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船儿摇啊摇,殷梅站在船上,竹篙点水,一下子就把船撑出去了。这一只与三子和凌莫非的那只要划桨的不同,船体也稍微大了一些。殷梅想着,一会就让那两个移到她这一只舟上来就好了。 凌莫非眼看着三子的灰眼睛变成了浅浅的碧色,并不似曾经见过的浓深。如今他也知道,三子的眼睛颜色变了,便是三子情绪起了变化。刚刚曲文章对殷梅说的话他们两个没听见,可曲文章的动作却是一清二楚的落在他们两个的眼里的。
殷梅的小舟摇荡着,在湖水中划出一尾清波,如一条美丽的游鱼。
“七殿下来了。”凌莫非低低的声音说着。殷梅与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不会听见他们的谈话,“你是她的驸马。”
“假的。”三子断然否决,“凌公子应该很清楚,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七殿下是认真的!”凌莫非的声音宛如寒冰碎裂,“她已经认了你是她的驸马!”
“没有洞房?”三子轻嘲,“我没掀她的盖头,没与她喝合卺酒。”苦笑,“这样也算夫妻?她根本怕着与我洞房……”这种事情,他若是不说便没人知道,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凌莫非讲。
“七驸马!”凌莫非倾身,喝住三子。
“三子。”三子淡然,并没有凌莫非的激动,“我与凌公子你用心相交,我也从不在凌公子你的面前隐瞒。”
凌莫非怔了一下,才缓缓吐出三个字:“凌莫非。”
三子颔首:“凌莫非,我知道,你与殿下的关系非同寻常,恐怕再没人比你更在意殿下,爱护殿下。我与殿下相处时间不长,不过……”三子深吸口气,“无论真假,我占着七驸马这个名头,我就有保护她的便利。我不会让任何人染指殿下,除非,是殿下真正选择的驸马。”口中的苦涩,咂摸不清。
凌莫非慢慢摇头:“七殿下只是你的,只有你,才是她的驸马。如果我可以,还会等到你出现么?”
两个人都不再说任何的话,像是说好了一般,同时沉默了,一起去看努力向他们靠过来的殷梅。
“呀!”殷梅突然惊呼了一声。
三子和凌莫非紧去看她,就见到那只小舟全裂开了,所有的木头都分成了一块块的,殷梅同时跟着沉入水中。
“殿下!”
“七殿下!”
两个男人都急了,凌莫非想也不想的跳到了水里,拼命向着殷梅游过去。
三子在小舟上团团转,然而他既不懂划船,又不会水,在这种时候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凌莫非左臂不方便,游向殷梅都是千辛万苦。眼看着水面上又拖出一道红色的痕,才好了没多久的伤口被挣裂了。
三子猛抬头望向岸边,一双眼睛转为深碧,光芒迫人。然而对面岸上理应在的曲文章却不知了踪影,彻底消失了。
殷梅水性并不好。刚落水的时候极慌乱的,扑腾了几下喝了不少水。慢慢的却稍微缓过些来,努力的划动胳膊蹬着腿,勉强找了方向,缓慢的向着凌莫非和三子游过去。她的速度极慢,偏偏水刚开化,其实还是冰冷的,冻得她整个都要麻木了,没一会就没了知觉一样,手划不动了,要僵硬在水里。
在殷梅开始下沉的一刻,凌莫非一把抓住了她,让她抱住自己的脖子,受伤的左臂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搂住了人,向着小舟游过去。
三子也把小舟稍微划动了一点,距离殷梅和凌莫非近了那么一些。
凌莫非一挨着小舟,就把殷梅举了上去。三子抱了殷梅,又伸手把凌莫非拉上了船。
“七殿下怎样了?”凌莫非都被冻得嘴唇青紫,说话的时候直打哆嗦。
三子早把自己的衣裳脱下来了,包裹在殷梅的身上,紧紧抱在自己怀里:“太冷了,昏过去了。”
“我们得回去。”
可是怎么回?凌莫非左臂跟废了没两样,现在根本一点划船的办法都没有。三个人等于彻底被困在了湖心,除非还有别人经过发现他们。
“这样不行。”三子看着殷梅没有血色的脸,心里跟着疼。他使劲的把人搂在怀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暖她。然而殷梅衣服全是湿的,根本一点也暖不起来。三子望向凌莫非,目光询问,其实却已经决意。
“你是她的驸马。”凌莫非的声音几同喟叹,转过了身。
三子这才低头,小心翼翼的除去殷梅湿透的衣裳,直到见到皎洁的胴ti。三子心里一紧,咬了牙,把自己的衣服裹紧在殷梅赤。裸的身上,再重新抱住。三人之中只有他的身体和衣服是干的,这种时候已经是唯一的选择。他只觉得自己的衣服太少了,不能再多给殷梅一些,浑不觉得自己早已赤着上身,露在早春的寒凉空气中。
“七殿下应该喝了些水,你给她渡些内力,把水逼出来。”凌莫非始终不再转身,只背对着那对夫妻。
三子忙依言做了,把自己的掌贴在殷梅的后背,浑厚温暖的内劲缓缓注入,静静的走在殷梅的奇经八脉。
殷梅果然吐了几口水出来,皱紧了眉头,看起来十分难受的样子。低低的呻吟着,难过极了。
“殿下?”
殷梅才勉强睁开眼,看见的就是青白色的胸膛,以及焦急哀伤的碧色的眼:“三子?”
“殿下别动。”三子制住了殷梅的动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唐突了殿下……”
殷梅这才察觉,自己正赤身露体的被包在三子的大衣服里:“我?”心里惶遽,整个身体都羞红了。她这个样子,不是被三子把身子全看去了?
“我们被困在湖心了。”三子苦笑,“曲文章离开了,我们只能慢慢等人路过了。”
“曲文章那个混蛋!”殷梅狠狠骂着。她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也明白三子的做法是无可奈何。然而这样被三子抱在怀里,她的身上裹着的也是三子的衣服,就好像昨晚三子强烈的气息袭着她,仿佛感觉得到昨晚三子身上那硬挺的炙热顶着她的身体。她有些慌,有些怕,只能说着曲文章转移话题,“曲文章那个无耻之徒,当初也是因为他凌莫非才伤了手腕的!那个时候抓不到他把柄,便宜了他逍遥!现在他又干这种事情!混账!”
“这一次还是抓不到他把柄。”三子冷哼,“殿下没有证据证明是曲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