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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脚丫子……杨漾下意识地看了自己露在七分裤外面的小腿和脚丫子,猛地从YY的梦境的掉了出来,像有人掐了一把她的人中似的,辣辣地疼了一下——早知道会碰到嘉应,昨天就穿牛仔裤去赴饭局了。这样他就看不到她这该死的萝卜腿了!
唉,生了萝卜腿就算了——老天关了我一扇大门,总该开扇窗给我吧——给我生双纤纤玉足吧?可这脚也是粗得……唉,算了!脚指甲也好久没修理过了,拇指甲歪歪的向上翘,像个用久了的扑了灰的刀片一样,又难看又锋利——就是一经常下田放牛的农村妇女的大脚。
老天!告诉我,嘉应会不会有修猪蹄的感觉?
杨漾被棉签刮得脚很痒,更是被那个调情的镜头弄得惭愧不安了,身上像被胳肢了一下似的,坐立不安。
嘉应看着地上的流的血,说:“你倒是不痛啊。”
“痛!痛!谁说不痛,给你的脚刮一下试试。”杨漾一本正紧地地把笑容敛去,打算说几句女生通常爱说的娇气话:“痛得我好痛好难受好难过哦……”谁知,嘉应揶揄道说:“你这样的强人,这点伤应该没什么的。”
杨漾很想说一句,人家早变了——啦,早不是以前那个脚上的伤口才一包扎,就爬树打果子去的野丫头了。KAO;现在一面对鸡骨草,很想把以前给他的野蛮印象擦掉,我这是怎么回事呀!!她说:“鸡骨草,你是不是没把我当过女孩子?”
嘉应微眯着眼睛,专心地给她涂药:“小时候,我一直把你当我大哥大来着。那时候认为你是超人——打架,用棍子揍何大妈的大狼狗,用弹弓打婆婆的鸽子,偷她的葡萄,我不敢做的,你通通都做过。”
杨漾挠挠头,有点恼怒地说:“瞧你,咱们都这么大了,我那些丑事,你通通都记得还特意提起来,你太坏了!”
嘉应笑道:“哟,你还为以前的事害羞了?”
杨漾转头不看他,“涂你的药,瞧,我被你害得!”
过了好一会儿,杨漾就缩着脖子,像鸡下蛋似地咯咯地偷偷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
杨漾揉揉鼻子:“你要提我以前的事,我倒记起你的一件丑事——那会儿,我亲眼看着你被曾婆婆得满身尿,差点哭鼻子了。”
那次,偷葡萄被泼了尿后,两人又怕婆婆会跟家里告状,怕会挨打,不敢立即回家。两人爬过墙后,一口气跑了老远,跑到了附近的一个小池塘边上才停下来喘口气。他俩背靠着背气喘吁吁地坐在白天被阳光晒得滚烫还有点余热的大石头上,望着黑漆漆的水面发着愁。
嘉应哭丧着脸,一声不吭地把手伸进池塘里,像跟谁斗气似地把水大把大把地泼到自己的身上。一会,全身就弄得湿淋淋的了。蓝色的月光照着衣服紧贴着他躬着的瘦弱身子,影子在水塘里缩成了一小团,他好像一只刚从水里爬出来的水猴。
嘉应手里的活停下来,看着她说:“你还好说。后来,你硬把偷的那葡萄塞给我吃,我还以为你对我好呢,谁知你是怕酸,让我先尝。”
难吃的东西,她总会让鸡骨草先尝一把的。杨漾又一次差点脸红了,他都记得!
嘉应看她没吱声,又说:“谁知道后来还有更惨的,羊羔啊,你真的很坏。”
后来?
后来——两人在池塘边坐了好久,杨漾想回家用手肘捅捅他的背说:“要不,回我家呗,我把你藏在床底下,你妈肯定不会知道。”
嘉应说,“你妈不会打你?”
杨漾摇摇头说,“不会。”嘉应有点高兴地哦了一声。她又补上一句,“我心里早想好办法了。”
嘉应也没问她的办法,两人就回家了。
结果两人一回去就遇到各自铁青着脸的妈妈——婆婆两头都告了状。杨漾在门口被妈妈一把揪住,就哭天抢地起来,“不关我的事!!是鸡骨草带我去偷的!”这就是她早想好的办法。
嘉应挨了妈妈好一顿打。沈妈妈边骂边打:“衰仔!成天像只花脚猫一样不安分,自己偷葡萄也就算了,还把人家杨漾带过去!好孩子都被你这衰仔带坏了,看我不揍死你的!”嘉应挨打时反而特老实,不躲不闪的。妈妈用竹棒子,一棍子一棍子敲到他屁股上,他低垂着头,咬着手指死死地忍住,不哭不闹的。挨打时,他便瞅见了杨漾,她正躲在对面的那棵老槐树背后,嘴里也咬着手指贼眉鼠眼地看过来,脸上挂着,‘你真倒霉!’的表情。
……
这一顿打,屁股痛了三天,不知道嘉应还记不记得。杨漾觉得很奇怪,以前的事的一些细节她几乎是历历在目。嘉应估计忘了,他受她拖累,挨打的事情也太多了。那时候,他对她顺从,对她好,总觉得是应该的。有时候杨漾都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个好人!
从过去那些事又折射到现在,现在的鸡骨草温尔尔雅,谦谦君子的样子,让杨漾心里充满了感动与感激。这小子没有因为她这个小霸王的压迫变坏,变野蛮,变得爱计较,他的样子阳光,磊落,伟岸,人的成长好像充满了奇迹似的。从小时候到现在的相遇,中间的那一段长长的奇妙的空白期,她没有见过的,以后一定要他说给她听。
杨漾心里正感动着。然后,听到门被敲响了,嘉应去开门。穿着一身有些透明的黑色短裙的,显露出她迷人的水蛇腰的林爽,站在了门外,死死地盯着杨漾,还有杨漾保持着向前很恶俗的伸摆着的“三寸金莲”。
小姐莫使坏
杨漾把脚甩了甩,潇洒地缩回去,盘腿坐在沙发上,冲林爽扔一个漂亮的笑容:“嘿,进来坐啊。别站在门口啊。”
她假装没有看出来林爽的不高兴,很主人翁态度地在招待客人了。嘉应弯腰拣起桌上的药水瓶和棉签时,意味深长地看了杨漾一眼,好像在告诫她别乱说话。
她在这里半躺在沙发上,露胳膊露腿的,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
看样子,嘉应是很在乎林爽的。杨漾很想说,鸡骨草!就算她是你未来的老婆,但我也是你从小青梅竹马相依为命一起偷东西一起干坏事的朋友加兄弟,你妈妈还认我做媳妇,干女儿呢。怎么着我也比这个林爽有分量些吧。你要是有异性没人性,小心我也泼你一身尿!
杨漾最恨人家顾此失彼。
林爽的高跟鞋,咚咚咚地踩在原木地板上发出脆脆的很尖利的响声,她风姿绰约的站在房子中央,一手叉在腰上,四处细细地察看了一番——好像在检察房子里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似的,因为来了陌生人嘛。
简直就像认为来了贼一样。林爽在杨漾的身边坐下来,冷冷地说:“你来了。”
杨漾笑容不改地说:“嘿,你也来了。”然后,她冲在房间里的嘉应喊了一声,我要一杯咖啡。她又回过头来说,你要什么?
林爽没好气地说,这又不是餐厅。她指着杨漾脚上包扎的棉布说,你的脚怎么了?
杨漾重重地唉了一声,说起来,嘉应……唉,不全是他的错。我昨晚自己硬要喝酒,喝到自己都不行了。还好在这里呢,要在外面和个陌生人在一起,我就惨了。你也知道一个女人喝得半醉发酒疯是什么情况的啦。我和嘉应从小一起长大,干什么我都是绝对放心的。他也太不小心了,你瞧我这脚,我今早一起床,就踩到他摔到地上的玻璃杯了。我想大概他也是晕晕乎乎的,不然不会一个杯子都端不稳的。
林爽不解地问,什么,你们喝酒了?你能不能说的有条理一点。
杨漾害羞地抚了一下腮,脸上出现红潮,她像鹌鹑一样低着头有点愧疚地说,我醉得不醒人事;知道的不是很具体呢。
这时,嘉应端着两杯咖啡出来了,他也问:羊羔,你在说什么呀。
杨漾说,没说什么呀,我说,我昨晚上喝得烂醉如泥,一起床就踩到你不小心摔碎在地上的玻璃杯扎到了脚呀。
林爽看着嘉应,嘉应回答说,是啊。说起来,羊羔你这人也……
杨漾面红耳赤地堵住嘉应的话,昨晚的事,别提了。她看着林爽已经开始变色的脸想,水蛇腰,你调子太高了,一进门,那毒辣的眼神简直把我当贼一样,难道我偷你男人了?我就要气气你!唉,我咋这么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