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皮卡玫瑰?是来打货的吗?
老板娘走了出来,忍不住问:“先生,我们这里是花店,不是批发市场,如果您要这么多玫瑰,就往那边去吧!”
白浩轩皱眉,“告诉我地址。”
老板娘把名片递了过去,“这是我们进货的地方,上面的电话是他们老板的。”
白浩轩接过名片,感激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了。
“哎,这年轻人,看上去不像是去进货,倒像是买花送人呢!”等他走后,老板娘不由感叹。
也有店员出来附和,“我看八成就是求爱,不,是求婚吧!你看他开的车子很名牌,一定是个富二代。”
“长得也俊,我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呢!”
大家叽叽喳喳,话题谈个不停。
白浩轩按照名片上的地址终于找到了鲜花批发市场,在那里订了好几打的玫瑰,红的,黄的,白的,蓝的,一皮卡的车子都装满了。经过卖公仔的地方,他的视线又突然被一对玩偶吸引。那应该是专门做婚庆用的公仔,女的身穿白色婚纱,笑容甜蜜幸福,男的则穿黑色西服,一手搂着新娘,样子非常得意。
看到这对,他真心被触动。于是脚步不自觉的转了过去,将两公仔抱了回来。
曲婉倪正喂着孩子,突听有人按铃,于是赶紧把衣服拉好。保姆上去开门,看到门外的人后却一脸惊讶!
多到爆的玫瑰,五颜六色的,香味几乎扑鼻而来!工人们的脸几乎被玫瑰挡去,他们每人都捧着一大束,不由分说就走进屋内。
“怎么呢这是?”曲婉倪也忍不住问。
“是曲婉倪小姐吧?我们是花市的,您先生今天订了一皮卡玫瑰,要我们送到这来。请问是要摆在哪呢?不过这些花实在多,不如我们见空就放吧!”没等主人发话,工人们就已经开始挑选位置。
这里摆摆,那里摆摆,窗下满了,电视柜四周也摆一点,沙发后面也放,楼梯道旁更是摆了一溜,整个房间,瞬间充满了玫瑰花的香味,如此芬芳。
他们弄好一切,只让她签了个名,然后走了。
曲婉倪看着满屋的鲜花,说不感动,确实很难。
“太太,白先生真是爱你,好羡慕!”保姆不知情,还以为这就是幸福了。
曲婉倪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天泽,静静的坐在沙发,若有所思。
门在这时开了,白浩轩走了进来,怀里,还抱着一对公仔。
曲婉倪面色微变,看到他如此费力讨好,心中的矛盾更是加剧!
白浩轩把公仔放在大厅中间,正对着门口,他说这样的话,她一开门就能看见。
“这对新人真漂亮!和先生太太真像!”保姆奉承着说。
白浩轩笑得更欢,“说得好,给你加工资!”
保姆喜出望外!
曲婉倪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憋闷,只好起身将天泽抱往窗边,背对着他。她该怎么做决定?她知道她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他明明已经做错太多,他的内心太过邪恶,可是,每当他对她越好,她就越无法对他残忍!
突然白浩轩从身后搂抱住了她,并将下巴靠她肩上。
“婉倪,我爱你,以后,请都不要离开我了。”他闭着眼,嗅着她的体香,微微沉醉。
她往前走了几步,试图远离他。
“我要哄天泽睡了。”她如是说,然后转身上楼。
他目光暗了。
回到自己的卧室,她关上门,然后反锁。小天泽眨眼看她,突然笑了笑。
这孩子真是可爱啊,可是怎么看,为什么还是像她多些?但有时候,她又觉得他像毓哲。可能是太过于思念一个人了,所以看到自己心爱的东西,也总是会联想到他。
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在香港干什么呢?
她不止一次梦见过他一个人在窗下惆怅、吸烟,最后酒醉到天亮。那会是他现在的状况吗?她心好疼。
她将手机再次握紧。什么时候,她若能进白浩轩的书房看的话,或许,还能明白更多的事呢?
天泽睡了,她将他轻轻放在摇篮,盖上薄被,开门出去。
经过白浩轩的房间时,她发现门半掩着,兴许是他也上楼来了。于是她走过去,刚想将门推开,却从门缝中意外发现,他正打开抽屉一一翻找着什么。她面色骤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匆匆忙转身下楼。
“咦,太太?小宝贝睡了?我刚想上来哄呢!”保姆不合时宜的居然在这时候过来。
曲婉倪皱了皱眉,只短短的回答一声“已经睡了”,然后快步走掉。
里面的白浩轩似乎是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即刻将柜子重新锁上。可是当他开门出去的时候,又不见了她的身影。
晚餐时白浩轩破天荒说要自己下厨,还亲自去市场买回了菜。
曲婉倪看得不太习惯,于是上前动手想要帮他,他却推拒,“让我为你煮一回吧,你带着孩子,不要太操劳。”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亲自动手了,就算之前一直是自己一个人住,三餐都有地方解决。
她看他笨拙的样子,又想起毓哲在厨房时的娴熟与干练,心再次疼了,这算是触景生情吗?白浩轩做得好,她会想起毓哲;白浩轩做得不好,她同样会想起毓哲!她是……相思疯了吧?
白浩轩舞了半天,总算是把一桌菜煮好。曲婉倪随便看了一眼,中西结合的菜式,有西冷牛排、奥尔良鸡翅、板栗娃娃菜,居然还有泰式的酸辣虾汤!?
“你会做这道菜?”她指着那碗虾汤。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第一次做,听说你喜欢。”
她心里更是堵了一阵。酸辣虾汤,也就是俗称的“冬阴功”,是她曾经热心去学的菜品。记得在泰国和毓哲度蜜月时,她就给他做了这一道菜!还是她亲自跑去问的食谱,亲自去买的佐料。
为什么,现在白浩轩每每做一件事情,总离不开毓哲的影子?
她几乎快要被那回忆击溃了!
眼眶突然就红了,这些日子她过得有多么煎熬,想着爱着的人不能和她在一起,离开毓哲的时候她不知道偷偷哭过多少回。可她不能原谅自己的身体曾经背叛过他,不能原谅她生了别人的孩子,不能原谅她自己……不管他在不在意她犯过的错!
见她哭,白浩轩吓了一跳。
“怎么了婉倪?是我做得不好?”
她抹了眼泪,摇头,“不,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她说着,顺手夹起一只虾肉,放进嘴里,是那个味道……
回忆又再次袭来,她记得当初毓哲尝过以后,她还很激动的问他:“你觉得我这个‘冬阴功’做得怎样?比上次我们在餐馆里吃的如何?”
毓哲皱一皱眉,“嗯……还差一点点,不过已经很接近了,是不是你香茅放得太少了?还是柠檬叶少了?”
她那时就懵了,拿着纸条看了又看,也没觉得配料少了哪些。
见她纳闷,毓哲就趁势讨好起来,“但这个不错,这个也可以。”边说还边吃了一大盘子。
想到这,她的唇角不自觉就弯了起来。
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白浩轩脸色一沉,握着餐具的手不由用力。
整顿饭下来,曲婉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吃着,偶有笑意,却也不是对他。饭后她继续上楼喂奶,留下白浩轩自已一人呆在客厅。
其实这段日子以来他们都是以这样的方式相处,不冷不热,不温不烫,除了那天夜里的“干柴烈火”,再没有更多的激情涌现。
白浩轩坐在沙发,静静的点燃一支香烟。自从他和曲婉倪住一起后,他这是第一次吸烟。屋子里还溢满玫瑰的香味,掺合着烟草燃烧的香气,一起窜了上来。
曲婉倪哄睡了天泽,站在二楼的走廊往下望去,心中也是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