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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1 / 2)

>  「王爷,是否身子不适?」,薛承远在床榻前坐下来,关切的问道。

慕容定祯略带倦意的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薛承远知道这些日子慕容定祯心力交瘁,也不想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静默的陪著慕容定祯。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塌上的慕容定祯终於开口道:「承远,本王还要多久才会临盆?」

「王爷如今怀胎刚足八月,大约还要两月。」

「那从沅西到郢庭又要多久?」,慕容定祯淡淡的问道。

薛承远有些拿捏不透慕容定祯的意思,但毕竟自己以前游历甚广,从邡宁到郢庭的道路也较为熟悉,於是答道:「也大约需要两月有余,当然快马加鞭兴许会快些。」

慕容定祯又接著问道:「如若现在为本王催产,胎儿存活的几率,能有几成?」

薛承远眼神顿时有些惊变,慕容定祯这些日子如此辛苦安胎的目的不就在於能安产胎儿麽,为什麽现在又突然要问关於催产的事,於是不解道:「王爷为何要提起催产之事,可是哪里不适,承远一定竭尽所能为王爷保胎至足月。」

慕容定祯唇角泛起了一丝苦笑,道:「告诉本王,有几成?」

「如此早产,怕是不到一成。」

慕容定祯听了,缓缓提起手,轻轻抚摸著锦被下的腹部,语气哀凉的道:「可是本王真的很期待能安然诞下这腹中骨肉。」

这话薛承远越听越不对,不明白慕容定祯到底怎麽了。

以前一直心意坚决要保住胎儿,而现在郢庭已破古潍已灭,只要再在古潍休养上一段时日,安产胎儿应当不是问题,为什麽要在这个时候不再坚持?

「王爷,可否告知承远,为何动摇心意?」,薛承远微微皱眉,担忧的道。

慕容定祯怀胎争战这一路是怎样艰难挺过来的,没有人比薛承远更清楚,如果现在胎儿有什麽差池,薛承远同样会觉得痛心。

慕容定祯抿著唇没有再答话,神情冰冷,唇角渐渐扬起了刚毅而决绝的弧线,仿佛将所有不能言喻的痛楚都缓缓咽了下去。

「承远,即刻代本王写封折子派人送去郢庭,命隋行谦留守郢庭妥善处置战後事宜,令方闻晟与公良飞郇速返江城」,半响之後,塌上的慕容定祯冷冷的吩咐道。

「是」,听到慕容定祯这样的命令,薛承远似乎悟出了点什麽,即使他此刻只是猜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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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受 生子』第四十章

四日後正午十分,方闻晟、公良飞郇、程宇扬在江城督府的厅堂内与慕容定祯议事,而略有不同的是慕容定祯让薛承远也参与了此次议事。

薛承远因而终於证实了自己先前的猜测,乾徽眼下的确面临著为夺皇权而一触即发的内战。

「砰!」,英武飒爽的公良飞郇怒拍桌几,喝道:「王爷!既然是他先不仁不义,我等也无须顾及旧情,臣愿为王爷肝脑涂地,誓死护卫王爷安危!」

「王爷,此事是否应当先奏返玄仁,由圣上定夺,再做决议?」,方闻晟望向台上的慕容定祯问道。

「不可,这次出兵圣上已将手下所有兵力分派於太子与王爷,为保战胜。现今若是让王爷折返玄仁,恐怕更会将王爷陷入危难之中」,程宇扬谨慎道。

「的确不可」,公良飞郇点了点头,同意程宇扬所言。

方闻晟向来持重沈稳,眼下时局的确让他始料未及,於是有些感慨万千的叹了句,「出征以来历尽千辛万阻,真未曾想竟会落得我乾徽起兵内战。」

「事已至此,叹有何用?」,程宇扬意味深长的道了句,面容上也满是疲惫。

在攻克郢庭之後,虽说古潍北部已皆在乾徽军队的掌握之中,但因为惦念王爷的安危,程宇扬带著亲兵几乎是连夜从郢庭马不停蹄的返回,意在保护体况不佳的慕容定祯。後又获悉慕容无涧将用兵征伐慕容定祯,挑起乾徽内乱,更是忙於筹备对策而几夜未眠。

慕容定祯一直坐在台上听著几位部下商讨此事,并没有多加言论,这时却抬眼望向了薛承远,道:「承远,这件事你如何看待?」

「自古皇室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王爷必须当机立断」,薛承远倒是意简言赅。

不同於慕容定祯自小长在乾徽稳定的皇室里,这皇室纷争中的蚀骨之痛怕是没有人比薛承远体会的更加深刻。

「但无论王爷作出何等选择,承远都将誓死追随,以报王爷当日之恩」,薛承远继而坚定的望向了慕容定祯沈声道,谦和的表面下蕴藏著气华高洁的铮铮铁骨。

「王爷,我等不能坐以待毙!臣愿领兵出征,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公良飞郇走到台前,跪了下来,劝谏道。

慕容定祯看著台下跪著的公良飞郇,有些感慨的微微颔首。

虽然公良飞郇秉性爽直,常常对自己多有顶撞,但公良飞郇年纪轻轻却战功显赫,率领的乾徽铁骑也总是在每场战役中冲在最前方,让敌军闻风丧胆,忠心确实可鉴日月。

「飞郇,本王听闻你近日受了伤,当前伤势如何?」,慕容定祯问道。

「只是些皮肉小伤,不足挂齿」,公良飞郇淡然的回禀道。

「待到议事完毕,让承远去为你诊治,本王也可放心」,慕容定祯看著坐在台下的薛承远,吩咐道。

公良飞郇冷瞟了一眼身旁在座的薛承远,神态似有几分怒气,没有回话。

「臣的心意与公良将军相同」,程宇扬此时也走了出来,在慕容定祯面前跪下。

「还有臣」,方闻晟也跪了下来。

薛承远没有说话,却也同样走了出来,跪在三位部将的身後。

慕容定祯望著台下这些誓死效忠自己,出征以来与自己同生共死的部将们,心中的感受汹涌澎湃。

他可以置自己的生死与志向於不顾,但不能置他们的於不顾。

如果自己倒下去,将会对眼前这些部下们意味著什麽,他心里又怎会不知?

慕容定祯轻轻将手抚住了披风中仍然有些隐痛的腹部,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抉择。

一个,或许会让自己心神俱裂永生难忘的抉择。

「这不是沅神医麽,怎敢劳烦神医为本将诊病?」,江城督府客房内,身材挺拔眉宇间透著一股英戾之气的公良飞郇,看见刚刚提著药箱踏进门槛的薛承远,转过头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道。

薛承远将药箱放在桌上,也没望向公良飞郇,只是不紧不慢的打开药箱,道:「既然是王爷吩咐,薛某自当会尽力为将军诊病。」

「不敢当」,公良飞郇冷笑道。

「敢不敢当,这病还是要医的。否则万一将军出师未捷身先死,刚才对王爷那番豪情壮志怕也都成了空话」,薛承远拿起了棉帕和药酒,走到了公良飞郇的身边,语气略有嘲讽的道。

「你!」,公良飞郇不禁气结。

「伤在哪?」,薛承远冷声问道。

公良飞郇怒瞪了他一眼,却也还是转过头,伸手将衣衫拉了开。

薛承远将他背上厚厚白色绷带打开,才发觉这根本不是什麽他所谓的皮肉小伤。

公良飞郇修长而坚实的脊背上,那些交错著的深深刀伤让薛承远看的触目惊心,也许因为战场上条件简陋,很多伤口仅仅被仓促处理过,因而有些红肿流脓。

「你这个样子,还怎麽快马赶回的江城?」,薛承远一边给公良飞郇处理伤口,一边皱眉道。

公良飞郇双手撑在膝上,咬牙不语,大概此刻敷的药让背上的伤口十分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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