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本善从玮儿的身子上爬过,也搂着赛飞的脖子软软地叫着。
两个软嫩嫩的脸蛋巾上在赛飞两颊时,她才反应过了,自己刚才好像是离魂了。不仅离魂还回了一趟二十一世纪,看见了那久违的汽车,瞧见了既陌生又熟悉的高跟鞋。嗯,还有那露着肚脐眼穿着皮夹裙的辣妹!
“赛飞!”方正君不敢相信赛飞就这么醒了,而且醒来的赛飞好像傻傻的样子,他伸着手怕怕地赛飞眼前晃晃!
“宝贝!”赛飞觉得自己浑身无力,连躺下的力气也没有,所以也没有那个力气伸手搂着她的儿子们,只得用仅剩的力气,轻声地唤着他俩。
“娘!”两个小东西很有默契地在赛飞左右耳边同时开弓。
“娘娘,你哪里觉得不舒服?”卢太医见赛飞醒了他方见到了自己活着的希望。
“我哪儿都不舒服。”赛飞有气无力地回答。
方正君一听连忙将本善与玮儿从她的身上扒下来,轻声地说着:“你先躺会儿,让太医再瞧瞧。”
赛飞已经想起来自己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有些厌恶地想要躲开他的碰触,可惜身上一丝力气也没有,只得由着他把自己放倒,平躺在床上。
“你别哭,别哭了!”方正君见赛飞眼泪水就跟小溪流一样流过不停,方正君一手握着赛飞的手,一手给赛飞抹着泪,声音哽咽地劝道。若说是在劝,不如说在求,那泪水在他的眼里不是泪水,而是鲜血。
卢太医领着其他太医给赛飞诊了脉,完事后又齐聚首讨论半天,最后还是由卢太医领头对方正君说:“皇上,娘娘既然醒来说明生命就没有危险了。臣与同寮们商量了个方子,您请过目。”
方正君挥挥手道:“你们商量着来,皇后的身子有多重要你们最清楚!不想丢脑袋就好好办差!”
“如此,臣等去抓药了。”卢太医完全无视方正君的威胁,他现在只想让赛飞好起来,像以前那样把自己叫到跟前唠叨个没完,她死气沉沉的样子自己很不喜欢。
“娘!”玮儿见赛飞像玩偶一样被方正君放好,还是很担心地喊了声。蹲在床边轻声问赛飞:“娘,我就坐在这里成吗?”赛飞朝他虚弱地笑笑,他欢喜地爬上床,又将本善扯上床坐在赛飞的腿边盯眼眼地看着她。
“来,给朕!”方正君看着玉珠端着药盅进来,连忙将赛飞扶了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伸手朝玉珠招手。等玉珠把毛贴在赛飞胸前贴好后,方正君拿起勺子就要给赛飞喂起来药来。
此时赛飞心头非常不是滋味,方正君每次都这样,无情地伤了她,回过头又细心备至地照顾自己,难道这就是那两个老和尚说的一往情深。
“很烫吗?”方正君见赛飞别开脸,以为是药烫着她了,将勺子缩了回来在嘴边试试,奇怪地嘀咕着:“不烫啊!”说着又将勺子递到赛飞嘴边,轻声地哄着:“来,张嘴。”
他越是这般赛飞心头越不是滋味,那早已收势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又一颗接着一颗地往下流起来。
“你别这样,喝点药吧。”方正君以为她是在心疼那个早逝的孩子,看着她流不尽的泪水方正君也难受起来。懊恼自己明明只是做做样子的,却把她伤成这伤模样。孩子没了,她心也伤了,自己到如今还说不清道不明来。将勺子放在药盅里,接过玉蕉递来的手绢,轻轻地给赛飞着,边擦边安慰着:“别难过了,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的。”
赛飞别过脸低咽起来,哭得太过伤心,气嗝一个接一个地打,最后还是支持不过去又晕了。
“娘!”玮儿见赛飞的头一别又不动了,吓得又哭嚎起来。
卢太医连忙过来把脉,放下赛飞的手腕,哄着玮儿:“殿下!殿下!别哭了!娘娘只是累了,睡着了,没事,没事呢!”
“……”玮儿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卢太医,好像在说是不是真的?要不是真的我就再哭给你看。
“殿下,娘娘真的是累了,睡过去了而已。您,别吵着她。”跟玮儿关系一直都比较好的金太医也好生劝着。
“现在怎么办?”方正君瞅着一只都没有动的药,无助地问众太医。
卢太医又在赛飞手腕上摸了会,站起身来对方正君说:“无妨,继续给娘娘喂药吧。她吃了药睡一觉精神就会好些。”
方正君点了点头,从药盅里舀了勺小心翼翼地递到赛飞嘴边,将药灌进嘴后,轻按一下赛飞的下颌。就这样在方正君小心倍至的服侍下,赛飞终于将药喝下了。
方正君给赛飞喂完药仍觉不放心,双手握住赛飞的手紧紧地盯着她的脸,仔细地观察着她每呼吸一下的变化。玮儿也紧张得很,一屁股坐在床的另一头任谁哄都不下来。本善也乖乖地坐在玮儿身边,紧紧地盯着赛飞,有些时候赛飞稍微一点动作他都惊喜得趴过去在赛飞的脸上、手上、脚上摸上摸下,但是每次他都失望得坐回来。
到底过了多久方正君不清楚,玮儿、本善也不清楚,因为那两小子已经倒在赛飞的脚边睡着了。直到方宏主楼请方正君上朝,方正君才知道自己就那样坐了一个晚上。
第 8 章
“朕去上朝,你们好生伺候着,有什么事立马来通知朕!”方正君就着玉珠端给赛飞擦手的水洗了两把脸,拿着帕子擦着脸对众人说。让玉珠给他拢了拢头发,换上李德海递过来的龙袍,方正君还是不放心,转头对方宏说:“你今天就不要上朝了,好好守着你母后。”
“是。”方宏略显疲惫地回答。
“要是她醒了,派个人支会朕一声。”方正君走到床边给赛飞塞塞被角,轻声地嘱咐着方宏。方宏轻声应下,他又转头嘱咐钱海等人:“吃的东西随时准备好,醒了就给端过来,不能太烫了,她最不经烫。冷着了也不好,知道不?”钱海等人一连声地应着,再看了看众人才不放心地下了楼。
赛飞这一觉一直睡到辰时二刻方醒,那个时候的方正君都快下早朝了。太医又一轮地给她把了脉,觉得她的精神确实比昨天要好上很多,都欣慰不少。玉珠也端来了早就备好的燕窝粥,赛飞没有什么力气就着玉珠给自己喂了一小碗。
“醒了?”方正君下了朝就奔昭阳宫,到了楼下见众人脸有喜色,不由得自己也欢喜起来。
“是,刚吃了一碗燕窝粥,这会子正听八皇子诉苦呢!”钱海蹬蹬地下了楼,走到方正君跟前猫着腰请了安,答道。
一听玮儿在那上面,自己仔细一听还真有他叽吊喳喳的说话声,皱着眉问:“他这般不会吵着他娘?”
钱海笑着答:“太医说了,让八皇子多跟娘娘说会儿话,那样娘娘精神会更好一些。”
方正君点点头,提起袍角就上楼,推开寝室的门正瞧见赛飞倚在床上认真地听着玮儿手舞足蹈地乱说着。看来精神确实比昨天要好多了,方正君笑着走到床边,轻声问:“醒了?”
赛飞寒着脸将头一偏,躲过方正君伸过来抚自己额头的手。双手也缩进了被子里,眼睛也闭上不看任何人。
方正君轻咳一声,笑着对玮儿说:“玮儿,带你十弟先出去,爹爹跟娘亲说会儿话。”
“不!”玮儿很坚决地回答。
“赛飞,你先让玮儿他们出去,我有话跟你说。”对于玮儿方正君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求助于赛飞。
“皇上,您政务繁忙还是不要在这昭阳宫耽误时间了!”赛飞低哑着声音低声说着,一点也没有要玮儿他们走的意思。
“我真的有话跟你说,你先让玮儿他们出去。”方正君知道赛飞在跟自己别扭什么,原本心头已经平衡的他看到赛飞用的被褥时就倾斜了,现在他心头剩的就只有愧疚,急切地想要将事情跟赛飞解释清楚。
“玮儿,该去练功了!”赛飞知道方正君的性子,若不让他清清静静地把话讲完,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见玮儿警惕地看着方正君,赛飞笑着对他说:“娘还要等着玮儿做大将军呢!你忘了么?”
“让十弟在这里呆着行吗?”玮儿坚持着不让方正君与赛飞单独呆在一起,他认为十弟虽小可好歹是个人啊,万一老子发彪他也能替娘亲挡着点不是?大哥都说了男子汉就是该有担当,十弟也该是个男子汉吧?——虽然是小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