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角落里的青苔,赛飞笑了。掂起一本《论语》转头笑着问方正君:“这有了‘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廉青
。’那‘鸿儒’在哪儿?”
“鸿儒当然有,你夫君我是何许人也,找个把鸿儒还不简单。”方正君轻笑着回答,随手揽着赛飞就
往后门走。
看着后院的众人赛飞哑然失笑,这还真的有鸿儒啊。
“老爷!夫人!”众人见赛飞他们进来,都笑着向他们问安。
赛飞一听他们叫方正君老爷,哈哈一乐,笑着将方正君上下看了一遍,摇着头说:“还是换个称呼吧
,我怎么觉得嫁给了一个猥大叔!”
“猥大叔?什么是猥大叔?”方正君一听赛飞又蹦出新的词,好奇地问。
赛飞连笑着摆手:“没有什么,只是听着不好。换一个!”赛飞看着众人想了会儿,转头笑着问方正
君:“那老爷听着实在别扭,就把‘老’字给去掉吧。这样叫着也把我叫年轻些。”
“爷,夫人!”众人皆笑着重新见礼。
方正君也没有什么异议,拉着赛飞往他们站的小榭廊里走,摆着手笑着说:“都随意些,就是怕你们
拘谨才找了这么个地。”
赛飞一听不满地捏了他一把,压低声音问:“这不是专门给我备的吗?”
“当然是给你备的!他们只是陪客,陪客!”方正君讪讪一笑,转而又大方地回答。
赛飞娇嗔了他一眼,尴尬地逗弄着柱子旁边的青蔓。方正君看看她知道她又在害羞了,也不再逗她,
只是笑着说:“上次听说夫人与众位在便桥畔有一番大论,我是很遗憾啊!”
赛飞一听脸又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嗔了方正君一眼说:“你净笑话我,我能有什么大论!要听大论朝堂上去!”
“嗯,也对,现在是‘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在这样的天气,这样
的环境,又有这些样的鸿儒,是应该娱些丝竹,谈唱闲事。那大论还是摆在朝堂上去说的好,夫人言之理!”方正豪坐在方正君的对角笑着说道。
“既然是丝竹闲唱,那丝竹终就是不能少的了。八爷弹得一手好琴,不知今日可有那个雅情?”方正
君也笑着扯开话题。
“献丑,献丑。”方正豪抱着拳笑着朝众人打拱,转身走进另一小屋,从里头抱出一把七弦琴来。对
于这个玩意赛飞没有少见得,那个张凤仙整天在成平苑弄得叮叮咚咚地响,只是从未听见男子弹奏,很是
好奇方正豪能把这七弦音弹出什么花样来。
方正豪好似看透赛飞心中所想,朝赛飞微微一笑,转首对众人说:“前年我听到一首大作,很是感佩
,闲下来我谱了曲唱给大家听听,若曲不好大家一笑了之。”说完在廊边的长凳上坐下,也不摆琴桌,直
接将七弦琴置放在腿上。长指轻勾,音声纯厚,方正豪稍稍调了两弦,再轻勾数次满意地点了点头。抬头
朝众人笑笑,然后长指轻勾,曲子缓缓而成。
“巧妇齐罗捻素菜,
倚户翘盼郎归来。
突闻北端妖祸起,
郎君不归杀敌去。
老父七十古来稀,
老母花甲两眼迷。
小儿盘步丫丫叫,
小女扎髻亭亭立。
十亩农田百亩地,
秋来粮仓无颗粒。
……”
红唇轻启一曲《巧妇》被他喊得轻柔中透着坚韧,感动得众人跟着曲拍打起了节凑。最后一句“妾言
罗煞也无惧”唱得荡气回肠,气势十足。一典毕众人鼓掌叫好,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那丝拘谨。
第 10 章
“这曲我倒是第一次听,只是这词儿我好像听别人说过。”方正君端着茶杯笑看着赛飞说道。
赛飞脸上一红,低着头喝了口茶,娇嗔他说:“看我做什么?这又不是我作的。”
她这般说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方正君哈哈一笑,转首对史源说:“听说这诗最开始不是这样的?”
史源点着头惭愧地说:“是,原来在‘郎君不归杀敌去’的后面是‘素素衣裳缝又补,巧妇变做孟妾妇。北途雷雨偏做恶,巧妇盼郎何处寻?’这意境远不及夫人。”
“你会弹吗?”赛飞怕方正君又蹦出什么让她难堪的话来,指着七弦琴连忙问他。
“夫人想听为夫弹琴?”方正君眯着眼笑着问,见赛飞老实地点头称是,哈哈一笑,“好,夫人盛情,为夫怎能不从。只是要烦夫人为为夫红袖添香。”说着就拉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赛飞走到廊边,然后将赛飞扯着与自己一起坐在长凳上。拿过旁边桌上的扇子塞到赛飞手头,笑着说:“天气热,你给我打扇!”
赛飞看着手头的美人扇气呼呼地瞪着他,当着众人也不好发作,只得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扇子。
方正君很享受地闭着眼,深吸一口气,转头问赛飞:“你想听什么?”
“记不得了,你想起什么就弹什么吧?”赛飞翻了个白眼,心道做那架式做什么?自己还以为他要弹了呢!
方正君眯着眼看了赛飞一会儿,笑着道:“好,记得有一首好曲好像从未给你弹过,今天当着众人的面弹给你听听。”说完弹动着长指轻挑起琴弦,那琴声悠扬响声,赛飞听了一会儿面上飞上红霞。这些年在皇宫中赛飞也常摆弄那玩意,虽然说不敢在名人面前献丑,但一些有名的曲子自己还是熟悉。方正君现在弹的曲子正在千古绝唱之《凤求凰》,赛飞气得牙痒痒,这个该死的方正君,非得当着众人的面调笑自己吗?
廊中众人刚才始听着都微微点头,后来见着面前的二人眉来眼去,都识相的悄悄离去。
卢长鹤走在众人的最前头,虽然离那榭廊已经很远,但他的脑中仍旧是那个娇笑含媚女人的影子。他痛苦地闭上双眼,那隐讳而又深情的痛苦撕扯着他。李清风素知卢长鹤的情感,伸过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拍拍。卢长鹤无奈地摇摇头,口中轻念着:“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离他们稍近点的金照若听见不由得皱上了眉头,移步过来,低声对卢长鹤说:“长鹤老弟,慎言!”
“照若兄所言极是。”卢长鹤消沉地朝金照若打拱。
他们在这边嘀咕,背对着他们的方正君却若有所思地看向这边,低着头轻声地对赛飞说着什么,赛飞手持扇团轻拍他一下,那样子娇美得足以跟园中的一切花草可媲美。卢长鹤一转身正巧看见这一阵,心头的失落更加加巨。
“还要听什么?我再弹给你听!”方正君将赛飞揽到身侧,轻声地问着。
赛飞嘟着嘴不满地说:“你都把别人赶跑了。”
“今天本就咱们两人过的,正豪非得弄一个什么君臣联谊。”方正君伸手将赛飞揽在怀里,瞥着外面轻声说着。
赛飞轻轻地挣扎着:“不要这样,一会儿他们回来了,多尴尬。”
“他们不会回来了。”方正君笑着答,见赛飞抬头,以示自己不明白,他笑着说:“快晌午了,正豪一定带他们去外面用膳去了,下午他们还得去南熏门外的学馆去巡查呢!”
“你真抠门,就给他们放半天的假。”赛飞听罢才放心大胆地依在方正君的怀中,抠着他领边轻轻地嘟啷着。后来发觉不对,立马弹起身来左右寻找着。
“老大带着两个小的去农庄玩了,估摸着这会儿应该跟正豪他们汇和了。”方正君知道赛飞在找什么,抚着她不安份乱动着的身子,轻笑着说。
“瑞王不去巡视学馆吗?”赛飞挣起头奇怪地问。
方正君拨弄了两下琴弦,轻声地答:“去,宏儿也要去,顺便也把玮儿带去。”
“本善也要去吗?”赛飞翻个白眼,本善才满周岁好不好?到学馆去干嘛?瑞王不嫌麻烦?
方正君将琴放开,顺后将赛飞的整个身子抱在自己膝上,头埋在赛飞的身子里闷笑着回答:“去,他要不去咱们怎么过咱们自己的小日子?”
赛飞翻个白眼暗骂方正君这个无良的老爹,瘪着嘴捂着肚子可怜惜惜地对方正君说:“我饿了。”
方正君将头在赛飞怀里拱了又拱,闷闷地说:“我也饿了。”
“那咱们吃什么?”赛飞转头看了看,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以前跟着的那一大群人一个人影也不见。
“吃你。”方正君一手揽着赛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