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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2 / 2)

沈琛说:“我们是孟存思的朋友。”

我有点感激沈琛,又有点感慨,阔别四年,到如今再见我确实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怕就算说出了口也是颠三倒四。

史政阳和我记忆里的样子没什么变化,只是看起来有点憔悴,他也三十多了,不知道这些年过得是好还是不好。

他听见我的名字时明显僵了一僵,脸色也有些变化,我顿时觉得自己真有点作孽,好端端的怎么就想去死了呢,活着多好啊,可下一秒却让我觉得简直是天作孽。

史政阳阴沉着脸说:“对不起,我跟孟存思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找错人了。”

我有点傻了,好像有人在我脑袋里装了个微型炸弹,现在一下子炸开了,整个脑子都好像被炸成了浆糊,我不明白,我跟他在一起四年,就算我死了,好歹也是个前恋人啊,要是放到一般的男女朋友或者夫妻身上,我也算半个亡妻或者亡夫了,怎么就是没任何关系呢?

然后他直接就把门关上了,或者说是摔上的,“砰——”,发出巨大的声响,好像整栋楼都在颤动。

我看着那扇门,我突然觉得我有点不认识他了,明明他还是那样子没变,我却觉得很陌生。

是不是他也和现在的我一样,或者说和沈炼一样,有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披着他的皮冒充是史政阳。

我转头看着沈琛,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有点想哭,然后我就真的哭了,眼前的世界笼上了一层浓重的雾气,开始扭曲变形,他突然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我说:“擦擦吧,别哭了。”

我拿手背蹭了蹭脸,果真湿了一大片,再去看沈琛,却发现他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我抽抽答答地说:“送我去医院吧,我的心好疼。”

沈琛一脸扭曲,把手帕塞我手里,然后转身趴在墙上,脑袋抵着刷着白灰的墙,肩膀一颤一颤的。

我们从史政阳家里出来,沈琛走在前面,我泪眼朦胧地跟在后头,仍然看到他肩膀一颤一颤的,直到上车的时候他还是扭曲着张脸,额头上蹭着一块白灰。

我说您老是发羊癫疯了吧,要不我打电话叫救护车?顺便送我去趟医院,我觉得我得心脏病了。

他趴在方向盘上笑得眼泪直流,我把我擦了眼泪和鼻涕的手帕还给他,我说:“沈先生,您是长辈,在小辈面前注意点影响成么?”

“对不起。”沈琛说着就从掏个手机拿摄像头对着我说:“乖,笑一个……哦不,哭一个。”

然后闪光灯闪了几下,差点没把我亮瞎。

这个世界疯了。

沈琛说:“小孟啊……”

我看着他,觉得莫名其妙。

“跟你商量个事儿,”沈琛戳了戳我的脸说:“你下次能不能……别顶着这张脸哭?”

我无语凝噎。

我诚心诚意地说没有下次了,真的,我伤透了心以后指定再不上你家侄子的身了,果然干坏事要遭报应的,我现在简直跟被雷劈了一样,现实太他妈的残酷了。

说完我觉得胸口一闷心里一堵鼻子一酸又想哭了,沈琛憋着笑怜悯地看着我,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啊……那个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啊……”

尼玛我这旧的去了新的就来了,想到这我更伤心了。

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泉下哭啊,哦不对,我这旧人哭了,新人还没见着,不过我估计这情况八成新人也有了,说不定都来来去去好几任了,就算现在没有离那天也不远了。

沈琛一脸扭曲地说:“小朋友,体谅一下长辈吧,再这样下去我就快憋出肺炎了。”

我愤怒地瞪着他。

我想我根本就不该来这儿,我要是一直不来我还能幻想史政阳还在苦苦思念着我的苦情戏码,什么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又或者是一寸相思一寸灰,还可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可我来这儿找他,却被人当头敲了一棒子,直疼到心底去,疼得我都觉得是得了心脏病了。

可事实上我根本还没弄清楚我为什么要来,上了沈炼的身纯属是一个意外事故,我几乎是脑子一热临时起意就想来看他,却根本没考虑见了他我该说什么,总不能说你好我是你死了的男朋友的男……性朋友,然后在他家客厅里坐着一块儿喝茶,唏嘘感叹人生无常一边怀念我自己吧。

可见我来找他就是个错误。

一场错误的意外事故导致了一个错误的结果,这么想想好像就是一个必然,也无可厚非。

只是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我想我他妈就是一个傻逼,四年了,一千多个日夜,岁月蹉跎,蹉跎的我情商和智商都退化了。

我觉得我真是一个可悲至极的倒霉蛋,倘若我发现史政阳忘不了我过得不好我会觉得很伤心很难过,但是事实证明当我发现他没了我之后依旧过得很好很幸福甚至已经完全把我抛开之后其实我会更伤心更难过。

两难全啊,成全了我跟他哪一个我都不痛快。

沈琛开车送我回家,车窗户没关,冷风呼呼地灌进来,眼泪被风吹干的感觉挺不好受。

我想其实我可以乐观一点,人最擅长的一件事就是自欺欺人,我大可以换个角度想,也许,说不定,史政阳只是深陷过去不能自拔无法面对我已经死了的事实,所以干脆就封闭了自己拒绝听到关于我的任何事呢?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小说里也总是这么写的,有点扯淡,不过还算符合逻辑。

这是我的精神胜利法。

至于真的胜利了没有……自欺欺人有时候是种幸运,但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就是莫大的不幸了,看着后视镜里沈炼那张眼睛红肿无比憔悴的脸,我也有点想笑了,然后镜中倒映出来的就是一张又哭又笑的脸。

到家,进屋,刚回头沈琛就微笑着把一张明黄色的符纸拍在我的脑门上,于是我又晕了。

真讨厌,也不跟我打声招呼,给我个喘气的机会。

等我醒的时候我发现我正躺在沈炼卧室的床上,这回待遇可比上回好太多了,旁边沈炼正缩成一团睡着,我动不了,只能干巴巴地瞪着天花板,半晌,柯涵的脸突兀地出现了,强行占据了我整个视觉范围。

我说:“我失恋了。”

“哦。”柯涵一脸八卦,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说:“有故事啊,来,采访一下。”

我白了他一眼,我说真不好意思我的人生没有故事,只有事故,所以你这专门揭人伤疤的王八蛋赶紧滚吧。

沈炼醒了,胳膊肘撑着床半支起身子,然后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生怕这家伙要秋后算账,趁我现在动弹不得要对我下毒手,哪里知道他真就只是那样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下床,把柯涵撵出了房间,关门落锁,还在门上贴了张符,然后倒头继续睡。

我继续看着天花板,顿时觉得无比惆怅,柯涵在的话我起码还能跟他斗斗嘴,扯掰扯掰,舒缓舒缓我这积了满肚子的怨气,现在他被沈炼撵走了,我又无所事事了。

然后我就又开始思考了,我总得找点事做打发时间,然后我发现不用花力气又能有效打发时间的最好办法就是思考,也许长此以往我会成为一个思想家,只是历史课本上的思想家们总是会跟政治挂钩,但我一个死人估计最多也就能和地下政府有点政治联系了,所以我要换种说法,叫哲学家。

只是这种纯粹的情感上的思考有意义吗?这其实不是问题,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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