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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就让杨致很有点头痛了。杨府上下是人都知道。她是未来地杨家少奶奶。可她偏偏不许任何人提前称其为“少夫人”。而且依然不伦不类地穿着男装。两人还没成亲她就入住杨府。无疑是件比较尴尬地事。杨致婉转询问要不要送她回庐州时。又偏偏不愿意回去。沈玉每天最大地兴趣。就是缠着杨致问这问那。用心研究他地一切。
这个世界地女人大多以呆板守旧为荣。杨致不忍心去扼杀沈玉那点难得地好奇心与个性。在迁就她掩耳盗铃式地死要面子地同时。一般情况下都会尽量满足她地要求。
重建四海楼预算要五千两银子。如果算上停业地间接损失。一场大火至少烧没了一万两银子。让杨炎父子俩心疼不已。
这天一早。杨致穿戴齐整准备出门。沈玉如影随形地跟着他问道:“哎!大清早地你上哪儿去?”
“我去信阳书院,找人赔钱。”
“你是去找那个徐先生?人家凭什么赔给你钱?”
“如果不是因为秦空云,四海楼会让人给烧了?徐文瀚是秦空云的全权代表,我不找他找谁?”
“……我也要去!”
“姑奶奶,您这不已经是在去的路上了吗?”
“好像谁赖上了你似的……。刚才你瞎叫我什么?难听死了!我没名字吗?以后不许你再这么叫!”
“算我求您去的,成不成?姑奶奶。其实您的名字好听极了,姑奶奶。遵命,姑奶奶。——您能不能先不生气快点跟上?姑奶奶!”
徐文瀚在信阳书院无人不识,二人很快打听到了他的住处,一处与书院仅有一墙之隔的精洁小院。杨致心底对徐文瀚颇有点腻歪,明明不甘寂寞,却非要装作是潇洒出尘的世外高人。
徐文瀚对杨致的到来似乎并不感到奇怪,将二人迎进屋内落座后,笑道:“算起来杨公子这两天也该来了。这一位定是前任礼部尚书沈大人的千金沈小姐了,这些时日想必受惊不小吧?”
他一开口就把沈玉唬住了:“我与先生素未谋面,不知先生如何得知……?”
像她这样堪称拙劣的九流化妆术,怎么能瞒过徐文瀚的眼睛?庐州沈家好歹是官宦出身的书香门第,若非另有隐情,一个尚未过门的大姑娘怎么会无端跑到未来夫家来?更何况全世界都知道,杨家的四海楼几天之前被一把蹊跷的大火烧了个精光。
杨致无意深入评点沈玉近乎弱智的天真:“徐先生不用诈唬不懂事的小姑娘。”
徐文瀚也不再绕圈子:“公子今日可是为商谈与秦氏合作而来?”
“先不忙谈合作。徐先生,我家四海楼被人烧了,你知道么?”
“听说了。”
“沈大小姐是被诓来的,她一到信阳就和家父一起被绑架了,你知道么?”
“徐某那日便已提醒公子日后会有波折,其中过程虽知之不详,却也不足为奇。”
“那就是了。我父子俩原本是树叶掉下来都唯恐砸伤脑袋的老实生意人,以前从来没招惹过谁。如果不是受秦氏连累,怎会落到如此境地?先生既是秦公子指定的全权代表,就不该给我个说法么?”
徐文瀚不置可否的问道:“公子要的说法所指何事?”
秦氏家大业大,竹杠好敲得很。杨致已经尝过一次甜头了,当然不会跟他客气:“这一次杨家损失惨重,家父与沈大小姐担惊受怕饱受劫匪欺凌,这一切理应由秦氏承担。经济损失作价三万两,精神损失作价两万两,合计应赔偿五万两。”
“五万两?”这不叫赔偿了,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敲诈!沈玉大惊道:“姓杨的,……不用这么多吧?”
杨致不由暗骂她白痴:老子这是漫天要价,就不许他就地还钱?
今天他来索赔只是半真半假,主要目的还是想以攻为守探探徐文瀚的口风。一语双关的斥道:“要是多碰上几回这样的倒霉破事,我杨家还有活路么?不赔难道你将来跟着我喝西北风啊?不先掰清楚这一条,还谈个屁的合作?”
徐文瀚淡淡一笑:“对于公子一家破财遭难,徐某仅能深表同情,所谓赔偿根本无从谈起。至于合作一事,徐某当日早已言明乃是合则两利,公子无需勉强。”
第018章 合作
徐文瀚居然没有半点讨价还价的意思,不假思索一口拒绝赔偿。杨致见他从容不迫满眼狡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由暗暗叫苦。
杨致绝不是一个糊涂的人。他的麻烦才刚刚开始,虽然不知道背后的水到底有多深,但他很清楚: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玩不起的游戏,阴差阳错的惹上了惹不起的人。做个享受人生的土财主的伟大理想,等于已经被判了死刑。
太子和宁王都是夏帝的儿子,太子虽然是皇位的合法继承人,但不见得一定是下一任大夏皇帝。唐太宗李世民就是最好的例子。老丈人沈子通与大舅子沈重无疑是太子的忠实拥趸,是不是奉太子之命前来招揽还很难说,仅凭这父子俩的表现,就很难让杨致对太子的实力有充分的信心。即便有心投靠,也显得太过遥远,前景并不明朗。
不管宁王劫夺黄金是什么目的,作为统兵数十万与南楚对峙的皇子,至少说明他既有觊觎皇位的野心,也有那个实力。但选择宁王无异于与太子和秦氏为敌,从火烧四海楼、绑架杨炎和沈玉、逼他用秦空云的人头做投名状来看,铁定不是什么省油的好鸟。
没有皇帝的默许和幕后支持,秦氏不可能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和庞大的地下力量。这样恐怖的势力无论被哪一位皇子掌控,皇帝都绝对不能容忍。所以秦氏注定只能抱紧皇帝的大腿,在皇子们的明争暗斗中保持中立。但秦氏的处境注定也是痛苦和矛盾的,既要小心应付皇帝的猜忌,又要充分考虑留余皇帝死后的后路。
徐文瀚早已料定,秦氏是杨致目前唯一现实的选择。秦氏不遗余力的将徐文瀚、杨致这等人物罗致麾下,其实目的与杨致一致,都是为了自保。你聪明,人家也不笨。既是各有所需,杨致作为势单力孤的一方明显处于被动,秦氏凭什么任由你敲诈?
第一个回合杨致已落下风,但就此拂袖而去显然是幼稚的,冷静的道:“这么说先生是要赖账了?连生命财产都没有保障,我怎么还敢与秦氏合作?先生有没有想过,如果秦氏不愿意赔偿的话,还有其他人愿意赔我。”
徐文瀚针锋相对的顶了回来:“赖账二字恕不敢领,只能奉还。若我不曾记错,秦氏已支付高达十二万两银子的巨额赔偿,其中便包括诸多闻所未闻的损失名目在内。后来公子坦然接受秦氏厚赠时,声称与秦公子素无交情互不相欠,何来赖账一说?毫无征兆的天灾**世间多矣,试问谁敢担保生命财产一世无忧?所以并非秦氏不愿赔偿,而是不该。至于另有他人愿赔公子,也与秦氏无干。”
有句话他虽没有明说,但杨致听出来了:真有其他人愿意做冤大头的话,你犯得着来找我吗?秦氏是你目前唯一现实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