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喧嚣带出宁静,哪家的炒冷面放油的滋滋声,谁家滑开了冰柜,拿出了几瓶饮料,或者是旁边的奶茶车在密封着杯子。攥了攥拳,可惜这种祥和再也不属于我了吧。在经受了那么大的事故,怎么还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对我笑对我说话呢?为什么感觉像是掉进兔子洞了呢?该不会在梦游仙境吧。
“……”温翔宇慢吞吞的吃着,看着旁边狼吞虎咽的吃相,也不好说什么,把自己手上的那份递给祁晓腾,“喏。”
“啊哈……”祁晓腾满足的叹了口气,看着旁边伸过来的胳膊,就又推了回去。“别光惦记我,你也是一下午一晚上没吃东西了。”
“……”在心里腹诽着谁担心你了,冷脸的就把小碗又收了回去。“诶?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现在才想起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我在茶艺楼的对面看见你被人推进车里啊。说来也巧呢,如果我没抬头那一眼,现在你在哪里我都不知道。”说完还不忘笑笑。
“哦……你……怎么会在那里?”不想吃了,把竹签子放在碗里,略带探究的眼光看着左边的人。觉得太巧了。S市虽然不像一线城市那么大,可是凭空没有任何商量的就撞见,也是个技术活。
“我去给你买茶具了啊。耶?”祁晓腾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样,“我竟然给说出来了?!”
温翔宇这回可算是彻底连鄙视都欠奉了,直接把头扭了过去。为什么还是这样呢?就算是你原谅了我,我也未必能原谅自己啊。我不过是想暂时找个港湾停靠一下,可是你又会错了意。我不过是有限的贪恋你的温暖罢了。
两个人躺在前车盖上,虽然姿势很难受,不过从祁晓腾的表情上来看应该还不错,或者说很享受。温翔宇在闭目养神,应该没有睡着,呼吸声没有那么平缓。眼睛瞟到旁边,忽然一亮,就直接跳下了车。这举动带着车子一动,温翔宇不满的睁眼看看,抽什么疯。这边还没感慨完,人就回来了。
手上拿着几枝花的祁晓腾,说不出的年轻,四年后见过的那几面,都没有现在的阳光耀眼,穿过路灯照过的区域,又瞬间落尽黑暗,然后再进入光明。如同一瞬间的跳脱,然后沉寂,再次挣破牢笼,敲碎些绝望,就好像手心里的太阳花。
把花放在还在躺着的温翔宇的鼻子底下,本就不是什么好质量的花,味道自是闻不出的。一红一白的玫瑰夹着一个太阳花,搭配足够另类,却如同浮在远天的种子。扎破棱角,然后刺破血液,浇灌着绝望的爱或者说无望的世界。
祁晓腾就那样略带视觉差的看着温翔宇,“我说,咱们和好吧。”
温翔宇注视着祁晓腾,想从脸上看出哪怕一丝的不认真,脑子里面思路不断,吸口气,支起身体,绕过祁晓腾就直接闪进车里。祁晓腾一下子泄了气,一方面感慨自己时机抓得不对,一方面又嫌弃怎么会想起送花这么个狗血的手段。可现在不允许多想,只得上车,看着对方面色不好的脸,想说什么又怕再捅了篓子,只好揣摩着语气说,“我送你回家。”
一路无话。
【八】Oh my name got him there
祁晓腾其实是很郁闷的。这种郁闷放在以前那就是给一盆花使劲浇水,结果被妈妈揍,说那是仙人掌。现在不用这种例子表达了,所谓的过犹不及就是这样了吧。看着旁边人的冷脸,只是觉得是不是进度太快?现在这种感觉彼此都很清楚,就在一个朦胧的过界,不偏不倚,仿佛可以当以前的故事全都不存在。没有对错,不存在信任与欺骗。虽然时刻绷着一根弦,只要量力就不会断,但是不长久。祁晓腾在刚刚吃关东煮的时候,甚至觉得以前的那些都可以忽略不计,只要拥有一刻就可以了。可是他现在清醒了,如果再像四年前一样,那还是弱脚虾,成不了气候的。
“那啥,要不,”祁晓腾熄掉火,看了一眼温翔宇,“让我抱抱你。”
听到这句话后,温翔宇终于肯正视祁晓腾了。他的表情似乎又恢复了上次祁晓腾送他回来时的那副生人勿进的表情,只是少了点抵触。祁晓腾认为这是默许,就靠过去,抱住,深深的吸了口气。
温翔宇慢慢闭上了眼睛,用手回抱住对方。我是自私的,一方面原谅不了自己,一方面又贪恋你的温暖。我就是这样,面目可憎,可是你还是愿意在我身边。然而,这终将伤害你一次又一次,四年前如此,四年后如故。
祁晓腾这边迷恋着对方的味道,也想着,发生了今天下午的事情,四年前的事情真的太微不足道了。那些个事情都应该随风而去了。这样是不是,就能在你身边了呢?只要能在你身边,挣扎也好,死亦无悔。我只是想成为你不能忽略的存在,就仅仅是这样而已。
“对了,你的生日快到了,记得是10月25,不是11月25。”祁晓腾心里绕过一个回路,“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亲了一下额头,“晚安。”刚想下车给对方开车门,又一顿,只是笑着,示意对方可以下车了。温翔宇默默的看了看对方,打开车门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温翔宇上了楼并没有洗漱睡觉,而是拿出了明天要竞标的文件。虽然计划已经详尽了,可是温翔宇觉得如果不干些什么,脑子里面总是蹦出很多纷纷扬扬的情绪。直觉告诉温翔宇这不是个好兆头,可是他又不能集中思想,思路又跑到下午的绑架上去。对方的目的究竟是?看起来似乎没有要伤害人的意思。难道只是限制人身自由?也是,明天如果我不能出席,确实是要扰乱军心的。
门铃“叮咚叮咚”响个不停,祁晓腾烦躁的在门口来回转圈。等杨天齐开了门,他也没招呼就直接进去了。屁股还没挨着沙发,人就被杨天齐从后面提溜着进了浴室,“想坐我家的沙发,先把自己洗吧洗吧干净再说。”
等祁晓腾把自己拾掇干净了,这屁股还没挨着沙发,一瓶东西就从天而降。他下意识地接了过去,“红花油?”
“擦擦你的肚子,”杨天齐手上的报纸翻了一页,“你今天春风一度的挺逍遥的啊,你手机丢了就号称狗链子没了,找你算是彻底找不着。是不是把明天的竞标全忘了?”
“我哪能啊!嘶嘶……”边涂还边说,“我这不送了老婆立马过来的!”
杨天齐斜睨了祁晓腾一眼,“那我反倒要说一声爱卿忠心可嘉啊。”
“不用夸奖,我会不好意思的。”祁晓腾倒是摸着个杆就往上爬,还真不含糊。
“就你那得瑟样。不过话说回来,你抽空去医院看看你这肿的和紫菜包饭一样的肚子。”杨天齐看着祁晓腾这肚子的颜色,眉头皱了。
“不去!你该知道我讨厌去医院的。这点小伤没啥。”祁晓腾一听医院就摆了个臭脸,“还想明天竞标就趁早打消这个邪念。”
杨天齐看着对方的黑脸,“我绝对不会对你动邪念的。好吧,言归正传,咱明天应该……”
“你真是,怎么现在才紧张。标书写的很清楚啊!”祁晓腾把红花油放在桌子上,还略带嫌弃的闻了闻手心,“咱一来方案没错,二来嘛,竞标价也是,很合理的。”说完还不忘吐吐舌头笑笑。
风和日丽,是个好日子。S市说来也奇怪,每年的十月初左右总是会下几场雨。
祁晓腾睡得正迷糊,闹钟不知道已经响了几过,终于一个鲤鱼打挺,醒了。不看表还好,一看表,已经是上午九点!天!
竞标会还没有开始,三大商家都在各自的会议室里面看着最后成稿的竞标书。
温翔宇一看就是昨天没睡好,脸色挺差的。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看着标书明明没错,可是直觉上就是不对劲。是哪里?如果祁晓腾没救我,那原本那拨人的目的是什么?不让我参加竞标?让我修改标书?他们凭什么?安氏凭什么这么做?安氏,首先不公平竞争的是你,让经销商断货的是你,我不过咽不下气斗一下,就使出这种手段!我不会放过你的!如果昨天不是祁晓腾出现——
——“对了,你的生日快到了,记得是10月25,不是11月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