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楠也低头看向那只不大,分量也算轻的玉镯子。滑润的玉体,透出翠绿,只梢细看,就会发现那翠绿好象是会流动般。靠近仔细再看,原来那玉镯子的做工并不象简单的磨制出圆滑的表面就罢了。而是按照内里的翠绿走向蜿蜒雕割。才有了那种婉若流动之感的视觉错位。这种雕工恐怕比玉价值的本身更是稀罕了!
“这位少夫人果然不简单啊!”林大管家边感叹,边让儿子仔细收了。摸著胡子感叹道。
“啊?”虽然看出做工的巧妙,但无法了解其价值的林楠好奇的瞧著做著深沈状的父亲。
“傻儿,看来少夫人还满看重你的。也算是你的福气。那东西可不比将军送你的物什差多少。”
“啊?”有些慌乱的林楠,忽然觉得手里的东西有些象烫手山芋了。
“我还是还给少夫人吧!少夫人大约是不知道这东西这麽值钱!”
拉住慌慌张张就要往回跑的儿子,林大管家哀叹,自己怎麽就生了这麽个儿子。
“笨蛋,如果少夫人不知道,又怎麽会给你!看看那剩玉镯子的盒子就知道他是个识货的人。”他也是看那盒子才好奇里面的事物的。
原来玉本身并不属於硬制的事物,经过那种加工工艺的玉镯子更是需要特殊的保养和防护,以免因为在玉体上妄加刻画,形成干裂纹。那盒子其实内里有翻破费周折的技巧。即可以保护镯子,又可以维持它的温润环境。
跟儿子详细说了今後的保养办法。林楠有些怀疑的看著父亲。
“臭小子,你难道怀疑我。”一巴掌拍在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儿子的脑壳上。
“爹,我都要成亲了。你还打我!”林楠抗议的抱头鼠穿。
眼看年关快过了,林牧北才现了身。先恭喜了林楠,从身後跟来的车上拿下五六包东西,直接塞给他,算是新婚的贺礼。嘱咐了他如何再分配车上的东西。人就进了林府。
脚步没有停歇,直接就去了别院。刘凌云恰好正在院子里坐著看一本闲书。见林牧北有些晒黑了,但精神更显矍铄。那春风得意的表情,倒让刘凌云不好泼他的凉水。虽然刘凌云此时最想做的就是尽量和他保持距离。
还是起身恭迎了。刘凌云表现出的礼貌和疏远。让林牧北本来还兴奋的要来献宝的情绪锐减。
‘不会是又发生什麽了吧?”心中嘀咕。但依旧恬著脸,说自己出门掏到不少好东西,一会林楠会送来。就在刘凌云不冷不淡的道谢中告辞了。本来他还想来蹭饭的!
出了别院不久,就看到拿著大大小小包裹送来的林楠。林牧北直接拽住他,冷声问道,
“最近发生什麽事情了?”
“啊?什麽事?”林楠一下被问住了。
看林楠那表情,想来他也不知道什麽。只好吩咐他把东西送去了,快去快回。人就信步向母亲的主宅走去。
这次自己会出去这麽久,也是林牧北被母亲逼急了。从那次他帮刘凌云跟母亲讨要了个小厮开始,他的母亲就开始热心起,帮他寻觅合适的侧室。他是不介意相相亲,找个合意的女子,生儿育女。但那不表示他会同意,他的母亲把他当成种马似的,随便找一堆女子塞给他暖床。
好不容易从童年的噩梦中醒来,他本来还想好好戏耍他几年。不用那麽早就要承担起家庭的责任。但母亲看来一点也不理解他,这让他郁闷的只好借口和油罐他们出去游玩,躲个清闲。
才走近母亲的主屋,就听道女人的抱怨声。
“那只不知廉耻的公狐狸精,上次小姐就不该手软,直接打他一顿扳子,看他还敢勾引牧北不!今天,牧北没有第一时间来给您请安,明天,还指不定又要怎麽勾搭牧北呢。小姐,您可不能再这麽放任他了………………”
“夫人,秋哥那边传过信了,说少夫人房间里,倒有许多新奇、值钱的物件。好象少爷那张紫檀木卧榻就放在少夫人的卧房里。”红珠话里有著不善的意味。她是恼恨的,那日她奉夫人的命令去“服侍”少爷,本以为今後可以飞上支头,没想到却被少爷拒绝了。她如此年轻貌美难道连个佃户的女儿都不如?越想越嫉妒,对那位少夫人就越发的怀恨了。
“真,真的是反了他了!小姐,你一定要给那个恬不知耻的人一个教训!”
“什麽教训?”几乎踢掉了篓花木门的林牧北面目狰狞的走了进来。他知道母亲有些过分,但那也是为了他,他只有体谅,从没想到事态会越来越过分。
“少,少爷!”刚才还在嚼舌根的红珠吓的直接跪倒在地上。
将军夫人淡淡的抬头看著满目通红的林牧北。他的身上还带著风尘仆仆归来的味道。但丝毫影响不到他的气势。厚重的黑色貂皮外罩,穿在他的身上不但不显的臃肿,反倒衬托的他越发的挺拔英伟,贵气迫人。
看著如此优秀的儿子,想著那个荒唐的错位。难道这是天意?将军夫人轻叹了口气。
“没规矩的!”轻声叱责了他。
“娘!”林牧北有些悲愤的看著他一向敬重的母亲大人。
“少爷,小姐也是为你好!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那人有多嚣张。他竟然花了五百多两去珍绣坊定做了一堆的衣物………………”
“那是我送他的,二娘有意见?”林牧北气的快要杀人了。
“啊?你送的?那,那紫檀木卧榻?”不会也是你送的吧?二夫人要无语了,自家少爷不会真的铁了心要和个男人在一起吧?那张紫檀木卧榻可是老将军在世的时候,老皇帝赏给老将军的战利品。林牧北从婴儿时就睡在这张卧榻上。以至於很长时间他都很认这张床,连将军到重庆府上任,还特意费了不少人力和功夫将它也给带来了。
“你认为他能自己拿到他的房间吗?”林牧北冷冷的反问道,那姿态倒让人想起这林府内,能搬动那麽大物件,非常人可为吧?当年可是出动了不少好手,才将它移到少爷的房间。如今能不惊动一人做成这件事的,府里恐怕只有林牧北一人吧。
“小姐?”二夫人是痛苦的、伤心的。虽然她的肚子不争气,没有帮将军生下儿子,但她疼惜牧北却是千真万确的。
林牧北知道她们误会了,但也懒得解释。
将军夫人没有理会兀自呛天呼地的二夫人,轻垂著眼帘,素净的手扶著白瓷茶杯,神态安然。其实她也已经开始怀疑那衣物的来处。如今,儿子坦然承认。倒可以理解,那日,那小子的不辩解。倒对那孩子生出几分激赏来!
“娘,凌云是皇上御赐的我的夫人,无论怎样,这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请娘亲不要再难为他了。他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少爷啊!”二夫人哭的更凶了。
“二娘,我不管你安排了什麽人在凌云身边,今後我不想再看到。以後我会让林楠伺候他,就不劳你们费心了。”对母亲躬身行礼,就转身告辞了。
“小姐,这可怎麽好啊!”二夫人的眼泪快流成河了。
轻舒了口气,将军夫人起身,神态轻松的查看起,一早林楠就送来的,这次林牧北在外给她带回来的礼物。
拿起一个雕功卓绝的笼状物。正好可以放在两掌间的物件,其实是一个暖手炉,细心的木雕维护住可以放置木炭的铁胆。不但可以保暖还能避免可能的过热,烧坏手掌。
“这孩子!”自己也就年头提过一回,这孩子就记住了。
看终於有了笑颜色的将军夫人,二夫人担忧的道,
“小姐!”
“就按牧北说的做吧!”
“是,小姐!”
对林牧北性格最了解的当然还是他娘,以林牧北今天的表现来看,恐怕如果她们再擅加干涉,恐怕只会起到反效果。精明如明镜的将军夫人脸上露出绕眼的笑容。
二夫人看到,便安心的不再摸眼泪了。记得她家小姐上次这麽笑的时候,老爷正抗争著要娶个妓女,还恬不知耻的要小姐同意。如今再看看那女人的下场!她家小姐可不是一般的养在大院里的小姐,那可是个人精啊!少爷想和小姐斗,就如同孙猴子想逃出如来佛的五指山。放心了的二夫人自然的附和著小姐的点评。
二十二
春节,象很多人家一样,将军府一向都搞的热热闹闹的。不但摆了戏台,入夜还会大放焰火。
林家的老老少少也会在这一天团聚在一起吃顿年夜饭。这几乎是约定俗成的。
所以当被丫鬟请来的刘凌云入座时。林牧北是开心的,他觉得母亲终於承认了这个人的存在。
但很快林牧北就察觉出不对劲了。被安排在女眷中的刘凌云是隐忍的。那些女人的眼神则是难掩的轻蔑。而大多数人则是在看热闹的,那种期待著某人出丑的嘲讽表情,让林牧北坐不住了。
“别喝了!”走过去,直接压住刘凌云又抬起的酒杯。明明就心和明镜似的,还要硬逼著自己露出淡淡的笑容,别人不怀好意的劝酒也来者不拒。林牧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刘凌云放开酒杯,抬头瞥了眼林牧北,他的脸依旧有著笑容。但林牧北知道那笑绝对都没掠过眼底。他绝对是在生气的。
“跟我走!”林牧北强硬的拉住刘凌云的胳膊,将他拽出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