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眼前聚焦不了的光圈是早晨yAn光的沐浴,熟悉的洗发JiNg香味和淡淡木头味道告诉我:我回家了。
为什麽啊!明明刚刚就还在旅馆里的啊!
我解开手机萤幕的锁、点开一样的聊天对象,却让我更一头雾水。
「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什麽几点的飞机?我什麽时候又要出国了?我不自主地撇头望向床头柜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只航空公司拿来装机票的信封–也是我平常坐的那家航空公司–更别说搁在衣橱前、敞开的行李箱。
「怎麽回事……」颤抖着双手揭开薄薄的信封,那是一张从台北到仁川的机票,降落时间明天晚上五点。
我还在作梦是不是?一大清早那麽不清醒的人大概也只有我了。於是我狠狠甩了自己一耳光,然从没在客气的力道下烙在脸上的是真实的、re1a辣的疼痛。
「不是吧……哈哈,这种只会在漫画里出现的情节……」我还开始自言自语了呢,怎麽了,是神选上我要做他的白老鼠吗?
两次了,所以要重复第三次一模一样的日子吗?
对这难以置信的状态不知所措的我倒回床舖上,第三次了,所以要再进行多少次才会放我出去呢?再让大金受多少次的苦才会结束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欸,大金?」忽然之间想到的他宛如救命的一根绳索,我立刻从舖上跳起来、再次点开他的讯息回覆道:「金智锡先生,你怎麽都不疑惑一下我为什麽每次都订晚上五点的机票?」
不过几秒:「你在说什麽啊,是你每次坐凌晨的飞机累得要命,我才叫你这次订下午的啊。」
什麽……?
「你睡茫啦?」紧接上的是一脸嘲讽的贴图。
「都这个时间了还跟我开玩笑,我明明前两次都是搭傍晚的飞机啊!我们还吃了紫菜饭卷、血肠,还喝了烧啤!」
这次显示讯息已读後的停顿特别长,我不安地敲着萤幕,希望他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或是说他在闹我也好。
「我看你是忙坏脑袋了啦!」
「这次是你今年第一次要来啊,我也没有约你喝过酒啊,是你说你不喜欢的。」
「可是……」
「啊,我要出去跟亲戚聚餐,明天见,记得穿暖一点。」这则讯息结束後,不管我再发任何的讯息贴图给他,他真的一个标点符号也不回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呢?何芳,你该怎麽做呢?想怎麽做呢?
不去吗、去改变它的规律吗?还是去呢,也许会有所不同也说不定?
最後我选择了什麽,请去问那片如血般红的首尔晚霞吧。
「你g嘛那麽急?」我一路用跑走的速度通过海关、抢到行李,最後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他问道,我只翻他一个白眼。
「走啦!」不管他的意愿,我扯住他的手就往机场巴士走。
巴士上我望着荒芜的雪原发着愣,他说的话也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貌似察觉到我的反常,他咕哝了下便闭上嘴,巴士晃着晃觉得有些疲惫,但脑子里一团乱让我没办法安心的睡。微微侧过脸去看坐在旁边的他,他低着头还醒着、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发现我在看他,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眯了起来:「你心情不好?」
「……没有。」
「骗谁啊。」
「骗你啊。」
我们俩绷着同样严肃却尴尬的表情,最後支撑不住地笑出声来。不知为何而笑、就只是笑而已,我们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悦,仅仅是笑然後笑出了泪水,而後止於平静。直到首尔市区的路灯亮起来之前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彷佛是几年来不曾有过的沉默一次全爆发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少,有所不同了吧,不是一模一样的那天了。
「要吃什麽?」
「雪浓汤。」为了和它唱反调,我给了笃定的答案。
「哦。」
吃晚饭的时候,我只顾低头喝汤、他也是,我抢着付了钱、他抿着嘴明显有话要说,然而我朝他看去,他又装作没事人一样地继续滑游戏的论坛。
「小芳,战队收回邀请了。」走出店外,他看着车来车往,漫不经心地对我说。
「喔,那不是刚好吗,你不也不想去?」
他满脸惊讶「我有说过吗?」几个大字用眼神传达过来,Ga0得我莫名紧张,他T1aN了T1aN嘴,太乾的皮肤浮起在他的唇瓣上、被主人咬开露出nEnGr0U,我反SX地说:「我上次不是给过你护唇膏吗?」
「你哪有。」
「……当我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今天去喝一杯吗?」
我抬眼看去,又低下头拉了拉围巾:「不了吧。」我搓搓冻得无知觉的双手,天已降下点点冰霰。
「嗯,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你不喜欢。」他抿抿嘴、伸出手接住掉落的冰、融化在手心,我看不出他的情绪,黑夜里的那张脸庞仅被便利商店的光芒照亮;突然忆起初次见面、我曾说他是生得乡下面貌,现在也是,纯朴的农家男孩、有些含糊的咬字—除了近乎Si白的皮肤之外没有一点像首尔人。
雪越下越大了,他仍旧是那副想说什麽却不说的样子;地铁上他也没再对我耳语,直到回到要分开的街口,轻轻地把行李箱推给我:「小芳。」
「嗯?」
「你觉得首尔是个什麽样的地方?」
黑夜里更显皓白的雪花落在他的发梢,我无法看清他的表清。
「很舒服的地方啊,人也不做作,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