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处坐在审讯室里,忐忑之余忍不住好奇地观察着警局审问科室,赫然被墙上那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字给震住了。
“姓名,年龄。”
耳畔响起男人严肃的声音,何处回神,她还真把眼前这位小帅哥警察给忘了。
瞧他一身警服和肩膀上的银色徽章,让人由衷的感到敬畏,连忙坐端正。
“姓名、年龄!”古溢没听到何处的回答又问了一句,显得有些不耐烦。
“何处,18岁!”她老实回答,不敢再走神。
“你跟那个叫亢哥的是什么关系,那些光碟哪儿来的?”古溢接着问。
“我都说了我只是临时工,每天晚上三个小时替他看着店,我根本不知道这些碟片哪儿来的,你们抓错人了!”
“可看你店里租碟还有零售的记录,上面有好多关于这些淫‘秽光盘的,你会不知道?”另一个警察紧接着问,语气威严。
“我就是不知道,你们问我多少次我都不知道。亢哥在其它的地方有分店,具体地址你可以问小孙,她都知道。你们去抓他呀,把我这打工的抓起来干什么呀!”何处吼着。心里真是委屈。
古溢看何处这么强硬的态度,语气也开始凶了,“你最好老实点,一个女孩子家的,不学好,学人犯法!”
何处激动地想起身,却被后面的警察按住,“你们这样乱抓好人,现在还刑讯逼供,我又不是嫌疑犯!我可以告你们的!”
“呵,还真有点法律意识。”古溢轻蔑地看着何处,“你说的那亢哥在其他地方的分店,我们去了,根本就没开门,他早跑路了。我劝你好好跟我们合作,把他跟你交代的事情都说出来,这样或许还能对你轻点处理。”
“他什么都没说,你让我交代什么啊!”何处红着眼睛,“我说你们这些警察都是豆腐脑啊,我要是走私,还大摇大摆的在店里等着你们来抓?”
两个警察都沉默了下,低声交谈了几句。何处瞪着他们,粗粗地喘气,她要是能出去非把这公安局给告了。
“你还是学生吧?打电话叫家长来。”古溢突然说道。
吓的何处忙说:“我一个人在北京念书……”也不敢再吼,更不敢说自己是某某大学的大学生,省得丢脸。
古溢见她模样长得娇娇小小的,脸上也没有什么化妆的痕迹,确认她应该是个学生。
于是开始教育她:“你说父母辛辛苦苦将你送到北京来念书容易吗?你个女孩子家不好好学习,捣鼓这些东西,对的起家长,对的起老师吗?打电话叫你老师来。”
何处一身的冷汗都吓出来了,“我没有老师的手机号码……真的,我没有手机。”
警察当然不好糊弄,古溢凤眼斜了何处一眼,说:“既然这样,那你就在这呆着。等老师或家长给你做保释,领你回去。”甩下话,就跟两个警察关门走了出去。
另一个审讯室的小孙已打了电话,被家人保释了出去,徒留何处一人在讯问室,环顾这四周冰冷的白墙,越来越害怕,无缘无故遇到这种倒霉事。再看看这空空的屋子,没有人气,恐惧感像一张网密密地笼罩在她全身。
不知过了多久,无计可施的何处,才想起给葛荀打电话商量,没有手机,她只能拍门求助警察。
古溢进来,问她,“怎么着?想坦白了?”然后坐下拿起笔,一副开始审问的架势。
坦白什么啊?何处心下委屈,却不敢再顶撞。连连摆手,小声说道,“我想找人给我作证保释。可是我没手机。”
古溢审视了她好一会,那目光似要把她穿透,就在何处快要挂不住哭出来时,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何处千恩万谢,拔通了葛荀的电话,哆嗦着把自己在警察局的事说了一遍,临了还千嘱咐万嘱咐千万不能让萧逸知道。
不亏是姐妹儿,葛荀火速赶来,却由于案件特殊,保释金不够,葛荀的身份又是学生,压根不能担保何处,警局拒绝放人。
何处一听警局不放她,眼圈一红,眼泪不由掉了下来。
葛荀想了想,“要不给曾一骞打个电话吧!以他的关系只要打个电话和这里的人说一声,你不就没事了!”
何处也顾不得掉眼泪了,立刻说道,“不行,不行。你怎么想到他了,这事儿找谁都不能找他。”
“对他而言只不过举手之劳而已,有什么呀!还是你真想待在警察局过夜或是惊动学校?”
一旦惊动学校,肯定得通报批评,以后找工作都成问题,这一点何处也知道,但她就是不想与曾一骞有牵扯,更不想再欠他人情。
只是葛荀一句话说到了何处的心坎,“你就不怕萧逸知道,到时候那小公子抚着他那软弱的心脏还不知道又怎么伤心呢。”
何处一个头两个大。这种事情,能帮到她的人还真不算多。她甚至连薛嫣然都想到了,又随即摇摇头否决。与她不熟不说,而且薛嫣然知道了,萧逸肯定也会知道。
葛荀见何处犹低着头不说话,干脆拿起手机,翻找曾一骞的号码,曾一骞曾给她打过电话,她自然有存,找到直接按下通话键。
何处忙抢,说:“再想想办法,求求人家说不定就放了我了。不是还有其他朋友吗,要不给付教授打个电话,干嘛非得找他呀!”
何处压根忘了。付迪飞虽说待她不错,但他与曾一骞也是朋友。
话还未说完,手机已经通了,“喂,葛荀同学吗?什么事?”电话那端传来曾一骞的声音。
葛荀快速说:“何处出麻烦了,现在在警察局。”然后把手机递给何处。何处像丢烫手山芋一样又把手机丢给她。
葛荀没办法,只好接起来,“喂—,曾少。”然后把何处入警局的事简短说了一下。请他给警察局打个电话,说说情。
曾一骞说:“这样吧,我去一趟,看看怎么回事。”
不到二十分钟,曾一骞就来了。不止他一人,身后还跟着付迪飞和警局的赵局长。
何处一直低着头,手不停的扭着衣脚,曾一骞走近她,何处不抬头也知道他在看她。她现在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眼睛鼻子哭得红红的。
赵局长站在一旁小心的问,“一骞,这丫头是你的……”
何处猛得抬头,张口就说:“这是我叔叔。”警察局的人不是口口声声说要请家长么?他正合适。
曾一骞一听,当场愣了一下。一旁的付迪飞抑压不住噗嗤笑出来。
赵局长也隐忍不俊的说,“这次真是对不起了。执法大队这拨人太不靠谱了,竟他妈干不出好事儿!不过你也知道,现在正是风口浪尖时候,难免严了些。”
曾一骞看了眼何处,苦笑了一下,转身问赵局:“那到底怎么样,人抓住了没?”
“有线索了,只不过人还在逃。”赵局长也是有些为难,转过脸看着何处,“丫头,你待会儿再跟我去做份笔录。放心,我们知道你跟这案子没关系,而且你现在是证人,就问些事儿,耽搁不了几分钟,马上就可以走。”
何处总算松了口气,别说是耽搁几分钟,只要不把她送监狱,现在问什么都行。
“赵局,谢谢你,麻烦了。”曾一骞笑说着。
“哎,小事儿。”赵局这么说着,便带着何处出去做笔录了。
这中间也确实没花多少时间,大多就问一些光碟的事,何处这次很配合,赵局长亲自做审讯,她也放心不少,能说的也通通说清,所以当她办完一些手续出公安局已是半夜了。
“葛荀呢?”何处出了警局门却不见那丫头的身影。
“阿迪先送她回去了。”曾一骞站在她身后,语调听不出是喜是怒,“你刚才为什么说我是你叔叔?你以为撒这样的谎别人会相信?”
他在意的是自己难道真老到能做她叔叔?
何处对葛荀丢下她相当不满,没什么表情的说:“人家不是相信了吗!”
曾一骞看着她良久无语。
何处也觉得针对今天这事,她应该说句感谢的话。于是转过身,对他鞠了个躬,说:“今天的事很感谢你。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