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何处能跨出这一步实在不简单了,要搁以前,她哪会主动给曾一骞打电话,还是为这种事。
曾一骞正开车来找她的途中,一心想着怎么叫她出来吃早饭。碍着同事们的面子,她应该不会太过分。再次接到何处的电话,欣喜若狂,表面却装作镇定的说:“哦,何处啊,刚到这儿,累不累?饮食天气还习惯吗?”语气淡淡的,就像是极其普通的朋友。他不知道何处为什么打电话,暂且以不变应万变。
何处一听他的语气,心就凉了半截,咬着手指,支支吾吾半天,然后说:“恩——,谢谢你来看我,还给我带这么多东西。恩——我昨天晚上态度不好,希望你没有介意……”
曾一骞这只老狐狸,见微知著,一听何处这话,就察觉到她前后态度的转变。不动如山,沉住气淡淡的说:“不用谢,我不介意。”
看来他是真生气了。一股作气,再而哀三而遏,何处一下子焉了气。鼻子也开始泛酸,说话声音也小小的,“我没别的事,就是问问你回去了吗?”
曾一骞一时没明白过来,问:“回去?回哪儿?”
何处有些垂头丧气,“北京啊,我想你可能回北京了。”
曾一骞哑然失笑,得意的打了个响指,原来何处这么在意他啊。定了定神说:“还没来得及走。”声音听起来波澜不兴,没什么情绪,心里正偷着乐呢。
何处“哦”了一声,她哪受得了曾一骞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心想还是算了吧,顿时心灰意冷,淡淡的说,“你千里迢迢来看我,我很感激。本来,是想请你吃顿饭的,看来等有机会再说吧。”不等曾一骞说话,就挂了电话,泫颜欲泣。
其实何处这个电话打的那叫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曾一骞是谁,哪还不明白其中的道道。
他就是想让何处紧张紧张他,让她尝尝这种折磨人的滋味,谁叫她没心没肺,动不动就说分手!他亦是个占有欲强,小气自私的男人。
结果这小妮子耐性这么差,脸皮那么薄,多等一秒都不行。不过,这通电话还是让曾一骞信心十足。
何处挂了电话,没有时间处理灰败的心情,听到丁浩敲门,问,“何处,你没事吧?”
何处连忙应道,说自己没事。
丁浩说,“如果没什么问题,大巴在宾馆外,大家都在那里集合。”
何处强打着精神爬起来,自己是来工作的,可不是来当大小姐的,更不是当怨妇的,略微收拾了下,从包里拿了一个肉松面包和一盒奶,匆匆出了门。
而这边的曾一骞得意的不行,稳了稳神,把电话打了回去。
何处刚出房间门就接到曾一骞的电话,她看到号码的一刹那,突然有一股莫名的委屈。吸了吸鼻子接起电话,就听到曾一骞波澜不兴,没有任何处情绪的声音,说,“你刚才说想请我吃饭?”
何处闷闷的应了声,“嗯。”
曾一骞心里那个乐啊,却还是装腔作势的说,“我正好暂时不回去,还有时间。”
何处应了一声,“哦。”
曾一骞见何处说话不甚热情,怕她反悔,也不敢再装腔作势了,直接说道,“你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哪能让你请我吃饭,我还是我请你吧。”
何处哪知道曾一骞的道道,只觉得俩人突然变的这么客气,别提有多别扭了。殊不知,她是因为在乎,所以拿不准曾一骞的心思,忐忑不安。
不过听到曾一骞暂时不回京,身上紧绷的弦一松,说道,“不要紧的,请你吃饭很应该,你今晚有时间吗?听说这附近有一家过桥米线味道很不错,物美价廉,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种小店。”
曾一骞按住电话,故意说:“你等一下,我看看。”盯着秒针等它足足转了一圈,然后点头同意。手指敲着方向盘,说:“你住哪?我去接你。”明知故问,他人和车就停在宾馆外。
何处连忙摇头,“不用了。米线馆离这很近,我直接去那等你就行。”让曾一骞来接她?除非她是嫌绯闻闹得不够。
曾一骞说,“好。”也没坚持要接她。
挂了电话,何处突然有种莫名的欢喜,心情开朗了很多,咬了口面包,抬眼看见门口的大巴车,乐滋滋的爬了上去。
车厢里异常安静,何处莫名扫了一眼表情莫测,眼神暧昧的同事们,忽然发现刚跟她通完电话的曾一骞,穿着一身运动服,正堂而皇之地坐在剧组要出发去外景地的大巴车上!
何处张着嘴,好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良久才黑着脸问:“你来干嘛?”
正文 152 冥玩不灵
何处怒了,有一种被人耍的感觉。
曾一骞腿上架着台笔记本像模像样的在做事,听到何处问他,抬眼见她面露怒容。微笑着回答她,“旅游。”
旅你妹的游!
要不是顾及到车上还有其他同事,何处差点当场破口大骂,压低声音,愤慨的说,“我们是去工作,不是去玩!”
曾一骞往里面的座位挪了挪,示意何处坐下,“我知道你是去工作啊,可我郊游跟你工作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虽然曾一骞说得完全是瞎话,可何处还是被他这句话问得是哑口无言。
照理说,她演她的,他玩他的,直要他不捣乱,确实不存在什么交集。但问题是:堂堂曾大少爷旅游需要做大巴车那么寒酸吗?
以前在interplaary拍广告时,他就整天钉在摄影棚里,监视着何处一举一动,只要肢体上稍微与男演员亲密了些,曾一骞就替导演喊“卡”。
弄得众人,人心慌慌。导演更是敢怒不敢言。
现在他就是想故伎重演。然后让所有人知道,她何处是他曾一骞的,即使她片方说分手了,别人也得靠边站。想跟他抢女人,胆儿忒肥。
何处却觉得曾一骞是在把她当成小丑,逗着玩儿。什么不远千里迢迢来看她,什么用情至深、什么温柔体贴,通通的全是他这个有钱公子哥的恶作剧。
他只不过是闲得无聊,来这逗闷子的,顺便吊吊她这个前女友的胃口,她还傻啦八唧的为他魂不守舍。想到这儿,何处怒从中来,把包包一甩,一屁股坐到了过道那头,丁浩的旁边。
丁浩见何处坐在自己这边,轻声笑着,“何处你坐这里——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何处抬头挺胸看他,不会连她的师兄都要倒戈,屈服在曾一骞的淫威权势之下?
好在丁浩很配合地摆手:“当然可以。有师妹相伴,求之不得。”不愧是迷倒公司众多女同胞们的丁总,这嘴甜的,何处笑得眯起眼,却又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往曾一骞那边扫,想看看他作何反应。
然而曾一褰什么反应都没有,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晨曦透过车窗打在他身上,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盈敲击,何处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恰在此时,曾一骞抬起头,墨色的深眸与她对望。
何处赶紧挪开眼,心还忍不住怦怦直跳,却听到曾一骞用极沉极沉的声音说道,“何处,过来。”
何处不为所动,心想,我怕你鸟啊,当着全车人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