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沐天暒夜不能寐,大殿上的几十人,竟然无人可用,而且还有人竟然提出再次议和,和亲的条件让耶利菏泽那方提出。这个官员此话一出,就让沐天暒推到午门外当即斩首示众。此外丞相琦商提议将幽冥王召集回来,沐天暒摇了摇头,最后他决定御驾亲征,他的江山,他自己来守!
建业三年春天来的很早,刚进二月,沐天暒力排众议,亲自挥军挂帅,点中将军苏灿,左将军李荣,前将军樊中殊,右将军曾利海,后将军仲彦,强弩将军李歇等十余万骑浩浩荡荡直出边塞,直接面对耶利菏泽的谷利军臣的大军,进行正面的较量。
出征那天,日丽晴空,西沐皇城里万人空巷,朝廷百官,满城百姓聚集在西门内外,夹道为皇上亲率的大军送行……
出了城门,沐天暒回头望了望巍峨、高耸的,还隐见的皇宫,也许……他微微一笑,死他不怕,唯一的遗憾,就是他的舞儿,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还有没有缘分了,或许如果他回不来,她——也不会在意吧?
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挥起了马鞭…。。
十万将士无人知晓皇上此时的心境,沐天暒一马当先,壮怀激烈,一个个更是求战心切,豪情徒增。一时间,铁蹄踏得大地颤抖,烟尘滚沸天日无光,人吼马嘶惊心动魄,兵戈闪烁寒光四进。他们都知道,这是西沐开国以来面对耶利菏泽,皇上首次御驾亲征,此次对战,是两国一次正面的交锋,无论作战方式、兵团组成都与以往大不相同,不是掩耳盗铃衔枚的奇袭,不是避实就虚的突击,而是干戈相对,兵将相抗,这是一次空前绝后的鏖战。
沐天暒的军事才能在这个时候,放射出了万丈光芒……
然而战争的进程一开始并不像预想的那样的惨烈。声势浩大的十万西沐大军在桐城边缘的四野驻扎,与从朔城出来的三千军士汇合在一起。右贤王耶璃伽知道此次是沐天暒亲率大军,来势凶猛,阵容整齐,不敢贸然迎战,只是派了数千骑***扰周旋,疲劳西沐的大军,而大部队迅速后撤到据朔城百里的位置,准备以逸待劳,后发制人,取胜。
数千骑虽不是西沐大军的对手,但是他们化整为零,又分作十几股,从四面八方轮番***扰,打得十分凶悍刁钻。西沐大军本是摆出决战的姿态,前、中、左、右、后军与强弩军组成的强大兵团气势磅礴,不料碰到的确是一群散兵游勇,那阵势就好像是猛虎扑蚂蚱,犍牛赶苍蝇一般,无法施展。
沐天暒看在眼里,当机立断,急忙令全军停止前进,只派强弩将军李歇单独迎战,并一一交代了战法。
强弩军闻风而动,立刻冲向前去,转瞬间在广袤的原野上列成连绵十里的一字长蛇阵,万余强弩刚刚还是骑兵,哗然一变,成为步卒,无人一伍,四人步战,一人牵马,立地迎击敌军。
耶利菏泽的敌军以为有机可乘,一声口哨,十几股游勇扬鞭催马,同时冲向西沐的步阵。他们那里知道,这正是沐天暒以静待动、以防制攻对付分散的骑兵的独特战术。
眼看敌军越逼越近,西沐士兵依然屹然不动。
骤然一声战鼓,万张弓弩齐射,将如蝗的飞箭泼向他们。顷刻间,一匹匹敌人的战马变成刺猬,一个个敌兵应声落地。西沐大军的战鼓再次响起,万余弓弩闻令上马,步卒重新变为骑兵,追着飞箭从十里长阵弹射而出,趁势掩杀过去……
此刻的敌军已成败甲残鳞,尸首遍地,却不肯轻易败逃,而是摆出困兽犹斗的架势,且战且退,忽散忽聚。
西沐的各路将领被其骁勇激得怒火中烧,一起请求出战。
沐天暒静观阵势,恐其中有诈,传令鸣金收兵。
众将哗然,但是又不敢言语。
李歇率强弩军归来,不悦之色溢于言表,撩袍跪在沐天暒的面前问道:“皇上,末将已斩获敌军数千,俘虏百人,我大军若乘胜追击,必能席卷残敌,皇上却为何在此鸣金收兵?”
沐天暒没有回答,只是命令李歇去取俘虏的口供。
李歇片刻返回,面带愧色,躬身伏地:“启禀皇上,俘虏供称,耶璃伽在百里之外布下伏兵。末将方才言辞唐突,冒犯了皇上,请皇上降罪。
“将军力斩敌军,俘获敌骑,使我大军免受伏击,何罪之有?朕当记你一大功!”沐天暒说完,双手扶起李歇,命道:“传各路兵马撤至桐城,整军备战,等待时机!”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耶利菏泽那边没有动静,西沐大军也没有继续向朔城开进。
朔城,羽裳这几日常常睡不好觉,总觉得心里在莫名的不安着,她透过窗棂望着外面,星辰点点,春天来了,风很暖的吹在脸上,她的心绪却不知在何处飘移……
耶璃伽走到她的门旁,看到她迷茫的眼神,心中波涛涌动,这段日子一直都没有时间陪她,等过些日子,他一定要好好的补偿她。看着她落寞的身影,他没有进去惊扰她,而是慢慢的退了回去。
“大王,抓到一个西沐的廷尉,他在这附近一只鬼鬼祟祟的。”兵卒过来禀报道。
“带到大厅!”耶璃伽说完转身望了一眼羽裳,走了。
***
耶璃伽眼里寒光闪闪,剑一样刺向带进来的那人身上。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沐天暒驱出朝廷,发配边关的端木邑。
端木邑瑟瑟发抖,眼睛不敢看眼前的耶璃伽。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耶璃伽坐到椅子上,轻蔑的问道。
他一向都瞧不起这样的人,但是这样的人又往往对其本身有很大的用途。
正文 下卷…第一章
“小人守朔城盐亭亭障端木邑。”他低着头谦卑的说道。
“端木邑……”耶璃伽反复念叨着他的名字,忽然眼前一亮,身体向前倾了倾。
“西沐的大学士端木飞逸是你的什么人?”
“啊!那是小人的家父。”
“哦。”耶璃伽眉头舒展,嘴角泛着微笑。
“原来是朝廷重臣之子,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你们端木家与当朝的太皇太后是直近的亲属,你的妹妹是皇上的妃子,弟弟端木展也是朝廷的官员,呵呵……”他不由得冷笑,身体换了个姿势,舒服的靠在了柔软的椅子上。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大王,小人是来投诚的。”
“哼!你这样的人,全家上下都享受西沐皇上的恩宠,现在却跑到本王这里来说这些,你是不是将本王是成三岁的孩童来耍弄。来人那!”耶璃伽凌厉的眼睛怒视着端木邑,大声的喝道。
“将这个奸细推出去砍了!”
“大王,难道您就不想知道小人是拿什么来投诚的吗?”端木邑此时反而冷静下来,面不改色,坦然地说道。
“大王,您难道现在还不知道我端木一族现在在西沐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了吗?”
耶璃伽闭着眼睛,英俊而略带沧桑的脸上依旧是冷冷的:“休要啰嗦,推出去斩了!”
端木邑笑了笑,叹道:“看来是西沐的气数未尽呀!”说完,转身朝两个刽子手深深一躬:“二位,下手利落点儿,在下谢谢了。”然后从容的向外走去。
“回来!”耶璃伽喝了一声,缓缓道:“看来,你还真的不惧死?可是,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的国家,西沐的皇上毕竟对你们端木家不薄,而且即使真有什么地方薄待了你们,也不至于……你现在背离了他们,说不准以后也会对本王那样!”耶璃伽眯着眼睛说道。
“如有那日,大王定叫小人尸骨无存!”端木邑重重的说道。
前些日子,西沐国内已经传来信息,说是太皇太后已经无能力插手朝堂上的各种政事了,而且自己的妹妹容妃因为皇子一事被打入了冷宫,从此再无回转的余地,父亲、弟弟手中的权势已经被沐天暒一消再消,现在虽然端木飞逸仍然是大学士,但是手中已经没有实质的权利了。西沐现在国势,没有幽冥王驻守边境,可以说是岌岌可危,所以即便是皇上现在御驾亲征,他仍是对西沐能反败为胜,不抱任何乐观的态度,所以为了自己以后的退路,他做了如此的打算。
“呵!本王暂且信你一次,你最好不要耍人和花样,否则……”耶璃伽望着端木邑渐渐面露喜色的脸,忽然一扬手‘嗖’的一声,一支匕首飞刺过来,端木邑躲闪不及,匕首刺入右臂,顿时鲜血流出来。
“是!”端木邑咬了一下牙,俯身跪在地上,切齿道。
“好了,你先退下吧,至于你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