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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1 / 2)

>                  「来人,把这个欺君犯上,大不敬的狂徒给帮逮起来!」

喝骂之下,那同来的官差里立马跳出几个大汉,不由分说,不容争辩,跟拎鸡似的按下玉泽秋,将他是从头到脚捆了个严严实实。

倒不反抗,也不争辩,空瞪着一双眼睛,玉泽秋是止不住的冷笑。被他笑得发毛,溥旋真见起火了,方才他不过是做做样子,可现下他却是心头万绪齐齐的都刺着尖,也不等人问话,溥旋就下了发落。

「把他给我拖到院子里打,狠狠的打,王爷我要听见响儿,若你们手底下许了软,见不着红,王爷我可是要你们好看。」

「喳!」他这一径发落下,那些官差岂敢含糊,纷纷应了声就将人往院子里拖。

按不住心底焦急,玉堂春扑通一声跪在了溥旋的面前,替玉泽秋不住哀求起来。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我师弟孩子心性,不晓得深浅,您大人有大量可不能和他一般计较啊。」

他如是哀求倒是真的怅惶,可他不知道他越是这般的替玉泽秋乞怜,溥旋就越是起火,恨不能直将玉泽秋乱棍打死,方能消心头之恨。当下,也不复往日嬉笑,沉了脸更见声色俱厉的吩咐:「打!」

这打字落下,院子里便是此起彼伏的板子声。

又是着急又是心疼,玉堂春不管不顾的拉着溥旋衣襟子吼闹了起来。「打不得呀,打不得呀!他自小身子骨就弱,您这么一打,可真是要他的命了!」

「我就是想要他的命。」扣开玉堂春的手,溥旋也难得的冷笑了声。

其实,他这厢的心思,玉堂春如何能明白。

想他夜间得了讯,跟鬼扯风似的带齐人马巴巴的赶来救他,却是落花仍有意,流水依无情。这一番情谊竟敌不上个处处阴他损他的小师弟,这怎能不叫溥旋暗自恼火。

吩咐了人甩开了玉堂春,溥旋就踱到那院门前听声问招。此时,正值隆冬,这初晨的寒风又极是凛冽,莫说在屋外,就是在屋子里都是一径的发冷。

裹紧了衣服,溥旋朝院子里瞧了瞧,玉泽秋被人剥光了衣服正按倒在地打板子,不免得意,溥旋回首叫上了玉堂春一同来瞧。

这一瞧之下玉堂春心里更是发寒,他想,这溥旋素来就不是什么仁厚的主,又是软硬不吃,想当日自己救下的那个小戏子,整治自己的那些个手段,只怕小师弟这回是凶多吉少。因此心内更是焦虑,只跪着磕头,口里却不敢再讨一声饶。

见了这阵仗,溥旋的心里稍稍泄了火,便准备唤下左右停手,哪知这当口,玉泽秋却凌厉的痛骂了起来。

「玉堂春,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玉泽秋不领你的情,你这乌龟王八蛋,你和你那下作王爷都他妈不是东西!

「我玉泽秋不怕你们,你们少在这里惺惺作态!当我看不出吗?告诉你,我玉泽秋今日就是被他打死,也是眉头不皱半分。」

「打!给我往死里打!」闻得此言,溥旋是勃然大怒,也不管会不会出人命,只吩咐了手下人往死里照打。

听得主子下令,那院子里的大汉更是手起棍落,招招见狠。

两眼一晕,玉堂春就是悲从心来,心道是完了完了,此番真是天堂无门、地狱有路了。不敢支吾,不敢言语,只伏地痛哭暗中祈求溥旋顺气消火,放过玉泽秋一马。

如此这般,一刻挨过一刻,玉堂春这心底真是犹如针扎,生怕这小师弟挨不过半晌,一趟乱棍下来会一命归西,又是求天又是祷地,却不见溥旋松口。

倒也真奇,按说,这么一顿好打,早该是痛得哭爹喊娘,可这玉泽秋偏偏是紧咬牙关闷声不出气。听不到响儿,那几个下手的汉子倒先着了急,怕溥旋怪罪,手底下的功夫是越发的狠了,只是一顿好打下来仍不见动声。

跟着纳闷,溥旋也是犹自疑惑。可别人不知,这玉堂春又怎会不知。

他这小师弟素来性子就是极为倔强,小时候跟着师父学艺,若有被师父责罚之时,他们几个师兄弟无不是哭爹喊娘的求告讨饶,唯有他,从来都是不发一言,板着脸,闷着声的受罚。

哪怕是师父打得再狠也是如此,久而久之,倒添了个怪癖,若是打得越狠就越是不出声。想来,这番折腾之下,溥旋扬言要听响儿,那小师弟的强劲一上,便来了个抵死不松口。

如此猜测,玉堂春真是惊得满头冷汗。也顾不得什么体面进退,直奔了那院中就将棍子拦下,见他如此,溥旋刚想发怒,就听得院子里有人呼叫了起来。

「王爷,王爷,这小子好像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溥旋也是一惊,前脚搭后脚的跟着进了院子察看。

果然,那玉泽秋禁不起打,是双目紧闭,脸色发白,气若游丝。

见状,溥旋也是好不懊恼,他本只是在气头上撒火,并不想闹出什么人命,可没曾想这玉泽秋竟然如此的不禁打,才几个来回就晕死了过去。当下不免后悔,只得拉了脸,吩咐人把玉泽秋给抬进屋。

他是这样吩咐,玉堂春却不许,护住了玉泽秋不任旁人挨近半分。无法,溥旋只得亲自上前好言劝慰,可头一遭的玉堂春竟拂逆了自己,寒着脸的向他怒斥。

「别过来,他已经成这样你还要如何!真要把他打死才称你的心、如你的意么?」

这话也是玉堂春急怒攻心之下所说的气话。按理,溥旋的为人,他就算不是明白七、八分也该知道了三、四分,如何揣度也该知晓溥旋并非诚心想要玉泽秋的命。

可俗话说,兔子急了也咬人,是以这玉堂春难得的发次威也就神令智昏,顾不得小命的胡乱斥责起来。

被吼得一愣,溥旋也是气往上冲,心道:我如此这般还不是为了你,可你倒好,不念我的情也就罢了,反倒和我叫起板来了,这可真是狗做轿子不识抬举。转念之间,把心一横,扯过了玉堂春,径自从地上拾掇起了玉泽秋,拖出了门去。

「我告诉你玉堂春,这小子本王爷今天是收拾定了,我这就把他送刑部去,判他个欺君之罪,他日千刀万剐,死都死得不痛快。」撂下狠话,溥旋就带着玉泽秋,一路浩浩荡荡,气势汹汹的离去,空余下玉堂春愣坐在那门前。

刑部……

待想起时,早已是人去楼空。想要追上前去求他,又立不出什么名目,不去求吧,那小师弟恐或真的是小命难保了;一时之间,无数念头闪过,却定不下主意,只是彷徨失措又心神俱伤。

思来,真如那戏文里所唱,繁花过眼只为伊人苦,可他却不知道这溥旋也是为了伊人苦。

自古皆言情伤人,这人吶,若真有了情,不光是伤还会蠢,只是身在其中不得看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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