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给你,小子!」Moody突然出声,伸出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玻璃瓶,丢到Sirius的膝盖上,「这是他要求的。」他对Dumbledore解释,「这是他应得的。」
Dumbledore默认了Moody的动作,没有阻止Sirius一口气喝干了瓶底的液体,他期待着真相。
而年老精干的傲罗等待魔药生效后,走到了Sirius跟前,用沙哑的嗓子开始了整个过程:「你的名字是什么?」
「Sirius Black。」①
Harry目睹了这场持续半个钟头的非法问询——当然,『非法的』,未经合法程序审核批准的、并且未有符合规定的足量人证在场的情况下——再次从这个受尽了追捕和风霜的男人口中听到那段痛苦的经历,让他更加确定了一个事实:自己被某种神奇的力量,从保护严密的魔法部傲罗办公室,转移到了另一个Harry Potter身上——小婴儿年龄的——并且这个全新的世界,有着不同的历史。
最令他躁动不安的是,他的教父正在被证实是清白的、冤屈的,在吐真剂的作用下——Harry极度不喜这个东西,但又不得不承认它的效果立竿见影——Sirius Black从邪恶的神秘人爪牙,变成了救出了救世主的英雄——即便这行动对他来说是理所应当,为了他最可爱的教子,Sirius在所不惜。
Harry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近Sirius,安慰他不要因为悔恨而哭泣。
虽然没能挽回父母的生命,可他却得到了活生生的Sirius Black,一个没有被Azakaban黑暗生活摧垮的男巫、无论在怎样的逆境中都能乐观向上的战士、从今以后将要成为他唯一的监护人的教父。
这就意味着,他不会回到No。4 Privet Drive(女贞路4号)——Merlin作证他真是太高兴了!他不会孤零零地渡过十个生日——可想而知他的礼物山将有多高!他不会在Platform 3/4(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没有告别的对象——羡慕别人的滋味可真不好受!他不会得到一张没有监护人签字的Hogmeade(霍格莫德)周外出单——要知道他的教父一定会偷偷给他带上一些比黄油啤酒更棒的饮料!
Harry想入非非完毕的时候,Sirius已经被Moody从椅子上拉了起来,高声喊着:「好了!别像个女孩拧鼻子!带着这个孩子跟着Minerva走,在你痊愈前,任何人都不允许放你离开这里!」
「Black!」McGonagall教授走过来,用Harry制止了Sirius的一切反抗,「我想他现在需要你。」小婴儿正『张牙舞爪』地用手和脚伸向Sirius,于是婴儿袋重回教父的怀抱中。即便这会让Sirius劳累些,Harry也顾不得许多,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窝在让他最有安全感的地方,沉沉地睡上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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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是不知过去了几天的中午时分,软绵绵的被褥组成的小天地让Harry十分舒服,之前的疼痛和疲乏一扫而光,觉得现在颇有精力,可以和火龙比赛飞天扫帚。
他蹬掉被子,摇晃着站起身,趴在木质的摇篮栏杆上,瞧着这个陌生的屋子,阳光通过尖顶上的窗子晒得Harry暖和和。
房间并不大,向阳处的墙边并排放着一张略宽的单人床和Harry的婴儿摇篮,由门口处的墙边则顺时针依次摆放着书桌、衣柜、火炉和落地钟——时间显示十二点过六分。
钟上同样风格的花纹表明,它同样出自凤凰社总部上层伪装的钟表店中,看来他还有机会参观这个多次听到Sirius、Remus等等这些第一次战争中便加入进来的成员提起的地方,支撑了他们走过那段最黑暗时期的地方。
门被打开了,缝隙中露出来的是一个棕色的脑袋,那人背对着屋内,搀扶着Sirius向前走,还低声说着什么,让Sirius的嘴巴完成了得意的弧度——但他看上去更糟糕了,头上和脖子上都被缠上了绷带,渗出暗红色的血迹,脸色苍白无比,眼窝发黑——疼痛让他很快收敛了笑容,龇牙咧嘴地踉跄到了床边,顿时脱力半躺在了床单上,气喘吁吁起来。
「真是伟大的胜利。」Remus Lupin说道,年轻的他同样有着柔和的声线,非常迷人,不由自主地就会想要听他说得更多,哪怕是毒舌的挖苦也愿意,「Sirius Black先生励志成为史上第一的巫师『格斗』冠军,需要我因身为您的好友而倍感荣幸吗?」
「你要表现得迫不及待!」Sirius毫不退让,「本该如此,Remus,你那细弱的胳膊腿还是留着在神奇生物课上逗弄小金毛②吧!哈哈哈!」他试图摆出一个既能横躺在床上,又显得非常酷的姿势,不过在过程中被Remus一脚踹在伤腿上——其实是装模作样的一击——于是哀叫着『阵亡』了。
「这不公平!」Sirius抗议这场小型战斗的败北,「伤员应该享受额外照顾!」
「是『听话地躺在床上养伤』的伤员,我亲爱的Padfoot!溜进厨房吃掉六人份午餐的『吃货』——你!没有资格提任何要求!」Moony(月亮脸)冲着他的耳朵大吼,看样子已经被Sirius的不按常理出牌弄得焦头烂额,没有谁会像他一样,重伤第二天的早上便干劲十足。
不过显然,这一幕娱乐了Harry,他开心地笑起来,漏风的牙齿让他的笑声变成了『噗嘶噗嘶』。
在他上一个人生中,代替了父亲的角色的两个男人都安然无恙,这是他得知的又一个好消息——从他变成婴儿以来。
男巫们扭头看向摇篮,昏睡了数日的小婴儿变得健健康康的,圆嘟嘟的脸蛋重新染上了粉红色,让人有捏一捏的欲=望,Sirius也这么做了。不过正处于兴奋状态的Harry一点也不在意教父对自己小小的欺负,他被Remus抱过去放在了床上,和Sirius肩并肩躺着,小脑袋挤进Sirius的颈窝处,就像他和大黑狗相处时的那样,依偎在一起。
Remus无奈地耸肩,他预感到总有一天一个肆无忌惮的小号Sirius Black翻版会出现在他的眼前,闯下无人可及的祸事,然后丢给他去善后。
一如他现在做的:在教父子两人亲亲密密懒懒洋洋地晒太阳的时候,他既要给大的这一只犬类换药、又要给小的那一只猫仔检查身体,之后还要给他们送餐喂饭,并且被挑剔出——主要是年龄大的那名『食客』——无数不周到之处。而所有要爆发的怒火,都会被Harry装乖的笑脸浇灭。
于是Remus决定,这笔账,等到Sirius Black的伤势彻底痊愈,一起清算。
章八
接下来的一周中,教父子两人被严密地看管在凤凰社的总部——位于Diagon Alley(对角巷)的三层建筑,地下与旁边的钟表店相连——负责让所有伤口愈合,不过效果不佳。
因为在Sirius已经能活蹦乱跳着抗议如此待遇的时候,Harry额头的伤疤依然红肿,虽然没有恶化,但是肉眼可见的好转却极其细微。不过当事人自己不以为然,与曾经因为Voldemort而刺痛的经历相比,这些真的算不了什么。
Sirius伤痕累累的归来才是他注意的重点。
据说——来自于Remus的消息——Sirius在喝下魔药后装睡骗过了照顾他们的McGonagall教授,私自跟踪在了一队单独执行搜索任务的社员后,并先于他们找到了尚不知大祸临头的Peter Pettigrew。
他们之间爆发了激烈的冲突,随后而来的巫师们目睹了Peter Pettigrew在魔咒的威力下被炸成碎片,仅仅留下一小块尸=体。Sirius则是因在战斗中的激烈拼杀而无力躲过爆炸,差点被卷入其中,幸好被其他人所救。
这次,Wormtail(虫尾巴)仍然因为他那仅存的半截小指声名远扬,不是作为梅林一级勋章的获得者荣耀无限,而是一个狡诈阴险的背叛者及间谍,被人唾弃、诅咒,永不得翻身。
相反的,Sirius作为击杀这名重要罪犯的立功者,再次登上了Daily Prophet(预言家日报),是头版头条。
「瞧瞧他们是怎么写的!」Remus把报纸高举过头顶,抖动着显示它的不凡,「『我们的英雄——Sirius Black』!」他促狭地冲Sirius笑着,继续读出文章中的其它部分,「『……总会被他迷人的双眸吸引,沉浸在那忧郁的海洋中……』『高贵的出身,英俊的容貌,杰出的才能,到底是怎样跌宕起伏的人生造就了他?我们不得不从多年前Hogwarts的一件奇事说起,在那充满了青春期苦恼的岁月里……』我说伙计,你需要治疗师吗?关于你的某些青春期的苦恼?」然后他被一个抱枕击中脸部,也不能缓解爆笑的冲动。
「我的老天!」Sirius不停地用手扯乱本来就没有型的头发,「我恨这个叫——什么来着?哦!——Rita Skeeter(丽塔斯基特)的女人!我甚至不认识她!」
「确定不是你的艳遇之一吗?」Remus依然不放过他。
「不!你知道我讨厌姓氏以『S』开头的女人!」Sirius强调,「我是个有原则的巫师。」
「但她很了解你,Sirius。」话题渐渐引入思考,Remus在翻阅今日报纸的第二、三、四版时,觉察到了一丝不明显地疑点,「不光是你入学后的那些蠢事,」Sirius抗议那些是『伟大的冒险』,「她甚至连Alphard(阿尔法德)叔叔资助你的时间都一清二楚……」
Sirius停下了在沙发上无意识地摇晃,坐正了身体,带着疑惑和厌恶地接口道:「这不可能,连母亲都不能确定叔叔到底是在我的生日前,还是之后,把他私人的Gringotts(古灵阁)钥匙交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