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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定是姓白的给她画的!
恨恨的想着,他继续往下看。
咩,我今天很不高兴,因为有个裹着金光的羊倌儿太太给我送了一堆银子,要我赶紧离了这个大羊圈,别再惦记她的小羊羔子。我真是冤枉啊,我本来也就没打算养羊啊。所以,我很大义凛然的拒绝了她,现在想想那堆银子,我还心疼的只抽抽呢。可我一想啊,羊倌儿信不信我的话,那还是另一回事呢,你说她万一不信,想整死我以绝后患怎么办?
总之,我今天心情很不好,烦透了,所以,我从酒楼里定了一只红烧羊羔,狠狠吃上一顿撒气!
看完这封散发着无数怨气的信,郜阳不由得苦笑了起来,这丫头胡言乱语的习惯,只怕是改不了了。
不过,他笑着笑着,牙齿也慢慢咬了起来。
母妃,你想的太多了。
看着手里的信纸,尤其是那大火汤锅只待羔羊入水的画,郜阳的薄唇轻轻抿起。姓白的是相当幸灾乐祸啊。
不过,那又怎样,他已经想通了不是吗?
是啊,他想通了。
只是,一时间还有些放不下而已。不过,没关系,他总能放下的。那丫头说的没错,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就要失去另一些,哪怕是老天爷,也没办法守着白雪皑皑看繁花盛开。
“凌子,递牌子,我要进宫……”说着,他忽然又住了口,摇头道,“罢了,且先不急着进宫,去一趟右都卫统领府上。”
如果他连护住一个人的能力都没有,还如何奢望更多?虽然她说想要爬的高必要丢掉太多负重才可以,但她不是他的负重。
总之,苗翠花是把这事儿全推给了郜阳。她想看看郜阳究竟有没有能力解决这件事。
毕竟,她如今已经隐约察觉到,这头长满了金毛的羊羔想要的东西太多了。即使那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但她也不想这么一个朋友倒在向上攀登的路上。她想看看,看看这头羊究竟有没有爬上去的本事。
真不知道,等他爬上去之后,她还能像现在这样,叫他咩咩么。
不过,这种怪异的伤感念头只在她心里略略闪过,很快就被她给抛到了脑后。
她的注意力现在已经转到了目前颇有些无语的正事上头。
应该算是正事吧,她家花花的终身大事。
许是不甘心儿子就这么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多日不见的白仲实白大老爷又坐不住啦。
这一次,他没有亲自到场,而是使了个管家来下通知。
通知白蔹今年八月初八去迎亲。
“难道他还觉得,只要他开口,你就一定会去么?”苗翠花很不解的问白蔹,“我看他还没到老糊涂的年纪啊。”都已经翻脸到这份上了,那大叔还觉得自己一句话能使唤得动白蔹?
只是,白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缓缓吐出一句:“他说的那位林小姐,是我的表妹,我母亲妹妹家的女儿。”
闻言,苗翠花的嘴角抽动了下,喵的,难道亲上加亲就这么流行吗?(未完待续)
378 表妹你好
吐槽归吐槽,但一听是白蔹姨母家的表妹,苗翠花就知道,白仲实那老头儿不实在,这是见旧爱攻势不生效,又生出新主意了。
白蔹对他的母亲感情很深,连带的对姨母也很有感情——反正比他爹强。所以,对于这么一个表妹,白蔹就算不拿他爹的面子当回事儿,怎么也得看看他姨母的面子啊。
有些郁闷的斜了一眼白蔹,她没好气的说:“既然这亲事能定下,估计你那位表妹对你很上心啊。”
白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玉蝉比他小两岁,小时常来家里玩,彼此是熟悉了的,直到母亲去世后才来的少了。但饶是如此,他也在偶然见面时,从玉蝉的眼中看到了异样的神色,以及姨母似有似无的暗示。
“只可惜,你没动心,是不是?”苗翠花笑嘻嘻的拍了拍白蔹的肩膀,摸着自己的下巴寻思了片刻,摆出一副正经表情来说,“表妹,我只当你是我的亲妹妹一般,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嘿嘿,你有没有这么跟她讲过?”
好人卡和兄妹卡,这可都是利器啊。
好笑的拍了下苗翠花的头顶,白蔹摇摇头道:“这话如何好对一个女子讲出口,并不是每个女子都如你这般……恩,洒脱。”他只是将这话对姨母说了一番而已。
洒脱?苗翠花翻了个白眼,你丫突然改口转得也太生硬了,原本是想说厚颜无耻没脸没皮一类的吧。
说笑了几句,苗翠花才略略收敛了玩笑,拍拍白蔹的肩膀道:“别往心里去,反正你心里也早就清楚了。不是么?”真是……咩咩的,她最近怎么总熬鸡汤了。
以后不说喵的了,干脆全都改成咩的,以纪念那只该洗刷干净穿上烤架的羊咩咩。
白蔹点头:“你说过的,留着无用的过去只会妨碍前行的脚步。”她总是能嬉皮笑脸的说出常人所想不到的道理。
“恩,就是这样,把注意力多放在有用的东西上。”苗翠花点头。随即就垮下了脸来。可怜巴巴的问,“那如果那位,那位……哦。林玉婵姑娘,她要是来问候我的话,我能好好的问候她不?”她可不懂什么叫忍气吞声。
“平常心待她即可,勿需过虑。”
“说人话。”
“平常如何待别人。就如何待她,不必担心我。”
从白仲实给白蔹定下的这门亲事上。苗翠花就看出来了,那位大叔根本不是有心要给儿子找个好媳妇,而是故意给儿子找茬呢。毕竟,白蔹跟她的事情已经是公开的事实。当街秀恩爱都不是一次两次了,俩人是只差那么一腿,西环街上的街坊们基本上见怪不怪。而早就跟白蔹翻了脸的白仲实。闷不吭声的突然给定下这么一门亲事,自然不是因为那位林小姐如何秀外慧中。如何乖巧懂事,而是因为那是白蔹姨母家的女儿。
这样,白蔹不得不顾忌姨母的面子,可要是真应下了这门亲事,她能放过他么?况且,他也不甘心就这么成亲啊。
“白老爷还真是费尽心机啊。”苗翠花无奈的叹气,有些哀怨的说,“早知道会这样,那个女人来的时候,就该请她捎个话,说咱不惦记那些银票,也不惦记那头金毛羊,请那位贵人给咱指个婚,看谁还敢给你给我另找亲事。反正么,先订了亲,成亲可以等上三五年的嘛。”
定亲这两个字,她说的很自然,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很爱这朵又毒舌又阴险还抠门的白莲花。当那把刀子刺入他胸口的时候,她脑海里一片空白,甚至一瞬间想过,如果白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干脆也跟下去找穿越大神算了。
白蔹眉头一挑,大手轻轻覆上了苗翠花的小手,轻声问:“定亲?”
“怎么,你不乐意?”苗翠花白他一眼,将自己的爪子抽出来,啪嗒一声拍在白蔹的肩膀上,“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不用想太多,离咱成亲还有四五年呢,你慢慢等。”
白蔹笑了。
没关系,不论多少年,只要她还在,他等就是了。
只要给他希望,让这盏照亮了他前路的灯一直在他身边。
不过,好像有人等不及了啊。
苗翠花还盘算着该怎么应付那位玉蝉表妹呢,人家第二天就找上门来了。
而且,一来就说——
“苗翠花,你好不知羞!”
苗翠花挠头:“你哪位?”
眼前这少女比自己略高一点,看年龄应该跟自己差不多,或者稍大一点,眉眼很清秀。
……难不成,这位就是林玉婵?
“我……”林玉婵刚要说自己是林玉婵,忽然反应过来,涨红了脸没有吭声。
不论怎么说,她也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家啊,跑出来与人争风吃醋未免太丢人。只是,她心里明明清楚,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来见一见这个叫苗翠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