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我去了,你也别偷懒啊!」,泉儿拍了一下曼儿的脊背,快步走向了长廊。
玄仁皇宫德善殿内,景纬帝慕容瑞旻坐在龙椅上,手里拿著一封密折,由上至下的读了几遍,突然手拍龙案大笑道:「真是天赐良机,助我乾徽啊!」,又看著殿内的文武百官,道:「沅西皇帝濮阳承佑日前暴毙,沅西宫廷内纷争四起;这可是上天赐给我乾徽进攻沅西的良机!」
慕容无涧听闻,不屑的冷笑了下,扫了一眼身旁面色有些苍白,身穿朝服的慕容定祯,故意道:「这是天亡濮阳一氏,也怪不得我乾徽无情了。只是不知,若派六弟前去征伐沅西,会否对这所出睿静皇後的一脉血统格外留情?」
「大哥尽可放心,臣弟身为乾徽亲王,心中所想便只有乾徽」,慕容定祯强压下去胸腹间涌上的一股不适,硬声道。
慕容定祯的确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麽了,常常觉得气力不济,练功时真气极不顺畅,夜里也难得睡的踏实,此刻站在朝堂上,只觉得胸闷乏力,有些晕眩。
景纬帝看著面前两个儿子似乎又杠上了,叹气道:「朕已经决定此次征战,分别派你二人同时攻打古潍与沅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端,太子慕容无涧率兵攻打沅西,成亲王慕容定祯攻打古潍。」
「王爷,您回来了,午膳已经准备好了……您要不要现在用?」,泉儿一直在王府门前等著慕容定祯,正午烈日高照,看著远处骑著马回来的慕容定祯,连忙走了上去问道。
慕容定祯下马,将马鞭交给了侍从,迈步走进王府,轻轻摇了摇头,只是问道:「让你去买的东西,买了吗?」
「买了,王爷您要先回卧房歇歇麽?泉儿这就给您端去。」
「嗯」,慕容定祯点了点头,径直朝後院走去。
等到泉儿端著青梅汁和膳房做的一些点心,再回到慕容定祯卧房的时候,看到慕容定祯已经褪去朝服躺下了。
泉儿立即知道慕容定祯一定是极不舒服,因为王爷通常极少会在白日里休息。
「王爷,要起身喝一些麽?」,泉儿端将隔著温水的青梅汁罐拿了起来,仔细倒在了瓷碗中,给慕容定祯端了过去。
穿著亵衣的慕容定祯於是靠起身子,接过了碗轻轻啜了一口,抿了抿又皱眉道:「怎麽味道这麽淡?一点都不酸?」
「……王爷,这还不够酸啊?」,泉儿有些瞠目的看著慕容定祯。
慕容定祯又啜了一口,道:「太淡。」
「怕是玄仁之内也找不到比这更酸的青梅汁了……」,泉儿喃喃道。
片刻之後,慕容定祯喝了两碗青梅汁,抚顺了胸口才觉得稍稍好些,靠在床榻上,轻声对泉儿道:「好了,下去吧。」
泉儿却追问道:「王爷,您不进点午膳了?」
慕容定祯闭目摇了摇头,他现在实在难受的厉害,腹胃之间好像有什麽东西在翻滚,让他时不时的想干呕,以前就算是哮症发作,也没有过这般恹恹不断的感觉。
「王爷,您最近脸色特别差,要不要宣御医来给你诊治诊治?」,泉儿有些担心的问道。
「是麽?」,慕容定祯摸了摸面皮,轻喘了口气,淡淡的道: 「不必,近来事务繁杂,难免觉得有些累,过阵子会好的。」
泉儿不再说话了,过了半响慕容定祯听到有抽泣的声音,於是睁眼一看,泉儿正站在自己榻前在默默的抹著眼泪。
「你这是怎麽了?」,慕容定祯问道。
泉儿擦了把泪,眼睛通红,吱吱唔唔的道:「王爷您已经几天没有好好进膳了,再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
「本王不进膳,你哭什麽?」,慕容定祯又好气又好笑的道。
泉儿却突然哭的更厉害了,头上的小厮帽随著喘息一颤一颤的。
慕容定祯知道他心疼自己,这个孩子跟了自己也有些许年了,一直尽心尽力的侍奉自己,向来很少有过差池。
「别哭了,去端些来,本王多少吃点,你也就能少掉几滴泪了」,慕容定祯淡笑著轻叹了口气,打发泉儿去拿饭菜,虽然自己实在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泉儿这就去端」,泉儿马上破涕为笑,这才收拾了东西,去了膳房。
泉儿前脚出去,後脚王府总管就来敲门禀报道:「王爷,厅堂内有客求见。」
「可知姓名?」,慕容定祯闭目靠在榻上,并不想起身,轻声问道。
「只说是位城南姓薛的公子。」
「薛承远?……」,慕容定祯霎时睁眼,脱口而出这个名字,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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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受 生子』第三十二章
「薛承远见过成亲王」,厅堂内,薛承远见到一袭便服的慕容定祯走了过来,起身行礼道。
慕容定祯走到椅前坐了下来,颔首示意薛承远坐下说话,道:「不知薛公子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这时泉儿走了过来,给慕容定祯递过了一杯温热的参茶,又给薛承远上了一杯清茶,薛承远看著有人在旁,神情有些犹豫。
慕容定祯启开茶盏,缓缓喝了一口,却还是觉得不舒服,今日如果不是薛承远前来,他绝对不会见客。又看了看薛承远的神色,於是挥起手对泉儿道:「下去吧,把门关上,本王和薛公子有事相谈。」
「是」,泉儿恭敬的退了出去,将厅堂的门关了上。
「有事不妨直说」,慕容定祯道,薛承远的来意他已经大致猜测到了几分,却不知能否得以证实。
薛承远攥著衣袖,脸色不是太好,能看的出内心十分挣扎,慕容定祯并没有催促,只是坐著等他开口。
终於薛承远站起来,两步走到慕容定祯面前,「咚」的一声跪了下来,声音有些颤抖的道:「沅西大乱,薛某的母亲与胞弟胞妹已从京城邡宁逃至沅西与乾徽边界,薛某想请成亲王派兵接应,庇护薛某全家。」
慕容定祯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沈声道:「无论是什麽事,都起来说话」,看著薛承远坐了下来,又道:「本王可以庇护薛公子全家,但薛公子是否也应如实将身份告知本王?」
「在下,濮阳承远」,薛承远没有再避讳,只是语气不堪。
慕容定祯勾唇一笑,道了句:「薛公子果然真姓濮阳。」
「自从当年父王被毒害於沅西宫廷内乱,在下对皇室纷争中触目惊心的血腥残暴再也无法忍受,随即离开沅西四处游历,最终定居於乾徽玄仁潜心医理,悬壶济世望能造福於民」,薛承远感慨的道,能看的出内心之中包含著外人所难以体会的伤痛。
「薛公子是恭亲王濮阳历铉之後?」,慕容定祯望著薛承远问道,对於沅西当年的皇室内乱,慕容定祯也是略为知晓的,第一次遇见薛承远时,从他的谈吐仪表,对沅西皇室的了解以及名中的「承」字就有所猜想,认为此人一定与沅西皇室相关密切。
薛承远点了点头,道:「在下是恭亲王濮阳历铉膝下长子,父王与睿静皇後是同母所出,为睿静皇後的兄长。记得父王曾说过睿静皇後是他最喜爱的胞妹,当年睿静皇後难产而薨,消息传回沅西,父王甚是悲痛。」
慕容定祯虽然对自己生母的印象已经不是非常深刻,但的确记得濮阳裳佳是位极其美丽、性格和善的母亲,而自己身体里毕竟流著濮阳一氏的血,听薛承远这样说起当年之事,也不由的觉得有些悲痛。
薛承远接著道:「在下既然当年已独自离开沅西,今生也再无返回沅西的念想,现在只是牵挂仍在沅西的母亲与弟妹,希望能与家人团圆,从此远离皇室之争」,又望著慕容定祯,坚定的道:「如若成亲王能够应允庇护在下全家,在下愿意倾尽毕生所学誓死效忠成亲王左右,以为还报。」
「虽说本王对沅西当年之乱并不十分了解,但薛公子是恭亲王一脉所出,又曾为母妃诊病出力,这个请求本王不会推辞。而薛公子大可不必决意效忠本王,既然当年游历四方是为了远离皇室纷争,就还是乐得做一介凡人,莫要再置身於这苦海之中沈浮」,慕容定祯缓缓道,不由的有些苦笑,倒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