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狐疑的挥手示意后队人马结成战阵,将自己与封得密不透风的皇帝銮驾护在当中,折腾了半晌才继续走过来。
杨致等太子与沈重缓缓走近精心铺排的仪仗,勒马大叫道:“诸将士听令:向皇上与太子致敬!”
校尉朱大为与胡智雄分别担任两个方阵的执旗骑,应声将手上的杨字将旗一摆,一万重装骑兵齐刷刷拔刀握举在胸前,一同高吼道:“夏军威武!战无不胜!恭迎皇上与太子班师凯旋!”
雪光照耀下刀光闪闪,吼声震天,声势颇为惊人。
太子被这一记突如其来的炸雷轰得差一点没掉下马去,身边的护驾兵马刹时间乱成一团,纷纷本能的拔刀准备应战。待众人听真切呼喊的欢迎口号后,拔出来的刀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都将目光投向太子。太子满脸尴尬,沈重则脸色铁青。
杨致肚里暗暗好笑:认真说起来,眼前这主仆两位活宝如今都他妈是自己的大舅子。不知太子这个时候有没有凑趣挥手吼几声“众儿郎们辛苦了”的兴致?
'邪云曲 第194章 交锋
第194章交锋
自山东急返长安之后不曾有一日消停在暗流汹几度交锋,心中早已先入为主,认定太子妄图谋逆确是板上钉钉。此番打着迎驾的旗号在潼关城外设局等待太子,乃是一石二鸟之策:一是防患于未然,严防太子挟皇帝以令诸侯强行进关。二是叶闯虽然选择了与杨致全面合作,可仍自虑重重。为了避免因叶闯摇摆不定而徒增,借此机会用事实来说服他。三是如果太子心里有鬼,定会心寒胆颤惊慌失措,那便无异于不打自招,等于在两军数万将士面前被杨致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事有反常而谓之为妖。沈重是经大漠血战建功才得皇帝重用,太子跟随皇帝刚从南唐征战归来,二人已经都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花架子把式。如果不是身上有屎,怎会丑态毕露?
杨致满脸戏谑的笑意,在高处勒马站定。发现太子身边除了沈重,还有一个久违了的身影,太子的铁杆跟屁虫东宫侍读裴显中。
远远望去,太子显然被杨致精心铺排的欢迎仪式吓得不轻,连忙与沈重和裴显中聚到一处耳语几句,这才强作镇定的下令护驾兵马收刀整队继续行进。沈重与裴显中并辔在前,太子居中,重兵簇拥的皇帝銮驾摆在最后。两军相距已不到二里地,一万重装骑兵策马冲锋眨眼即至,无论按怎样的顺序行进都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太子如同小孩过家家的临时编排,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
三人疑神疑鬼的率领护驾兵马还没走几步,杨致又挥手大吼道:“鸣炮迎驾!”
“轰轰轰轰……!”随着队方阵的执旗首骑、校尉朱大为与胡智雄再度挥舞将旗,巍峨雄伟的城楼上顿时炮声隆隆。炮声分前后两轮,每轮九响。
按大夏军制,若在皇帝亲归来之时鸣礼炮迎驾,当轰九炮。虽然皇帝御驾亲征遇险的可能性极小,但为以防万一让人家一勺烩了往今来皇帝携储君亲征者罕有其例。至于该不该为太子另行鸣炮,杨致还真搞不清楚。他发号施令时都没忘了在皇帝之后把太子捎上,有意按皇帝的规制也给太子轰上九炮,多少有些恶作剧的成分在内,也好留给太子一点对于美好未来的想象空间。
护驾兵马惊慌之色虽然没有前一波口号轰炸明显惜太子无福消受杨致的“盛情”,突如其来的炮声还是令他悚然一惊,在马上打了个趔趄,沈重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凭良心说在太子一系当中,太子图谋逆的出发点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岌岌可危的既有地位,卫肃勤俭清正且有大功于国重秉性忠厚耿直,他们的为人很难用好坏二字来界定,是非功过也只能任由后人评说。
致与沈重既是郎舅姻亲,又有兄弟之谊,几次三番苦口婆心的教训提醒他凡事要着眼长远三思而行个置身政治争斗之外的纯粹军人,力保一世平安。不想沈重还是受太子蛊惑上了他的贼船,死心为其卖命!
待护驾兵马徐走近。沈重神色漠然地对杨致点头道:“飞虎侯。长久不见了。别来无恙?”
杨致嘲地无声一笑。强自按捺住将沈重狂殴一通地冲动冰冷地目光剜了他一眼。连句招呼都不打地错马而过。
杨致常胜不败地一个很重要地原因。就是任何时候都能保持冷静良好地心态。即便在千钧一发之际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径自策马来到太子面前。单膝跪倒抱拳作揖道:“微臣杨致恭迎圣驾!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飞虎侯不必多礼快请起!”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处。太子最受人称道地就是“温良宽和、勤勉仁厚”。连忙翻身下马急步上前扶起杨致之后。挤出几滴眼泪沉痛地哽咽道:“能得大夏第一猛将飞虎侯前来迎驾这便终于可以放心了!父皇过了庐州便龙体染恙一病不起。班师凯旋途中更因屡遭身份不明地狂徒袭扰至父皇雪上加霜难以视事。我护驾不力愧为人子。实乃不孝之至!”
杨致听太子地口气。至少皇帝性命尚在。顿时大大松了一口气。
而太子对他素来多有忌惮。见面地头一番话大有深意。貌似沉痛忏悔。实则是挑明皇帝已病同废人命久矣。我是合法地第一接班人。不管你杨致平时怎么勇悍狡诈。只要没有犯上作乱之心。除了在不久地将来低头认我这个大夏新君。你还能奈我何?
怎么他们几父子的演技一个比一个出色?太子情真意切的卓越表演,不由令杨致好一阵恶寒。竭力忍住心头的恶心,悲愤填膺的道:“微臣奉越王殿下令谕,受四位监国重臣所托,日夜
兵前来迎驾。皇上受命于天,眼下不过是略逢小厄需多虑,更不必过分自责。敬请太子放心,自今日之后只要微臣尚有一口气在,断不至于叫丧心病狂的鬼魅魍魉之辈有任何可乘之机!”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杨致的应答其实是聊作应付的场面话,并未成心想要寒碜太子,但太子听来倍感刺耳。假意抹了一把眼泪掩饰道:“飞虎侯所言甚是。有你在,父皇圣驾即可高枕无忧,我亦大感欣慰。只是父皇龙体抱恙又一路劳顿,需尽快入城将息。南唐新灭,父皇病重,朝中诸事繁杂。飞虎侯文武全才,乃大夏胘骨栋梁之臣,还盼能鼎力助我署理。此时此地朔风猎猎,寒风刺骨,还是先行入城再从容计议吧!”
太子一副忧国忧民的沉重脸色,将杨致捧起老高,俨然已以新皇自居,只催着入城。杨致心下冷笑,不待回答,裴显中便钻过来皮笑肉不笑的道:“小人见过飞虎侯。太子殿下,皇上圣驾连日以来屡遭袭扰,所幸护驾将士尽职用命,令谋刺狂徒无功而返。如今护驾将士与飞虎侯亲率的迎驾兵马、驻守潼关的五万精兵已然会合,为保万无一失,稍后入城之后,还请飞虎侯与叶闯将军将各部兵马驻防详情禀明太子,以便由太子殿下协调统属。”
一个催着入城,一个急不可耐的妄想接管兵权,做你妈的春秋大梦!杨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