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刘慕海突然改变决定,让悠思很感动。他的大度衬显出她的自私,她顿时觉得有些惭愧。
她想无论如何都该对刘慕海说声谢谢,再找刘慕海签字的时候,她很诚恳地对他说:“谢谢您改变决定,让我保有现在的工作。”
“我不需要你的这份感激,我会改变决定完全是为了我自己,因为我没有兴趣成天面对一张痛苦的脸。”刘慕海说完站起身,随手拿起了桌上的手机。
他离座独自往外走,并不看她,只是顺便丢出一句话来:“你可以走了,我要去开会。”
他的脸毫无表情,语气生硬如铁,悠思却恍惚觉出他语中的无奈,那心忽然间悸动了起来。她怔怔地站着,恍若梦呓般对着那背影说:
“我从来就不认为和你一起工作会痛苦。”
他的手本已将门拉开半截,突然便停下了动作,只在瞬间,把门重新关上,转过了身,“是吗?”
他朝她一步步走来。
悠思隐隐感到不安,怔忡时他已来到了她的面前。他盯住她,眼里放出了那道她熟悉的光。她立时感到一股深深的压迫,脑里随之一片空白。他的眉微微上扬,唇角柔和地翘起,那表情仿佛是含了极大的兴致,他轻声地问:“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你急于要逃开我?”
她终于是透不过气来,唯有极力地避开他的视线。
他却步步紧逼,非要有个答案,“告诉我,我要知道。”
“我没有要逃开。”她虚弱地解释。
他毫不客气:“你撒谎。”
他已将她逼到了墙边,随后用双手抵住墙,不让她有丝毫的退路。靠得太近,她更加不安,推他,他却岿然不动。他毫无忌惮地揣摩她的一张秀脸,片刻,说道:“你喜欢我!”
悠思紧张地看着快要触到自己的那张脸,艰难地迸出一个字:“不!”
“别太急着下结论,试试看如何?”他说罢,低头吻她。她迅速别开脸去。
他笑笑,没有强来,“怕我?”
悠思勇敢地对上他的视线,“对,怕你!所以请你快点让开。”
那后半句于他仿佛只是耳旁风,“是吗?我令你害怕吗?为什么?”
他的五官在她的上方愈放愈大,气息不断地呼在她的脸上,有清新淡雅的薄荷的味道,此刻的悠思只能被动的摇着头。
“因为你已经对我动了情,所以你才会害怕。你害怕会爱上我,害怕会对不起在你家楼下等你的那个男人,对吗?”他的眼睛直视着她,脸上却露着迷人的微笑。
悠思不知所措。她认定自己必须赶快逃离,否则她会在他的微笑中迷失。她试图推开他,可是刘慕海却紧紧地抵住墙不松手,他的嘴轻轻地贴在她的耳垂上,如羽毛般撩人:
“你休想我会对你放手,你是我的,永远!”他的声音柔柔的,呼吸吹入她的耳中,痒痒的。
悠思只觉得一股热浪直涌入大脑。她怔怔地看着他,他灼烫的眼中有一份固执和坚定,她感到了害怕。
“放开!不然我要大叫了。”
“你叫吧!”他不做片刻的退让。
悠思却没能叫出来。
“为什么不叫?我就知道你叫不出来。因为你的心里有我,你不忍心让我难堪,对吗?”
这席话显然刺激了悠思。她一狠心,闭起眼睛,一张嘴……
她还是没能叫出声来。
她的嘴已被刘慕海封住,他的舌头已瞬间侵入。她的身子被他牢牢地抵在墙上,她的脸被他紧紧地握在掌中。她无法摆脱,惟有用手在他身上拼命捶打。他丝毫不为所动,一味地向她索求。他的吻灼热而激烈,他灵巧的舌头在她的口中拼命去搜寻她的,她则使劲抵住自己的舌不让他纠缠。可是他的坚持最终让她败下阵来,他捉住了她的舌,缠绕住它。她渐渐迷离,慢慢沉沦。
“啊……”
说不清是源于透气还是兴奋,悠思竟然无法自制地轻喘了一下。他立刻松开掌控她脸的自己的双手,将她整个地搂进怀里,揉进他的身体里。她无法思考,亦无法抽身。
她竟然紧紧地揪住了他的手臂。
而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了敲门声。趁着刘慕海怔住的一刹那,悠思慌忙推开了他。
她赶紧逃离,可是刘慕海迅速抓起了她的手碗:“你要这么走出去吗?”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他不等悠思反应,拽着她的手来到办公桌前,按下免提,气恼地大声说:“让他们等!”说完转身看着悠思,刚刚还带着怒气的脸已满是笑意。
悠思使劲抽手,说:“让我走。”
“你这样怎么出去?”他笑着松开她,帮她整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服。她生气地撇开他的手,慌乱地自己做着修整。
“你别紧张,没有人敢闯进来。”他倚在办公桌旁,悠闲地看着她的慌乱。
悠思嗔怒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他却再度抓起她的手,把她扳向自己。
他温和的表情已变得冷峻。他说:“我很确定你对我有感觉,所以我会给你时间整理心情,但是,你别想着要逃开,否则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
第十六章 你休想躲开我(3)
这之后,悠思开始很小心地尽量去避开刘慕海,不过要完全避开却是不可能,一些文件或发票之类的还是要找刘慕海签字,这是她工作的一部分,没有办法。开始她总是选择刘慕海办公室里有人的时候去找他,因为这时的刘慕海并不会为难她,一般是不说话,拿起悠思递给他的文件或发票什么的仔细看看,签上名字,再递还给她。悠思会说声“谢谢!”,然后悄悄退出刘慕海的办公室。但是几次之后,刘慕海就改变了做法。如遇办公室里有他人在,刘慕海就会让悠思在一旁等着,直到其他人离开,才让悠思递上文件或发票,接着开始不断地挑她的毛病。签发票的时候会问,谁同意的?为什么会这么多钱?签文件的时候会让她一遍遍地去修改,或是让她在一旁等着,边批评,边自己在文件上做修改。等到再也挑不出毛病来,签完字后,还会附上一句:
“你休想躲开我!”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慕海在瑞都的地位越来越稳固,事业也越做越成功。他在经营上提倡个性化服务,讲求创意,注重提高酒店的美誉度和知名度。在他的经营下,瑞都有了很大的改变,客源比以前增加了很多。瑞都有了希望,工作自然就多了起来,可是说来奇怪,能看到曙光的忙碌往往让人乐在其中,悠思常常忙得够呛,却也不觉得辛苦。不过有人偶尔也会善意地发发牢骚,韩美就常常抱怨:“整天忙得够呛,不知道是为什么,刘总还要不要人活啦。”
但凡单位的领导总会成为员工们议论的焦点。悠思每次听到人们悄悄议论刘慕海,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都会很不舒服,从不参与议论。
张蓁蓁笑着说:“韩美,人家刘总怎么了?你忙得够呛也要把他挂在嘴边,什么意思吗?”
韩美笑着回答:“我有意思有什么用,要刘总有意思才行。”
悠思听不下去了,跑出去上卫生间。悠思方便的时候听到隔壁间传来声音:
“糟糕,糟糕。”
洗手的时候,悠思见隔壁间出来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打扮较为时尚。她见她眉头紧蹙,面色难堪,便主动问道:“阿姨,怎么了?”
“我裙子上的拉链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帮你看看。”悠思弯下腰,想帮她试试,结果发现呢绒拉链根本就合不上,于是说:
“您别着急,我带您到楼上去看看有什么办法没有。”
瑞都是栋三十层的建筑,客房设在十一层以上。悠思护着紧紧抓住裙子腰际的中年妇女来到十一层楼层服务台,向服务员要了间客房把她安顿好后说:“您稍坐一下,我去帮你找找看有没有别针什么的。”
“太麻烦你了。”
“没关系,您稍等,我很快就会回来。”
好不容易才找到几个别针,悠思赶紧回到客房细心地替中年妇女把拉链处用别针一一别好,再仔细看了看,说:“阿姨,这只能是暂时的,您可能要赶紧回去换一条,或者到附近商场去买一条换下。”悠思想起自己是在六楼行政区域的卫生间遇到她,于是问:“您是来办事的吧?”
“是啊。”
“那您可能只有去买过一条了。”
“谢谢你!姑娘,你是酒店里的员工吧,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悠思,是这家酒店的行政助理,您叫我小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