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泓诺走了,初阳又回到一个人的空间。启轩到死,都没有向家人避讳感情,可是他,却害得启轩带着遗憾离开。初阳苦笑,不知是笑启轩太开放,还是笑自己太保守。
初阳翻箱倒柜的去找启轩的照片,他记得他们有过合照的。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又想起来启轩有个小单反,里面一定有照片。可是找了很久,也没找到,被启轩带走了。初阳顿时失落了:启轩一点影子都没给自己留下。
去他家,他家一定有。初阳马上给王泓诺打电话,告诉他,自己要去他家,叫他早点回去。到了启轩的房间,也不等主人招呼,初阳自己动手开始翻找启轩的照片。可是,一无所获。一拍桌子,问被初阳的行为弄的愣愣的王泓诺:“胡闹,你哥的照片呢?”“我哥,没有照片…”“怎么会没有?他从小到大不拍照片的吗?”“这…。。这是我哥的意思。”王泓诺只好实话实说:“我哥说,他人都不在了,你就没必要知道他的长相了。所以,照片,也就都没有了。”这是什么逻辑?人不在了我就没必要知道他的长相了?初阳不甘心,又问:“你哥还有个小单反呢,在哪里?”王泓诺从书架上拿下来,交给初阳,初阳摆弄了半天,不会用。交给胡闹:“打开,把照片找出来。”胡闹无奈只好照办。可是初阳一看,除了几张风景图,什么都没有,可是有一张夕阳的照片,初阳想起来了,是灵岩山,启轩说的,要拍下来,还说,要带初阳看真实的日落美景…。。心又酸了,赶紧把相机还给胡闹,自己偏过头去,不让胡闹看见差点滴下来的眼泪。
调整好状态,转过头来,看见胡闹还在看相机里的照片,想到那幅夕阳图,心里不是滋味,对胡闹很小声的说:“别看了,放回去了。”胡闹“哦”了一声,又放回书架上。初阳看到相机的旁边的还有个东西,很大,像相框那种东西。便问胡闹那是什么。胡闹说是启轩的画板。初阳想起来,启轩是学美术的,也曾经答应过自己,教自己学画。可是……物是人非啊,每一个印象和事物,都会触动心灵。
“拿下来,我看看。”初阳小声的说,胡闹照办。
拿出画板,发现上面还有幅画。觉得眼熟,想起来那画的就是自己。一旁的胡闹也惊叹一声,说画的真好。
原来启轩果然没有说谎,他的确一直在画,他说过要为自己画一幅画……。初阳再也忍不住了,背对着胡闹,用袖子挡住眼睛,哭了。
第二十九章
“原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从来没想过别人用情多深…。。难怪老天爷要把启轩带走,原来是惩罚我…。。”初阳像个孩子一样,手臂挡住眼睛,不想哭,却不能不哭,又不能哭出声来,好难过……
胡闹站在他身后,不敢言语。好半天才问到:“你没事吧?”初阳回过头来摇摇头,说没事。然后问胡闹:“你哥的这些东西,我可不可以拿走?”“呃……”胡闹犹豫了一下,然后说“这些都是哥哥的东西,除了他别人也不用。你要是想留个念想,就拿走吧。”初阳点点头说谢谢,然后就要走。
出门的时候,正好遇上回家来的何小樱。一见初阳在这里立刻怒目而视:“你来干什么!”初阳两眼瞪着何小樱居然没反应过来该接什么话。胡闹赶紧解释:“初阳是来取我哥的一些东西的。”“什么东西?”何小樱马上开始盯着初阳手里的东西,一看是启轩的画板和相机,马上上来抢。一边抢一边说:“你凭什么拿走?这是留给我的!”初阳使劲护着手里的东西,也不说话。无奈两只手护不住两个大件,相机被何小樱抢了去紧紧抱在怀里。王泓诺没有拦住只好奔过去对何小樱说:“小樱姐你别这样,这是我哥留给初阳的。”“什么啊?明明就是给我的!”“不是的……。。”这时初阳说:“算了。”然后背上画板准备出门。何小樱一见,坚决不让初阳拿走画板,还说启轩的东西他一样都不能拿,王泓诺也很无奈,对何小樱说:“小樱姐,这画板里的画是初阳…。。”何小樱一听就打开看了一眼,见是真的是初阳,就撇了撇嘴,一脸的不情愿。但是又说:“那,画你拿走,画板留下。”说完很高傲的看了初阳一眼。
初阳什么话也不想说,他不想跟女人吵架。夺过来画板就要走。何小樱哪里肯,王泓诺马上上来拦住她,一边叫初阳快走,一边让何小樱不要这样,初阳是哥的朋友。
初阳刚走到门口拉开门,就听到何小樱“哇”的一声,吓得初阳赶紧回头。只见何小樱坐在沙发哇哇的哭,边哭边说:“我跟你哥在一起三年……”王泓诺则站在一旁纠正:“是两年,第三年你们分手了…。。”“是,就是为了这家伙跟我分手的!”何小樱杏眼圆睁瞪着初阳。“哎呀,你糊涂了,你们分手的时候初阳还没出现呢。”王泓诺继续纠正。何小樱楞了一下,然后愤愤的出了口气。
初阳觉得好笑,敢情是拿自己当情敌啊,无厘头!转身离开了,连再见都没说。
画板被初阳搁在床边,随时都能看到。每次看着画里的自己,都好像看到了启轩在画板前专心作画的样子,认真,帅。
下楼走走,又看到了启轩的单车。鬼使神差的又要去推。被一个声音拦住:“别动它!”初阳四处张望,没看到什么人。又伸手去动那单车,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别动!”好像就在耳边,非常清晰,而且,很熟悉!是启轩!初阳赶紧回头去找,没有!哪里都没有!初阳的心怦怦跳,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非要去动那单车,明明不会骑。可是他就想去动它,思维已经不受支配了。
推着单车走在路上,会模糊看到一个影子,他知道那一定是启轩。启轩永远在他的前面,看着他,不管他是不是一直在往前进。启轩的声音让他不要再去玩那单车,声音和影子出现的时候,他就会下意识的停下,消失了,他就继续。思维走神,大脑也罢工了,他全然看不到身边的物体,视线里只有启轩的影子。直到他“哐当”摔在地上的时候,声音和影子才彻底消失。他知道,自己出现幻觉了!他太想念启轩了!
刚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了跑过来的王泓诺,一脸惊讶的站在他面前。初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不小心而已。王泓诺说了句:“你还真是不让人放心啊,你要干什么啊?”初阳直言不讳:“没什么,想见你哥而已。”王泓诺的脸由惊讶变为迷茫又恢复正常,避开话题,说:“我给你送颜料来了,放在家里也没用,你自己随便画画玩玩吧。”初阳接过来,又想起了启轩画的那幅画。
房间里,初阳胡乱配着颜料。王泓诺坐在桌子旁边看着他,很认真的说:“初阳,自杀是不对的。”初阳回过头,看了看他,没有说话,他觉得,跟王泓诺,没必要说的太多。
“虽然,用单车自杀死不了人,但是,那也是潜意识的行为,你要是不赶紧走出来,真的会出事的。”
“你放心吧,我出不了事。”初阳的语气平淡的不能再平淡了。
“我以后常来看你。”王泓诺说。”
“好啊,你要没事就来吧。反正我也是一个人,没什么意思。”初阳拿着画笔,一通瞎画。
“你画的什么?”王泓诺凑过来问。
“树。”
“树?哦,我以为是头发哪。”
初阳转头看着王泓诺,被他这句话雷到了。
第三十章
连着几天,初阳都会坐在画板前,闭上眼睛,想象启轩的样子,然后画下来。扔了一张又一张,脑海里居然没有启轩完整的样子。再加上自己画技太差,画布上各种颜色的油彩一团一团。开始心烦意乱。
走到阳台上,坐在椅子里,回想起当初跟启轩一起在这里晒太阳的情形。启轩哪启轩,你怎么就走了呢?想到自己原本打算给启轩的惊喜,变成了两个人一辈子的遗憾,初阳就感到痛心疾首。如果时光倒流,我一定不辜负他。可惜,一切都只是如果。
看着眼里五彩缤纷的世界,身边确实冷冷清清,初阳只会更加想念启轩。启轩希望初阳能多多看看他,可是当初阳能看见的时候,他却走了,留给生者,多少悔恨和无奈。
晚上,初阳又到原来启轩那间屋子里去睡。趴在启轩的被子上,心里一阵凄凉。人难过的时候会哭,特别想念一个人而那个人再也不能出现在眼前时也会哭,现在的初阳,二者兼备。
“我就今天哭会儿,我好没发泄出来呢。我今天哭一场,明天我就好好生活。一定的。”初阳对自己说。“我好好生活,用眼睛看这个世界,替启轩也看一看。”
于是初阳不再压抑自己,缩进被子里,小声的哭。人真的需要释放,好好的哭一场,能好的更快些。越是哭,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