口热茶。
「我原本担心这一次药材既是大梁宫廷预定的,也许会百般刁难少爷你们一行人」康勤盛听卓允嘉这麽说,也终於松了口气。
「没有人为难我们,倒是在清辽城听说纪连启瑛病重,宫内急需这批药材为皇上治病,因此这次就连货金也给的格外多」卓允嘉淡淡的道。
「我曾听说这大梁皇帝纪连启瑛是个出了名暴虐无道的人。」
「你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又怎能信以为真?世上之事但凡亲眼所见,还常常难以轻信,又何况只是传言?」卓允嘉伸手理了理袖袍,漠然的回道。
「虽是这麽说,但当年乾徽与大梁相战在这草原上是何等惨烈少爷未曾一见,如若不是之後这些年庄王一直驻守著北疆各郡,想来这边界之地也是永无宁日」康勤盛深深叹息道。
「都是过去的事了,多想无益」卓允嘉起身顺手拿起了桌台上的几封书信,随意翻阅了几份,问道:「我走之後兰汀城可有送信来报?」
「还未曾送抵,若要有的话应该就是这两日了。」
「嗯……」卓允嘉微微颔首走到了暖炉旁,正想再张口说什麽时,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
「少爷!」康勤盛看站在暖炉旁的卓允嘉一手紧紧捂住胸口双眉紧拧,连忙两步上前,道:「少爷,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什麽,大概就是累了」缓过了一阵疼痛,卓允嘉睁了睁炯亮的双目摇手道,心中却忽然想起了回程锡尔勒郡时商队中莫名死去的两个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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