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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仙门试炼
更新时间2012…7…13 21：02：23 字数：3250
风，动了。
白练在风中飘摇。
“这是做什么，不是让我们去送死么，本少爷不去了，不去了！”
“呜呜，爷爷，爷爷，小敏害怕。”
“从这上头能过去？还是不要了吧，我最近刚买了一只金丝雀儿，漂亮的紧，还没逗呢。”
“……”
第一关弗出，已经有不少孩子打了退堂鼓。段北知看出来了，来参加试炼的孩子约莫十三四岁，同星儿差不多年纪，是最能看出是否有仙缘的时机，但也是心性不定的年纪。比较下来，段北知和段西楼两人的年龄都比较大了，但没有规矩说年龄大了就不许修仙，所以两人还是要努力一搏。
有马车绝尘而去，从之前的三四百人，除七除八，余下少年林林总总不过一百六十的样子，其中大多数都是男孩子。
玉英渐远，而且没有停止的意思，时间拖得越久，那么白练就会随之增长。已经有人战战兢兢地踏上去，低着头，看着脚下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动，目光在刻意的逼迫下仍旧无法完全集中于脚下，深渊总在不经意间闯入视线，将人吓得心惊胆颤。
大家不敢贸然动作，皆屏住呼吸巴巴地盯着他走出每一步，学他也好，从他身上吸取教训也好，看他好不容易走到五分之一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一个激灵，裤子都打湿了，随风传来一阵尿臊味儿。风一卷，晃荡几下，纸片一般就被卷进无底深渊里。
林星儿眨眨眼，再眨眨眼，像是吞了苍蝇一样说不出话来。段西楼一脸平静，段北知左臂横在胸前，右肘撑在左臂上托着脸做思虑状。那人的尖叫还在回荡，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并不是幻觉？这么一搅和，她倒是犯起疑惑。
“走吧。”段西楼说。
段北知也明白玉英仙门设置这一关的用意，无非是考验大家的勇气和魄力，但有勇无谋，只会逞匹夫之勇也决计不行。她深呼吸一口气，牵着林星儿欲跟在段西楼后面。岂料林星儿挣脱她的手，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小知姐姐，我还是不去了，我不想拖累你们。”
段北知静心听她说下去。“星儿想住在山脚下，等着江弦哥哥来接我。”
“可是你一个人？”
“没关系的，那位爱笑的爷爷是个好人，星儿想去求他让收留星儿，星儿可以帮他打水煮茶。星儿资质有限，还是不去凑这热闹。”
自知之明，难能可贵。
段北知想了想，为她理了理发上的红头绳。“星儿，江弦走的时候说等他长大会来接你的。你要是真的不愿跟我们去，留在山下也好，有玉英仙门庇护也不必遭受乱世之祸。”
林星儿吸吸鼻子，点点头，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她不想再成为别人的拖累。缘来缘去，缘聚缘散，一切皆有定数。
匆匆告别，回过神来，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已经有好些人勇敢地走在白练上。
段北知和段西楼也踏了上去，身后跟着朔月和魏晋。不知为何，白练比他们想象的要踏实，走起来和玉英断念崖间的玄铁差不多。幸得段北知之前就要求自己走过一回，这一次走着如履平地，顺顺当当。
其实她有所不知，这一关不仅考勇气，胆识，还考一颗坚定的心，如果心不定，那么白练飘摇，深渊之下可怖的幻象迭生。
从白炼上坠落的人又去了一半，段北知不由心想，怎么仙门试炼也是草菅性命的么？站在彼岸，段北知对这些人刮目相看，他们年纪比较小，但是内心却不怯懦。
又是山摇地动。白练如梭，弯在青天，霎时盈满七彩，化作美丽的彩虹。这些孩子顺利通过。
再往前走，密林幽静，有小鸟啾啾，连带着步子也欢快起来。
走出几步，柳暗花明。
段北知愣在原地，映入眼帘的是段家村的小学堂，孩子们课间热热闹闹地在嬉戏玩耍，阿爹在一旁翻看他们交上的作业，哥哥坐在树下看书，飘落了几片桃花。怎么会？怎么会是段家村？忽而，她眼眶湿了。幽幽地唤了一声：“阿爹！”
阿爹抬起头，对着她慈爱地笑笑。“小知。”
段西楼侧身疑惑地看着她，小知怎么了？她看到了什么？“小知，小知，醒醒，你看到了什么？”
段北知没有反应，只是一步一步走向阿爹，走向她看见的哥哥。
段西楼当看到满目书籍化成书蠹虫的时候，就惊觉怪异，刚才还是荒山树林，怎么一下子就能看到那么多的书卷。虽然他极爱书，但是他分明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实。心中藏书万卷，不惧浮云遮望眼。他重新审视四周，那些书籍泡影烟消云散，但看着小知的状况似乎不妙，再看周围的孩子，一个个神色混沌，都在做一些不合常理的动作。有的似乎在嬉戏，有的似乎在哭泣，还有的一副打人骂人的样子，这种感觉就像是埋藏在内心的秘密或希冀被挖掘出来，然后在幻境里重生一样。
为什么会突然唤“阿爹”？段西楼掏出怀中的白玉，轻叩三下，口中念念有词，见一缕青烟袅袅，化作段如玉的样子。
“阿爹，小知似乎中了幻术。”
段如玉沉吟，然后嘱咐道：“把玉交给小知，为父会唤醒她。”
段西楼果断将玉塞到小知手心，合拢放好，然后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朔月在一旁，将一切看在眼里，看到段如玉的时候，心头一震，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小知，永远不要离开我们好不好？”
“嗯。我当然不会离开阿爹和哥哥啦，除非你们硬是要把我嫁出去，嘿嘿。”
段如玉宠溺地摸摸她的头。“那你愿不愿意留下来一直陪我们，天荒地老，不离不弃。”
天荒地老，不离不弃！她想。可是心底似乎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她：“不，小知，你不能在这里停下，不能！”
“留下来，我们一起过着平淡的日子。”
“不，你要修仙，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再这里停留。”
“小知，你要阿爹，不要哥哥了？”
“不，你的阿爹已经死了，你的哥哥就在身边，不曾离开。”
两个声音相互抗衡，段北知脑袋生疼，不知该信谁！她内心渴望平凡，但注定一生不能平凡。
一缕青烟凝聚，透过青烟，那段如玉显露出一张狰狞的脸，这才是本相！段北知捂嘴惊呼，后退一步，再看哥哥，竟也是魑魅魍魉，哪还有半分温文之姿。
阿爹已经死了！阿爹已经死了！
她清醒过来，对着几张暗青的脸骂道：“你们别骗我了，别再给我编织虚幻的美梦，这样子我只会更伤心！我要往前走，我要修成仙骨，我要握住我手中的一切！”桃花落，风萧索，幻影在她眼前扭曲，美梦也随之崩塌。
这一刻，她可以明确地告诉自己：段北知，你已经将过去完完全全的放下，不逃避，不畏缩！
恢复清明之后，她一头扎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