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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皓摇头,推开她递来的酒说:“不行。”他知道自己喝了酒后根本管不住自己的身体。在国外读书时,几次都因为喝醉酒了,莫名其妙地跟鬼妹上了床。他只要喝得半醉,意识就经不起女人的撩拨。在这里绝不想额外的麻烦,对方可是个母夜叉。
杨漾就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强硬地把手里那瓶高度数的白酒塞给他,大声嘟囔着:“我今个儿太不爽了,就是喝毒药,你也得陪我喝。快点,是爷们就接。”
聂皓接过去,跟她碰了一杯,两人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喝了半瓶。
杨漾喝起酒来简直像个男人一样,豪气万千!她打了个响亮的饱隔,她拍了拍热血开始涌上来的脑袋,手拿着酒瓶子边比划,边骂着:“奶奶的;有时男人真的很蠢,一点都不懂女人心。我至少有六年没穿过裙子了,为了生日表现得漂亮一点,花了很大的心思。穿着那双尖的要命的高跟鞋差点摔死了,KAO;我容易么。”
“好了,说重点,说重点。”聂皓把她的酒瓶子挡回来。
杨漾眼神暗黯了几分,半垂的长睫定了好几次,静静地,怔怔地,她沉默下来,又猛地喝了一口酒。
聂皓摇摇她的肩膀,饶有兴趣地盯着她。她遭遇挫败时,眼里的霸道,强盛气褪去了许多。此刻穿着这条白裙,有点颓迷的样子;窝在沙发里像只软弱无力的小猫。
杨漾依旧一声不吭喝着酒,慢慢地,她觉得头有些晕了。她把酸了的脚放下来,头倚在沙发的靠背上。她手捏着瓶子,看着天花板说,呢喃着说:“我是不是真的很不讨人喜欢啊?”
聂皓略为思考,回答道:“我倒反过问你,你觉得自己讨人喜欢么。”他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酒瓶,也不怕打击她。
杨漾叹了口气,身子略为歪倒了些,好像真的有点喝酒喝醉了,脸上的淡淡红晕像黄昏时的盛开的蔷薇,散发着微薰的香甜。她目光发痴,头缓缓地伏下去,倚在了聂皓的肩上——这个时候,她已经收起刺猬的尖刺,也收起了白天对聂皓的戒备之心。
透过这混沌的酒气,她头发上洗发精的淡淡的香气钻入到聂皓的鼻子里,他瞅着她微翘的倔强的嘴角,如晴蜒扑翅的眼睫毛,咻咻的鼻息,心里突然有点心软了;这一刻像是她牢固的野蛮气质的外壳中,从一条微妙的缝里透出了她柔软、女人味的内在。骨子里,她还是个弱小的女人。
杨漾便唠唠叨叨地开始倾诉起来——
六点半的时候,她就准时到了和嘉应约好的那个西餐厅。
其实,开始这一切都挺好的。
当时,餐厅里小提手已经在轻轻抚弄着琴,准备开始演奏了。她看着桌子中央小小的紫色的漆碗的一小根像花芯似的小蜡烛,浮在水面,心情倒不错。虽然嘉应还在来的路上。
到乐手开始拉曲子时候,嘉应匆匆忙忙终于来了。他注意到了她罕有的裙装打扮,虽没有很惊讶,但还是客套地赞美了。
杨漾心里美滋滋地。
可惜,饭才吃到一半,他的电话就响个没完了。第一个电话,他接了三分钟。第二个话电话,他接了五分钟。最后那个电话接了十分钟。回来后,他面带难色地说,羊羔,林爽有事,她扭伤脚了,要我到医院去看她。
杨漾心里一下子就掉到冷水缸里去了,她说,去吧,去吧,不要紧的。
嘉应想了想,还是没有动。
一会电话铃又响起来了。嘉应接了后说了几句话,竟然把手机递给了杨漾。林爽在里头尖声细地说,嘿,你生日啊。
杨漾不知她想干嘛,便说,是啊,对不起,忘了邀请你。
林爽哼一声,随即又笑了起来,我就是知道你生日,所以特意要拉走嘉应。
杨漾说,上次的事我很抱歉!要拉随你便咯。
林爽收住笑,挑衅道,哦?你不信?
杨漾不想和她多说,立马把电话从耳边扯远,递给嘉应,觉得有点闹心。
两人沉默着又吃了一会饭,嘉应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笑道:寿星今天不开心?杨漾手中的叉子停下来,看着嘉应说:鸡骨草,你和林爽真的分手了吗?
嘉应说,是啊。
杨漾赶紧把嘴中的牛柳吞下去,坐直了身子,咳嗽了几句,说:“鸡骨草,我有几句心里话想跟你说。你扯开耳朵听好。”
“说吧。”
杨漾凝眉敛目,手抓成拳头放在胸前——她紧张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二百五样的,她对牢嘉应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鸡骨草,我发觉我喜欢你。”
朦胧一夜情
­;“然后呢,”听杨漾说完,聂皓的眸光从她面上掠过:“他怎么说。”
杨漾苦瓜着脸喝了口酒,很挫败地甩甩脑袋。
当时,嘉应大吃一惊,看着她老半天都没合拢嘴。这表情就像——突然头顶猛地辟过一道惊雷,吓了一跳,然后脚底踩中了一香蕉皮,众目睽睽下快要摔进泥沟里了一样尴尬電子書網WWW丶UMDTXT丶COM,难堪。
半晌,他抬起漆黑的眸子,勉强轻轻一笑,这种笑让这场面更加冷僵了。杨漾缩起肩膀;觉得冷得发抖,恨不得把面前的一碗罗宋汤的大碗盖在自己脸上——无脸见人啊。
嘉应动了动唇,正准说什么时,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
上苍啊!杨漾在突兀的铃声中,无力地倚在椅背上,望天叹息。
挂了电话后,一顿晚餐也吃得差不多——应该说被这电话破坏得差不多了。嘉应站起身来了,对她说,羊羔,我得去医院了。
……他留给她一个华丽丽的背影。
杨漾化气愤为食量,狂吃东西。她处女告白算是失败了。她把餐桌上剩的一份牛排打包回去,悲壮地出了门。
走到门口时,她这个倒霉蛋由于久未穿高跟鞋,驾御不了七厘米的细跟,一不留神就巍了脚,在方砖砌的台阶上响亮地摔了大马叉,和盒子里跌出来的牛排一起卧在地上。
杨漾说,老天再补一场雨的话,我就是狗血言情剧的苦情女主了。KAO!
聂皓侧头对她说:“你确实是个倒霉蛋。”
杨漾只觉得他的唇就在耳边,颈上的肌肤被他唇边的热气吹得热热辣辣的。她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的肩膀上:“KAO,吃人东西嘴软,你也不知道说点好听的来安慰一下我!”
“OK,”聂皓说:“不讨男人喜欢也不是你的错。”
“杨二,闭上你的臭嘴!”杨漾坐起来,干脆放松身子斜躺在沙发上。睡了一会,觉得不舒服,换了几个姿势都觉得不爽,干脆就整个背靠在他身上。拿起酒瓶,和他又一碰杯,两人咕鲁鲁地又干掉了两瓶白酒。
他们的话也渐渐多起来,但思路也越来越迟钝了,但这种状态让人心里莫名的兴奋。杨漾喝醉时特爱发酒疯,一会,她顺手捞起手边的罐子往对面的墙上扔。顿时,房间里响起噼里啪啦的像鞭炮一样的声响,她拍着手大笑起来。
“吵死了!”聂皓侧过身来,从她背后伸手费劲握住了她的右手,阻住她再丢东西。杨漾转身面对着他,边挣扎着,边哧哧地傻笑,伸出没有方向感的左手来推他,推不动,便在他衣领上,胸口上乱抓,嘴里嚷着:“疼……放手啊。”她嘴里的酒气扑到聂皓脸上,他徒地松了手,杨漾手里罐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人也摇摇晃晃地歪倒在沙发上了。她还有一点点意识,视线模糊,只觉得头顶天花板旋转得很厉害,身上却一点力都使不了。
她柔若无骨的躺在沙发上,痴痴傻傻地盯着聂皓近在咫尺的脸,嘻笑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妈的!你小子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