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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熙清浅的笑,也许寂寞,也许绝望,漾起深沉的温柔。
他说小冉,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只希望你不要不理我,你的漠视,让我比死还难受。
浮云悠扬而过,留下淡漠的光影,如同隐忍的疼痛,逶迤成一道道的绵延无期的痕迹,一路曲折向前。
在那个午后的街道,天空湛蓝如洗,我再次心痛到无泪。
“早就跟你说过,曲枫杨那人忒滑,这回尝到苦头了吧?”
“何翠花你这人真不厚道,我都这么伤心了你还往我伤口上撒盐。”
“撒盐多跌份,撒就撒辣椒粉。别蒙我了妹妹,你要是真伤心,早跑墙角哭去了,还有力气跟我臭贫?”
“哭顶啥用?不是你说的吗?咱得抡圆了胳膊狠狠的抽那些说瞎话的小王八蛋,爱玩知音派的抽左脸,喜欢装深沉的抽右脸,得让他们哭给咱看,一边哭一边喊娘。”
“哈哈哈,好样的,深度贯彻我的思想,落实我的方针,可咱别光说不练啊,你倒是跑到曲枫杨面前揪着他的领子喊一句‘我操你妈’给我看呢。”
“你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我才不上你的套。”
“舍不得就直说好了,你这农奴永远也别想翻身把歌唱。”
我听的咬牙切齿,心想那天我要是精神错乱一刀结果了曲枫杨都是你丫这祸害的错。
“小冉啊,姐姐跟你掏心掏肺的说件事。”
“把你那些心肺肠肚的塞回去吧,我不稀罕。”
何翠花极度恶心的说:“上帝赋予了我沉重的使命,我这个美丽善良的天使准备履行我的职责了,我要以最快的速度虏获一个纯情小处男的心,安慰他寂寞已久的灵魂。”
我听得一阵心惊肉跳,又一活蹦乱跳的生灵即将丧命其血盆大口之中,“人家也是娘生爹养舅舅疼的娃,下手轻点啊。说说名字,我奔丧也有个准备。”
何翠花笑,听着很苗若兰实际很梅超风的说:“就是你那青梅竹马的小杜同学啊。”
夜色的繁华渐渐衰退,荒凉四起,悠悠脉脉的诠释一种悲壮。
有多久,我没有安静的欣赏一场暮光降临的辉煌。
手机响起,楚熙说,小冉,你在哭吗?不要怕。不要怕。
他说小冉,不要怕。
我学着梁朝伟的样子,两手握紧伤心,深深地深深地的呼吸,放开手,只看到条条清晰的脉络和一一铺陈开来的过往,纠结的延伸,像是江南朦胧的烟雨,仅是看着,就让人心存眷恋。
我知道我很倔强,即使撞了南墙也不愿回头,笑着流泪,绝不哭着后退。
遥望信仰的姿态,定格成我的坚持。
继续痛,继续爱,继续成了习惯。
曲枫杨,这次,请你,给我爱下去的勇气。
57
老杜的眼神依旧沉静,默然望着窗外,事不关己,波澜不惊。
我说你可真够哥们,私定终身不说,还企图瞒天过海,罪加一等。
老杜不语,只是浅笑,眸光幽幽潋滟,暗夜星辰一般,终是隐退,化成浓郁的黑暗。很久以后我才明白,那是参尽人面桃花的荒芜。
我一直以为何姗那种女生是不屑爱情的。大隐隐于市,她永远放肆张扬,却又烟视媚行,不思相濡以沫,不思飞花逐月,世俗烟火中,不经历孤独的痛,痛的孤独。
原来我高估了她的决绝。她像一只刺猬,周身的刺不坚硬,却足够坚韧,游走于名利声色之间,轻而易举的挡下万般诱惑。
而老杜,或许是她的劫。
女人面对心爱的男人,总是趋于软弱,习惯隐忍,所以何姗才会甘愿放下满心骄傲,放任自己接受一个局外人。
老杜让我感觉到家的温暖,他的温柔让人上瘾。
她说这话时满眼笑意,浅浅晕开,流转。
我垂下眼,有一刹那的冰凉疾驰而过,丝丝缕缕,软软碎碎,还没来得及泛滥成酸涩,便已消失殆尽。
然后我状似豪迈的笑,拍着她的肩膀说:“革命前路满荆棘,翠花,你一定要狠狠的幸福给我看。”
人生百年有几,念良辰美景,休放虚过。
出门时我还在想,到底是去图书馆还是去自习室,一路犹犹豫豫,结果就遇到贵人。
今天是黄道吉日,而我命犯灾煞,若成功逃过此劫,我必定烧香拜佛,多交些香油钱。
那时白云飘飘,柳丝渺渺。
不远处那人静然相望,小脸蛋漂亮如昔。
我看他两秒,转身拔腿就跑。
他一把拽住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怒气,“你跑什么?”
“你一脸杀气腾腾的过来,我怎么可能不跑,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掏出一把AK…47。”
“洛冉,你到底想怎么样?”
“曲会长,抓着我不放,欲行强抢民女之事的人是你,何故反过来问我想怎样?”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手机没钱了。”
“那宿舍的呢?”
“我刚好不在。”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我做错了什么?”
我不语。他亦沉默,定定的看着我。
那么幽寂,那么哀伤的眼神。我霎时有想死的冲动。
脑子昏昏沉沉,周围都是他的味道,足已让人窒息。
我欲挣开他的手,却被他越来越紧,拉扯间,姿势幼稚可笑,路过同学侧目者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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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计可施,下意识抱住路灯,对他大喊:“你再碰我一下我就死给你看!你信不信?”
他呆了一下,眼神蔓延过深海般浩瀚绵延的伤痛,最终竟汇成奇异的委屈,像是迷失信仰的孩童,停留在原地惆怅无措,却找不到回到从前的南瓜马车。
我拼命眨着眼,唯恐眼泪下一秒就会掉下来。成天为这么点破事哭哭啼啼,连我自己都恶心。
他趁我愣神,猛一用力,把我拉进怀里。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轻喃,不知是自语还是表白,低沉的嗓音犹如大提琴厚重的尾音滑过,永远在绝望中给人明明灭灭的希望。
他说,那我们就一起死吧。
生死相随?这个承诺真是太过奢华。
我和他紧紧相拥,两个寂寞的人靠在一起,寻求一份岌岌可危的温暖。我以为那是爱情,可终究还是少了一份忠贞,我决不允许他心里装着另一个人,即使仅是最卑微的怀念。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有能力让你深爱入骨,连仇恨都无从下手。
给他一次机会吧,就一次,只要他对我坦诚一切,我就和他重新开始。
请你可怜可怜我,不要再骗我。
我的声音很细很轻,像是潜意识的懦弱,无形之中左右我的自卑和恐慌。
“曲枫杨,你爱不爱我?”
他不经思考,诚挚的几乎以假乱真,“小冉,我爱你爱的心好痛。”
我轻缓的笑,觉得自己筋脉俱断。
为何到了现在,你还执着于一个假象?坚守谎言,伤的是我,痛的是你。
我的爱情就像一个误会,满是错觉,满是迷惑。只缘身在此山中。
阳光四合,倾尽一世执着,落地声嘶力竭。
那些刻骨铭心的轻狂时光,从骨血中寸寸剥离,似是早春红梅,垂目颓败,一地悲哀,纵使幽香依旧漫漫,也穿不过几度岁岁年年。
曲枫杨,你我终于相隔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