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倒黑白、倒打一本是致的拿手好戏,人家可以找借口把我往死里整,难道我就不能吗?话虽说得耸人听闻,却是点到为止,也不随意扩大打击面,就将矛头对准赵天养。
杨致咬文嚼的说了一大通,不觉有些口干舌燥,停住话头端起杯喝了一大口。
赵启心知肚,这事地幕后背景深不可测,绝不只是杨致寻机飙杀了一名侍卫那么简单。他当然明白“大逆不道的风言风语”所指何事,也知道这注定一场谁都不会往死里较真的糊涂官司。赵启熟知杨致的本事,竟然根本没认真听他到底说了些什么,见他端杯喝茶才打着哈欠问道:“……呃,说完了?”
杨致明知二人都是在:戏,可还得接着唱完。慷慨总结道:“王爷,皇上派驻内廷侍卫在微臣府中轮值的本意,是让他们用心护卫微臣阖府上下之周全,那才是他们应尽之责。可近日微臣现,有不少侍卫行为鬼樂,府中无处不被其监视窥探。微臣与家人身在家中,却犹如裸身行于闹市!那些人若确是内廷侍卫,赵天养如此对待深受皇恩的大夏一等侯,所为何事?若不是内廷侍卫,赵天养任由奸邪小人混进内廷禁卫府,该当何罪?置皇上与皇宫大内的安全于何地?对此又该作何解释?”
“微臣蒙皇上器重予金牌,金牌所到之处如朕亲临,自皇上以下,上至皇子下至众臣,皆可先斩后奏!难道便斩不得一个胆大妄为的内廷侍卫?请恕微臣斗胆,有劳王爷转告赵天养:这一次只是个不走运的侍卫,下一次就是他!”
赵启道赵天养如果在场的话,恐怕会迅速向第二个安贵侯靠拢。要么会汗长流直想疯,要么会直想和他拼命!
不置可否地苦笑道:“这回说完了吧?”
“说完了。恳请王爷给微臣做主,严惩赵天养!”
“本王相信,父皇和四位监国重臣定会秉公处置此事。”赵启竟似无意久留,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天色,起身告辞道:“冒昧叨扰,还望飞虎侯多多包涵。时候已然不早,本王也该回宫了。”
小王八蛋走这一趟纯粹是为了完成任务,自始至终没有一个字说到实处。就这么让他走了,杨致颇点不心甘,出言挽留道:“王爷,请留步。徐相和秦公子正在舍下做客,王爷何不小酌几杯再走?”
赵启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绝道:“不了。多谢飞虎侯一番美意,本王改日再陪飞虎侯、徐相与秦公子共饮。哦,对了,明日是腊月二九,到了焚天香别岁的小除夕了,请飞虎侯代本王向四姐……长秀公主辞个岁吧!”
皇帝五个儿女当中只有赵妍与赵启是同胞一母所生,赵启平素对姐姐是又敬又怕,姐弟俩的关系也最为亲厚。你一心耍滑头倒也罢了,不想来也来了,居然连去看望赵妍的念头都没有!臭小子你他妈还是人吗?那可是你地亲生姐姐,见个面陪她说说话又会沾惹你什么了?
杨致不禁暗自生出一股恼意,皮笑肉不笑的道:“王爷既是不肯赏脸,微臣也不敢勉强。难为王爷还记得有个公主姐姐,真是有心了。公主有个问题想问王爷,却苦于没有机会,今日只要由微臣代为请教了:敢问王爷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从哪儿来地?”
赵启原本一副略带愧色的迷糊神情,此刻却是面色骤然一冷,漠然答道:“本王今日是从宫里来,自然是回宫里去。”
杨致闻言对这小子不仅是着恼,简直是厌恶了。淡淡笑道:“原来如此。微臣一定向公主如实转告。王爷辛苦,微臣恭送王爷大驾!”
赵启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礼节性地拱手一揖,与杨致一前一后向门口走去。刚迈出侯府大门,赵启突然回头问道:“飞虎侯,你知道这世上比天更高的是什么吗?”
这世上比天更高地是什么?杨致心念一动,摇头笑道:“微臣愚钝,还望王爷赐教。”
“是人心。”赵启冷冷道:“山高人为峰,天高心做顶。父皇曾教导本王:虽然高处不胜寒,但要站得更高,才能看得更远。”
'从此狂 第179章 冲动不是魔鬼
致第一次见到赵启明显与其年龄不相符的严肃与冷之一怔,眼看赵启就此扬长而去。
什么心比天高、高处不胜寒、站得高才看得远,杨致对赵启这些字眼并不陌生。说来容易做来难,这些都是乱世帝王雄必须具备的基本心态。然而心比天高的下一句通常是命比纸薄,站得高固然看得远,可也摔得重。两种结局天上地下截然相反,最关键的决定因素只有两个字:实力。
赵启的智商或许确实出类拔萃,但他有那个实力吗?杨致既没打算做曹操,也不打算做霍光,徐文瀚没想过要做诸葛亮,秦氏父子大概也没打算要做吕不韦。之所以就将来扶赵启上台达成一致,是因为从各自的切身利益来考虑,四位皇子中没有第二个比他更合适的人了。何况这仅仅只是一种设想,还不是甘愿为之奋斗终生的伟大目标。
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独属于自己的一份骄傲,就看在什么情况下拿出来。作为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孩子,这份骄傲一点不可笑,甚至令人由衷欣赏,可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废话。赵启临走前撂下那几句话,全他妈是废话。
在不带感**彩的前提下,聪明绝顶与无比奸诈这两种说法有分别吗?没有。明哲保身的怯懦与所谓登高观摩的睿智有分别吗?没有。同样都是为了尽可能的保住自己的既得利益,谁又敢说比谁更高尚?不能。既然如此,你凭什么鄙视赵启?
这些道理杨致都懂,但他就是禁不住从心底对赵启的鄙视与厌恶。他无法说服自己的理由只有一个:赵启是皇帝的儿子,身体里流淌着皇帝地血液。
还有一个问题也令杨致百般纠结:赵启在这场危局中每一步的应对都非常谨慎,一直口风极严,为什么会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那么几句话来?难道仅仅是刺激到了他的自尊底线吗?
所谓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杨致本想借机一探赵启的真实底细,没想到却被他那几句废话搅得有些迷茫起来,搅得有些心神不宁了。此时诸方势力都已相机而动,多想其他亦自无用。在侯府门外的寒风中默立半晌,晒然一笑转身进府,大步流星回了书房。
徐文瀚与秦空云扔在把盏相候,见只有杨致一个人回来了,二人并无过多失望之色。杨致将方才与赵启会面的过程说了个仔细,说到最后那一节时,却又强自咽了回去略过不提。
徐文瀚见杨致神色郁郁。摇头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