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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傻,我以为即便我是男子,但只要真心对王爷,王爷也会好生对我。谁知道,王爷一心扑在于然的身上,为了她,什么都不顾。于然容不下我,王爷便毫不犹豫的将我送到宫里来,真正是绝情呀!”
闻言,曲英又是喜又是妒,狠狠道:“你活该落个如此下场!那个于然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萧予绫露出了嘲讽的神色,问:“我活该?难道夫人觉得自己也活该吗?”
“你这话何意?”
“哈哈哈……”萧予绫没有回答她,而是放声大笑起来。
曲英眉毛一蹙,问:“你笑什么?”
“我笑,自然是因为你可笑!”
“我可笑?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说着,曲英伸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了萧予绫的脸上。
萧予绫的嘴角被打破,她呸的吐出一口血,说道:“夫人为何动怒?我虽然落得如此下场,起码是做了一个明白鬼。哪像夫人这般,至今被蒙在鼓里!”
“被蒙在鼓里?你指什么?”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萧予绫低喃,却没有回答她。
此时,曲英有些着急了,怒道:“我问你话,你快回答!”
萧予绫摇首,神情十分坚决,呢喃:“虽然,他对不起我,但是我不能对不起他。他心中无我,或许只是因为我是男子。现下死了也好,死了以后,我就能投胎,说不定我成了女儿身,他的心便不会只看到于然,而能看到我了……”
萧予绫这绝望的话语听在曲英耳中,令曲英又是吃惊又是着急。曲英一直以为周天行宠爱萧予绫,可如今听到萧予绫的呢喃,好像和她自己的认知有了出入。
想到萧予绫口口声声说她被蒙在了鼓里,曲英不由恼怒,又是一巴掌打到她的脸上,说道:“你跟我说,到底我有什么事被蒙在鼓里!”
萧予绫被打得头晕眼花,却还是缓缓摇头。
见状,曲英先是怒,转念一想,又笑了起来,说:“你若是告诉我实话,兴许我心情一好,便饶过了你!”
她话落,萧予绫先是一喜,随即便没有了表情,道:“不能,我不能说,我不能出卖王爷……”
曲英真是着急了,萧予绫越不肯说,她越想知道,而且越发觉得萧予绫不说的事情肯定极为重要。
她沉吟片刻,对身边的宫奴说道:“给她松绑!”
宫奴先是一怔,而后在曲英凶狠的眼神下慌忙颔首,上前几下将绑住萧予绫手脚的绳索松开。
曲英对萧予绫换了一副嘴脸,道:“你说吧,只要你说出到底我被郡王隐瞒了什么,我便放过你。”
萧予绫还是一副十分犹豫的模样。
曲英看在眼里,忙劝说:“你不是说郡王对不起你,只在乎于然而不顾你的死生吗?既然他为了于然的喜恶,而把你送到宫里来,你又何必为了他连命都不要呢?”
闻言,萧予绫好似十分心动,一咬牙,问:“我如果说了,夫人真的会放过我吗?”
曲英颔首,答:“自然!”
萧予绫心知曲英只是暂时答应下来,骗出她嘴里的隐情,再处置她。
可,她要的就是这个,这个说出‘实话’的机会!
她踌躇一会,便说:“听闻王爷在做太子之时便和于然有了一面之缘。本来,他有心求娶,可后来变故忽生,他到了咸阳做郡王。尽管如此,他却从来也没有忘记过于然小姐。于然小姐也是同样对郡王衷情十分,为此不惜拒绝了太后子侄的请娶。”
萧予绫的话,说得半真半假,于然和周天行确实有过一面之缘,于然也确实拒绝了太后子侄的求娶。这,是她自从知道于然的存在后,在周围人那里打听得来。
这些事情,曲英多多少少知道,她和于然没有来往,但是听说过于然一口回绝了太后的说媒。听萧予绫如此说,曲英虽然没有全部相信,但是也动了些心思。
曲英思量一会,问:“此事与我有什么干系?”
“当初,郡王曾许诺于然小姐,此生只娶她一人为妻。纵使不得已有了其他妇人,也绝不会威胁到于然小姐的地位。”
闻言,曲英双眼圆睁,道:“你这话从何得知?”
“此事,很多人都知晓。你大可令你身边的这些婢女们去打听打听,王爷是不是已经和于然有了婚约,是不是准备上奏朝廷娶她为正妃!”
曲英的视线立即看向一名宫奴,道:“你常在宫中*,可曾听到此事?”
宫奴颔首又摇头。
曲英大吼:“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奴婢知道郡王有意娶于家的贵女,可是并不知道他们私下的事。”
话到此,真真假假的事实参杂其中,曲英越来越相信萧予绫的话。她的面上露出了一些哀伤,喃喃道:“原以为郡王的眼睛看不到我是因为他更喜爱男子,原来是他早就心有所属了。”
听到她的低喃,萧予绫高悬的心已经落回了原地,继续道:“可怜夫人与我一般心思,也与我一般遭遇!”
曲英霍然抬首,瞪着眼睛问:“我怎么和你一般遭遇了?”
“哎!”萧予绫长长叹了一口气,问:“夫人可知道当初你和王爷的婚礼在即,为何陛下突然下旨封你做了南国夫人吗?”
“知道,当然知道,全是拜你所赐!”曲英咬牙切齿的说。
“什么?”萧予绫惊得双眼圆睁,不可思议的问:“夫人以为这是我做的?”
“难道不是吗?”
“哈哈哈……”萧予绫又是一阵大笑,道:“敢问夫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执笔郎,有何能力让陛下封夫人做南国夫人?”
“你对周炳有恩!我早已经打听过了,就是那阉人周炳在陛下面前进言,才使我远离兄长,到了这里。”
萧予绫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样,道:“难怪了,难怪了……”
见她如此,曲英有些不确定,问:“难道此事不是你做的?”
“当然不是!”萧予绫说完,又道:“夫人好生糊涂!”
“我糊涂?”
“夫人怎么不想想,我只是一个男宠而已,即便王爷再宠爱我,也不可能为了我而不娶其他的妇人。我为何要如此对付夫人?没有了夫人,也还有其他的妇人呀。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做正妃,不仅不能做正妃,连个名分也不可能有呀!”
曲英越听越相信她的话,问:“真的不是你?”
“真的不是我!”说着,她又叹气,接着道:“夫人想想,我虽然对周炳有恩,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执笔郎,如何能够和身在宫闱之中的周炳有来往,又如何能够让他在陛下面前进言?”
“这……”
“所以,我说夫人糊涂呀!我虽然对周炳有恩,可是安排他进宫的人是王爷,他真正的主人也是王爷呀!”
“什么?”曲英霍然提高声音,道:“不可能,不可能!王爷不会如此对我,他不会如此对我的……”
低喃许久,曲英方才怀着一丝期望的道:“王爷这样做对他并无好处,也破坏了他和我兄长的结盟!”
“若是王爷不钟情于然小姐,或许真的会在乎和你兄长的联盟。可他钟情于然呀!”
“你的意思是……”
“事到如今,我便对你说实话了吧!当初,于然小姐在京城中知道王爷要先迎娶你过门,十分害怕你先诞下子嗣,令她正妃之位不保。她便写信给王爷,言明若是王爷在她之前有了其他妇人,便和王爷恩断义绝!”
说着,萧予绫斜睨曲英一眼,见她听得专注,忙接着道:“收到她的书信时,王爷已经在准备与你的婚事,周炳也已经到了京城。那个时候若是退婚,只怕会惹怒你的兄长,也会让王爷被人耻笑为言而无信的小人。万般无奈之下,王爷才出此计策,连夜给周炳写信,命心腹送到了皇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