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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突地一跳,她扔掉手上的花束,迅速的向那边跑去,眼看着汽车越开越快,林熏终于忍不住的喊了一声:“停下!”
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给母亲送的菊花?
她的心砰砰跳着,看着黑色的轿车越来越远,终于消失在眼前。
林熏站定,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回到墓地,林熏坐在地上,看着母亲照片恬静的面容,轻轻的笑了。
“妈妈,女儿不孝,已经一年没来看你了。”
“这一年,我过的好不开心……”
“……现在,终于平静下来了。”
“妈妈,你说,我一定会幸福的,对吧?”
她像个小孩子一样,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自言自语,却还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傍晚,林熏站了起来,对着墓碑轻轻道:“妈妈,我要走了,再见。”
她刚走了几步,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陌生的号码,让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喂?”
“是林熏小姐吗?”
“你是谁?”
她警惕的反问道。
“是这样子的。”机械而冷淡的女音,在耳机里响了起来,“您有一分财产转接的协议还没有签。今天是八月七号,正好是协议生效的日期,您要不要过来签一下?”
“……”
对方听林熏没有说话,等了一下:“如果您没时间也没有关系,等下钱额会转嫁到您的瑞士银行账户,您可以过目一下。”
“……”林熏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抖,她稳了稳声音,才道,“这些钱,是谁给我的?”
“抱歉。户主不愿意透露姓名。您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有了。”林熏挂掉电话,呆呆的看着手机屏幕,一瞬间几乎回不过神来。
“滴滴滴——”
手机短信接二连三的发了过来,是转账信息,林熏看也没看上面显示的巨额资金,只是愤怒的跺了一下脚。
叶墨!
你死了也要纠缠我吗!
谁要你的钱!谁要你的钱!
怪不得幽涯找不到其余的三分之二的股份,原来早就被他转换成现金了,而且被打进了她的卡里。
没有去想叶墨是怎么知道她瑞士银行账户的,林熏只觉得胸口发闷。
叶墨,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她的计划的?
那股闷气几乎要让她喘不过气来,林熏双腿无力的跪坐下去,用力捂着脸,泪水顺着手指缝滴落下来,浸透了她的手指。
叶墨,你这个混蛋!**********************
“他怎么样了?”
快步从车里下来,叶天一张脸紧绷,看向身旁的手下。
黑衣青年跟着叶天紧促的脚步,低声道:“林医生正在做手术。”
叶天深深呼出一口气,快步上楼,楼上,门口处几个黑衣人看到叶天来了,恭敬的向着他点点头。
怎么
“老爷。”
叶天没有理会他们,紧张的推开门,里面,一名戴着口罩的男人正从男人的胸膛处夹出一颗子弹,洞开的胸膛,血肉模糊。
叶天瞬间脚一软,差点站不稳。
他纵横黑白两道几十年,什么东西没看过,但是看到自己的唯一的儿子躺在生死未卜,却还是有种吓到了的感觉。
“墨,怎么样了?”叶天颤声问道,做手术的青年瞥了他一眼,声音清冷。
“还行。”
叶天听到对方这样子说,顿时放下心来,他远远站在,并不敢接近。
到现在,他都不敢确认,自己的儿子,竟然变成这个模样。
他的儿子从小就是死人堆里出来的,怎么人可以伤的了他?
眼底浮现出戾气,叶天转过头,对着跟在一旁的手下说道:“查出来是谁开枪的吗?”
“查出来了。”
手下递上一张照片,照片里,是林熏握着手枪站在直升飞机上的模样。
叶天脸色顿时一僵,半晌回不过神来。
竟然是她?!
眼神复杂的看向还在做手术的叶墨,叶天沉默了。
冤孽啊……
—————
叶墨昏昏沉沉许久,他的意识似乎被压在水面之下,浮浮沉沉,无法清醒。
他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站在自己的面前,细碎的刘海下,那双天真孩童的眸子透露出与之不相符合的阴沉暗哑。而他的面前,是巨大的原始森林。
他看到父亲拿着一把冲锋枪扔到他的面前,高大的身子,几乎挡住了他面前的阳光。
“到对面去。我在森林的对面等你。”
然后,全部人都离开了,男孩哭着,却也不敢违逆,跌跌撞撞的往森林里面跑去。
这一次,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从里面出来,九死一生,出来以后,他就被送往美国去做心理辅导了。
画面一转,他的视线前是一碗细腻的汤圆,香气扑鼻,他刚想拿起勺子,就被身后的父亲端州倒在了地上。
那个男人一脸阴沉的看着他:“墨,这种汤圆你已经吃了三天了。我们叶家的人,不能有特别喜欢的东西,知道吗?”
年幼的他张了张嘴,看着倒在地上的汤圆,无声的哭了起来,却被父亲嫌恶的赶了出去。
极限的训练,冷酷的世界观,培养出了现在的他。
当他看到唯一在乎的母亲已经死了,他毫不留恋的离开了这个家。
历练八年,直到遇见那个女人……
“砰——!”
一声枪响在耳边响起,叶墨整个人瞬间冰凉,感觉到有冰冷的液体顺着鼻孔里面钻了进来,淹没他的意识……
是海水吗?
“咳咳——”
“啊,老爷,叶少醒过来了!”
有人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吵了起来,叶墨试图睁开眼,胸口却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的发疼,忍不住的哼了一声。
“墨,你觉得怎么样?”
模糊的丝线对上面前担忧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叶墨认出来,这个人就算那个梦里面冷酷对待他的男人,他的父亲。
眼底浮现出一丝厌烦,叶墨试图坐起来,一扯动手臂,就牵连了伤口,一张俊颜立刻皱了起来。
“别,你刚做完手术,先躺躺。”
麻烦
叶天紧张兮兮的看着他,额间已经有了些许白发。
这几天听到叶墨的伤势,他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年纪也大了,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你怎么这个样子了。”叶墨皱了皱眉头,看着叶天似乎一夜白头的模样,有些嫌弃的说道。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臭小子!”叶天眼睛微微有点湿润,拍了一下叶墨的脸,“你出去这么多年了,还这么没用,怎么就被打成这个样子回来!”
叶墨嫌他烦,皱着眉头:“你别管。”
叶天张了张嘴,看着叶墨阴郁的脸,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门外有人听到了动静,开门进来。
男子一头亚麻色碎发,眸色如冰,一身肌肤白皙如雪,看起来却非常不近人情,冷冰冰的模样。
他手上套着白色手套,看到叶墨醒过来了,走了进来,拿手在叶墨胸口一按,也不管叶墨痛的呲牙咧嘴的模样,冷冷嗤道:“活该。”
叶墨瘫在床上,连动也动不了,瞪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他:“几年没见,你胆子到大了,阿清。”
连清出国留学十年,一回国第一次做的手术竟然是好友的,他淡冰色的眸子看了一下叶墨,颜色很淡的唇瓣微微一翘:“没用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