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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1 / 2)

>“家里还有客人在,规矩去了哪里。”但语气并不严苛,赵臻赵琰最是清楚,再磕几个头就起来,果然不见赵昶责备。

气氛既已缓和,许璟便让许沂给赵昶见礼,赵昶细细打量那个孩子,看完了朝许璟看去,彼此眼中就没了笑。

恰这时走廊另一端传来晴翠惊喜有加的声音:“夫人,大人回来了。”

几个人齐齐转过头去,是晴翠和赵府的几个侍女领着李云萝过来,没想到会见到赵昶和许璟,愣过之后这才跪倒一片。适才被赵昶盯得心里发毛的许沂看见母亲与晴翠松了口气,挣脱开许璟的手跑过去,中途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倒把李云萝惊住,作势上前去扶,人已上前两步,看见许沂又站住了,这才不曾上前。

李云萝和夏晴一样,都道是宫中赐宴,最早也要入夜才能回来。她也仅仅为几个孩子打架而来,看见几十步外的许璟,很快镇静下来,等许沂跑到自己身边,她把目光从许璟身上收回,一见许沂,也忍不住笑了,掏出绢巾给他擦脸:“怎么打成这个样子,哪里伤着了?”

晴翠倒比李云萝反应更大些,弯下身子给许沂拍灰:“公子,这是新做的衣裳,这下倒好……”

“晴翠,不要说了,回去再换一身就是了。”

李云萝打断她,牵住许沂向前走,又走到赵昶许璟面前,说:“我还以为你入夜才回去。”

许璟温和一笑:“陛下醉了,这才先回来,正好来接你们。”

李云萝点点头,转向赵昶:“夏夫人也不知将军回来,她稍后也会到。犬子顽劣,冒犯之处,还请将军见谅。”

赵昶别有深意地望了许璟一眼,才毫不介意地笑对李云萝说:“孩子么,打了就打了,你也不要太挂心才好。”说完就叫赵臻赵琰过来赔礼,两人乖乖赔了,许沂乖巧,不等大人交待也上前赔礼,看得几个大人在一旁微笑。

不多时许璟告辞,夫妇二人带着许沂远去,见长廊尽头那三道长短不一的影子,赵昶嘴角一勾,寞寞神色侵上眉间,牵起两个又在他身后偷偷打闹的孩子,在回去的路上问:“这几个月先生都教了些什么,说来听听。”

47

那日天甫亮,就有人在耳边喊:“公子,是时候起了。”

许沂翻了个身,倒不是太迷糊,声音闷在被子里传出来再听不清是什么。那个声音带上笑意,他这才辨出是晴翠在一旁:“天一亮大人就要带你去出门,公子忘了么?”

一想到这里,顿时有了精神,许沂立刻掀开被子坐起来,面前是笑眯眯的晴翠,利落地把一切都准备好,等他起来就和另几个下人一并帮他梳洗穿衣。因为想到即将出门,许沂按捺不住满心雀跃,连问了几遍:“是这几日都随着父亲么?”

“这次出门足要四五日,前些时候不是都说好了吗,公子怎么临到出门还问。”晴翠知道这是孩子天性,却并不顺着他的话说,把衣服上最后一个微小的褶皱抚平,又拍了拍,“大人与夫人还在等公子呢。”

许璟神清气朗站在檐下看院子里开得正好的桂树,晨光中叶子青翠欲滴。听见脚步声,许璟偏偏目光——晴翠领着许沂过来,还是如几天前在赵府那样,许沂迟疑了一下,才加快步子走过去行礼。

许璟却是早察觉到孩子的生疏与不安,还特意去问过李云萝。李云萝没多说什么,就是一句“你出去这几个月,恐怕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要长些。”许璟听了便不作声,正好赵昶遣人来约他择几日秋游,问过还有什么人同行,李云萝在旁道:“既然如此,不如带沂儿去,孩子还小,不记生,过几天就不生疏了。再者赵家那两个孩子多半也会去,有个伴也好。”这件事才定下来。

含笑扶起许沂,许璟看了看他的衣着,道:“待你母亲起来,你向她问过安,就可以走了。”

温煦的笑容之下,许沂不那么紧张,想到路上晴翠的叮咛,也笑了一个;许璟伸过手去摸摸他的头,闲聊之际,李云萝也收拾好形容从房内出来。时辰还早,她精神并不是很好,但看到许沂正用小心翼翼又十分关切的目光注视她,硬是打起精神,走到那父子二人身边,手搭在许沂肩上,问道:“都打点好了罢?”

许沂转过脸笑对李云萝:“父亲方才说只等向母亲问过安就要走了。”

“嗯,该说的昨夜我都说了,尤其记得不要着凉。”李云萝看了看许璟,目光还是停在许沂身身上,又细细把昨天交待过的事再说了一次,说得细致无比,许璟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多往她那边看了几眼,许沂却浑然不觉,也是习惯了李云萝的这般细心,只是恭敬地听着,满心欢喜的模样。

说完李云萝也笑了,挥手示意他们是时候出发了,再把他们一直送到门口。许沂上了马车后还是探出头来向李云萝告别,许璟没那么快,低声道:“这几个月有劳你费心。”

李云萝脸上挂着笑,那是对着许沂的。回答的语气则平淡之极,透出浅浅的嘲讽:“这也是我的孩子,你客气什么。”

这话自然传不到许沂耳中,他只晓得没多久车动了,往城东门的方向去。车行后许沂伸出头张望,霄宇一碧万顷,几朵白云如芙蓉堆雪,仿若镶在那瓦蓝之中;太阳虽未探出头,但天光朗朗,真是难得的好天气。

眼看离东门越来越近,许沂眼尖,早就看到骑在马上互相追逐的赵臻和赵琰,笑逐颜开,这才有了真要出门的切实感。片刻后也不等车停稳,就急急跳下去,扑起一地灰,直把自己逼得退了几步,小脸皱作一团。笑声便由不远处的人群中传了过来。

挥开灰尘,他看向笑声中的一群人,笑的只那么七八个,其余十来个桩子一样拉马矗着就像什么也没看见。一群人中虽然陌生者居多,可在扶央时就认得的白令与这几个月常去家中的杜淮,还有只见过一次的赵昶,笑容里都只是看着子侄辈的和气。很快许璟带着许沂走到那一群人面前,让他一一问好。从许璟的语气中,许沂很快分辨出哪些与他父亲熟识,哪些要生疏些,但他却不声张,规矩地见过礼。之后气氛又宽泛了,白令手一挥,笑着对许沂说:“我猜你父亲定不准你骑马,我让人牵了一匹来。男孩子嘛,还一直在车上不成。”

许沂双眼发亮地看着侍卫牵着一匹和赵臻他们骑的差不多高矮的马过来,马温驯地站在面前,他人小,还上不去,心里有些窘,正在这时,身子忽然凌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人就坐在了马上,回头后见是许璟抱他上的马,心里欢喜,但一时找不到什么话,许璟拍拍他的背:“还不去谢白将军。”

白令连连摆手:“许令君何必这样客气。”

许璟淡淡一笑,也跨上马,与诸人一番寒暄。这时三个孩子玩在一起,他才知道许沂的马骑得不错,不由看出了神,赵昶见了,打马到他身边,并不说破,只是问:“在看什么?”

许璟既摇头,赵昶也不问,对着一干人说:“时候不早了,那就走吧。”

出城后三个孩子还没从出门郊游的莫大兴奋中恢复过来,或围在一起赛马,或缠着大人说笑,特别是赵家那两个,与一行人中哪个都熟,赵昶心思又在别处,由着他们,有了孩子的欢笑,一路行来也就格外热闹。

几里地外就是时人所谓销魂津,诸人在此换乘舟楫。上了船又是别一番风致,江阔水长,滔滔浊浪激在江心洲上,迸起雪白的水沫,远远看去,与掠过江洲的沙鸥再无二致。

看了江上的渔船,叹过掠飞的沙鸥,最终还是被迎头的江风打败,在船上闹了小半个时辰,三个孩子无一例外老实钻回舱内,舱内只有大伤初愈的白令,并不意外见到他们,挑眉笑言:“就不耐烦了?再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赵琰见四下再无他人,就央白令说这一次出征的事宜,白令原不肯说,后来经不住三个孩子都围过来,干笑几声拣些旧事只当是这一战始末讲了,赵琰他们不知就里,倒得了半个时辰的消停,直到下船重新上了马还拉着白令不放,竟是不要打猎也要把故事听完的架势。因几个孩子听得眉飞色舞白令却是苦不堪言的神色,何戎特意引马去听,白令见何戎过来,立刻指着何戎道:“后来的我不知道,问他去。”就在他们回头的瞬息,打马躲得远远的。

而这时猎场已到,太阳不知何时从云后现身,暖暖秋阳并着拂面和风,说不出的宜人。何戎对着赵臻赵琰一笑,悄悄指了指赵昶,两个孩子顿时泄气,没再追问下去。

这一片猎场地势开阔,据说还偶可见猛兽,众人约定时间,四五一群在侍卫伴随下散开。赵昶愿意是让孩子们跟着自己与许璟,但一旁何戎却道:“将军兴致虽高,孩子们还是不要走得太深,明举大伤初愈,不如由我们二人陪着在近处罢。再说小马跑不快,彼此耽误着不如分开。”

赵昶一听笑了,道:“这不像仲平你的话。我在他们这个年纪已随叔父入山猎狼了。莫不是有人叮嘱过你什么?”

赵昶这么一说,三人顿时被撩拨起来,骑在马上跃跃欲试。但这时赵昶心思一转,沉吟片刻改口道:“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出来,由你与明举教他们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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