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仙渺娇嗔一声,飞快跑开了。
仙如月看着我,轻轻一叹:“如此,便定在下月初一罢。”我颔首,谦逊一笑:“聘礼为百枚风露丸、流火晶石三箱、其它珠玉不计。岛主用完风露丸,可随时命人来取。”
仙如月微微一笑:“我都老了,还用得什么。季楼主,渺儿是我唯一的骨肉,如今便托付与你了。”
我颔首:“季某明白。”
不日,流火楼与飞仙岛联姻之事震惊武林。
流火楼,楼主房间。
我推门,看见坐在桌前的美丽少年,心里微松了口气。
我缓步走过去,伸手,轻轻抚摸少年发中的紫檀桃花木簪。
少年微怔,随即施施然起身,后退半步,丹凤眼里含着客气而陌生的笑意:“季楼主,不知约轻某前来所为何事?”
我哑然失笑,走近他:“未羽,吃饭没有?”
轻未羽又朝后退了一大步,笑得谦卑有礼:“还请楼主明言,轻羽派还有诸多事宜待在下处理。”
我垂下眸子,沉默地再次向前一步。
轻未羽眸中闪过一丝不悦,抬脚继续往后退——
“啊!”脚跟踢到床榻,他身子不稳地往后倾斜,一下子倒在天蚕丝被中。
我脱掉他的鞋子,褪下我的长靴,抬指用劲风放下床帐。
周围陷入一片昏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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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伍
流仙阁。
轻纱飞扬,楼阁高筑,满桌珍馐美食,流月、火云二使各立一侧。
轻未羽举着银箸,望着满桌美食,双眼放光。却不停地在凳子上挪动,皱着眉毛咬了满嘴的油,但始一坐下,又呲牙咧嘴地挪动了一下。
我眯了眯眼,伸手将他揽入怀里:“有那么疼么?”
轻未羽终于安分地坐在了我腿上,扁着微肿的红唇,瞪着眼睛:“相公,你好过分,居然用了整整一个时辰……不是说清心修炼已久么?”我皱眉:“以后不要就是了。”“不!”轻未羽立马回头抱住我的脖子:“下次要轻点。”
我沉默片刻,道:“你说我无赖。”
轻未羽眨眨眼睛:“有么?”
“说我欺人太甚。”
“相公,我错了嘛~~~”
“让我自重。”
“……”
“而且,”我垂眸看他:“你看起来很疼的样子。”轻未羽咬住下唇,眸子微微发红:“你就是不想要我。”
我轻叹一口气,伸手抱好他:“想吃什么?”轻未羽双手捧着我的脸,不依不挠:“你答不答应我?”
我眯了眯眼,点头。
轻未羽扬唇一笑,转身坐正身子,伸手在桌上指来指去:“我要那个、那个、还有这个、最旁边那个……”我执起银箸,手指翻飞,飞快地将菜肴夹到他碗中。
轻未羽得寸进尺,侧坐在我腿上,微张红唇:“喂我。”我放下了银箸,静静看着他。轻未羽咬唇,水眸里雾气飞速积蓄。
“怎么那么会装哭。”我叹了口气,端起玉碗,夹起菜肴送到他嘴边。
轻未羽刚要张嘴接住,却忽然看向另一边:“火云姐姐,你笑什么呀?”
火云面上一肃,上前施礼:“属下不敢。”
轻未羽又看向流月:“流月哥哥,你的脸好红。”
流月一惊,上前行礼:“主夫明察,属下没有。”
……主夫……
我放下玉碗。
流月突然反应过来,突然抬头看着轻未羽,眼神中透出求助的神色。
不过轻未羽完全陶醉在那一声“主夫”里,没功夫理他。
我淡淡开口:“何时,你们也对他自称‘属下’了。”
流月和火云都是一愣。火云性子终究比较单纯,小声地开口:“流风不是说,听到主子和……”“风使回来了!”流月急道。正好流风自阁外飞了进来,打断了火云的话。
流风到底是四使中最成熟的,不慌不忙地行了礼,沉声道:“禀主子,武林大会已经结束。由幽冥界主冥火担任新一任武林盟主。如今正在集结人马,定于下月初一攻打流火山。”下月初一,我迎娶仙渺的日子。
我点头,淡淡道:“火云,继续说。”
三人脸色俱是一白,火云无措地看了看流风,没有说话。
轻未羽回过头来,凤眼轻轻瞅着我,握住我的手,微微摇头:“远歌……不要。”
良久。
我轻叹一声:“原是我太过沉闷,你们都是这般风华的年纪,我竟不知纳闷如此性情。”
三人都愣了片刻,而后下跪行礼。
我抬眸看向阁楼外,轻声道:“这么多年了,流火楼也该热闹下了。”我侧头,轻轻吻了吻轻未羽的脸:“我们成亲罢。”
轻未羽身子一僵,随即剧烈颤抖起来,猛然睁大眼睛,眸里满是不可置信:“这……远歌,我……”
我微微看他:“还是叫‘相公’罢。”
流风、流月、火云同时出声:“恭喜主子,恭喜主夫!”
“都退下罢。”我目光一转,淡淡道:“流风,这次不与你计较,下次再偷听……就去药山把所有不知名的药草尝个遍,再记录载册。”流风神色肃然:“谢主子!”
三使入蒙大赦般退去,隐约传来调笑声。
轻未羽双眸里满是迷茫,喃喃道:“我们……可以么?”我轻笑一声:“怕么?”
轻未羽微微摇头,片刻,长叹一声:“远歌,你突然这样……我觉得仿佛是梦一般。梦醒了,我还在轻羽湖底,你还在流火高阁,两不相牵。”
“未羽,你那么聪明,如何会不知道。”我淡然一笑。“可是你从来都不显露半分,我总是觉得,天下谁人能入你眼。”轻未羽眸里幽光隐隐,涌现一丝沉沉的晦涩:“远歌,真的会心疼么?”我伸手将他拉入怀里,低声道:“你纠缠了十六年,我身边可曾多出什么女子或男子?每次追我,可有恶言相向赶你走?每次躲开你,可有不派人暗中跟着?远歌酒开封,哪次没有留给你?”
轻未羽终是轻叹一声:“相公……”
我无声看着他,突然道:“未羽,其实我并非此地之人。”轻未羽从我怀里探出一双凤眼:“那你是何方人士?”我轻声道:“也许,我是这里的人。”轻未羽眨眨眼:“相公,你是……在逗我?”我失笑:“我也许真是这里的人,但却非此时之人。”“我知道,”轻未羽轻笑一声:“你三百多岁了呀。”我垂眸看他,轻叹:“你若真是这么想的,又为何将我的手握得这么紧?”轻未羽微怔,片刻更加用力地握住我的手,声音里听不出感情:“那……可以带我一起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