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后从容的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百合酥慢慢的送进了嘴里。“姐姐,你做什么!”清晓扑过来一把打掉我手里的筷子“明明知道有毒你还吃!”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清晓啊清晓,我若是没有必胜的把握又怎会以身犯险呢?一会儿,别再大惊小怪的了,不过,等我毒发了,你该闹就闹,该叫就叫。要在第一时间找大夫,才能让别人误以为我是抢救及时才没有丧命的。记住了吗?”
清晓悻悻的收回了手“知道了。”
我看着碧云,眼神里充满了对她的信赖“碧云,一会儿你知道该怎么说话。”
碧云定定的看着我,坚定的说道“小姐放心。”于是,我便放心的大快朵颐起来。
随之而来的剧痛,让我顿时攥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没想到这毒这么厉害,犹如有几万只小虫在啃噬着我的五脏六腑,汗水立时就浸湿了中衣。我咬紧牙关,下一刻就从凳子上摔了下来“疼……救……救我……”
然后就看见几个人围了上来,手忙脚乱的把我往卧房抬,下一刻,我眼前一黑就人事不知了。
犹如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无边无际的花,一眼望不到头。我独自一人走在满天花海里,想要寻找出路,却永远也看不到出处在何方,茫然无措……
“苏,苏……”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往前走,终于看到了光亮……
缓慢的睁开了沉重的双眼,突然而来的光明让我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微微眯了眼。待眼睛适应了一些才重新睁开双眼。
爹正担心的看着我,见我醒来,满布血丝的双眼总算是有了一丝光彩,“苏儿啊,我苦命的女儿……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爹爹可怎么办啊?”
我抬手想要去抚一抚他那斑白的两鬓,却发现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松软的垂了下来。
“爹……”欲言又止。
“苏儿不怕,有爹在。”爹拍了拍我的脸安慰道。我吃力一笑“苏儿不怕。”
下一刻,清晓和碧云素云就跪在了地上“请老爷为小姐做主,一定要查出凶手。”
“请老爷为小姐做主!”唐豫两兄弟也双手抱拳无比真诚的说道。
“老爷,一定要严查,否则夫人泉下也难安啊。”康叔适时的将娘抬了出来。
我看了一眼依旧面无表情坐在一边大夫人,注意到我的目光,她微微转了头“老爷,查查吧,不查整个唐府的心都悬着呢。”
爹爹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待大家都说完了才淡淡的开口说道“这些不用你们提醒我,做菜的,送菜的,我都已经扣下了,只是想等着苏儿好点了再审!”
“我平时忙,很少过问这个家里的事物,但那并不代表着这个家就由着你们胡作非为!”平静的语气里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整个屋子顿时安静了下来“都给我安静一些,不要吵到小姐休息!”
继而笑着对我说“苏儿,你好好养病,等你病好了,爹就给你个交代。”
“老爷,下毒之人定然还没来得及将没有用完的毒药销毁,要不要着人搜查一下?”大夫人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装作感激的看着她“谢谢大娘关心!”便不再多说,闭上眼休息。
“恩,老康啊,你安排吧。”爹吩咐道“好了,没什么事儿的话都散了,别打扰到小姐休息。”
☆、26 无声胜有声
中毒之事已经过了有十来天了,我百无聊奈的抚着爹爹专门为我寻来的这七弦琴,手指勾动琴弦,发出的声音算不上悦耳,却让我身心无比放松。
下毒之人也在两天前移交官府,唐府的空气顿时变得清明,我自然不用再担心会遭人暗算。
看着抚琴的手,让我想起就是这双手亲自提炼了那些毒药;也是这双手,将那些毒药送给了下毒之人;同样是这双手,在明知食物有毒的情况下将东西送进了嘴里;拨动琴弦,嘴角扬起一丝别人无法察觉的冷笑。
关于我被人下毒一事事情的始末,在大娘的推波助澜之下进行的无比顺利,也正是因为她的“好意”让人搜查所有人的房间,将她自己算计了进去。
素云说我刚中毒之后,康叔就着人对那天所有食物验了毒,除了那百合酥之外,其余所有食物都没有毒。
碧云告诉我,那天我睡下之后,康叔带领人各处搜查,却在雪姨的屋子里搜到了没有来得及处理的砒霜。众人愕然,雪姨平时对我极好,怎可能会用毒害我。当时碧云适时的说道“要说雪姨娘会害小姐,打死我我也不信,只怕是有人特意栽赃陷害。奴婢愚见,从雪姨娘做好百合酥到小姐吃到百合酥,中间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人的手。若是有人想要致小姐于死地,自然不会让自己扯上任何关系,怎会在自己做的糕点上下手?”
爹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继续说。”
碧云道了声是,继续说道“奴婢觉得应该严查当天食物经手的所有人,仔细盘查每个过程,其中某个环节一定就是下毒之人的时机。”
“还有,这些毒药会出现在雪姨娘屋里,说明下毒之人有意陷害,事先将毒藏在了姨娘的屋里。只要严查最近一段时间都有什么人进出过雪姨娘的屋子,自然可以缩小范围。”碧云告诉我,当她说道这里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大夫人,果然见她面色不善,却又强装镇定。
我轻笑出声“她可是很淡定的,岂会那么容易露出马脚,除非证据确凿,否则她是不会轻易承认的。”
碧云笑道“可不是嘛,最后,将她身边的小丫头沉云揪了出来,抵不住拷打,供出了大夫人。”
我嗤笑“什么大夫人?现在唐府里哪里还有什么大夫人。”
“是碧云失语了。”说着递给我一杯茶“柳氏当时还不认账,推说这也是有人买通了沉云要陷害她。然而唐豫也是聪明的,从当时送菜来的老婆子下手,三两句话就吓得说了实话,交代那砒霜是柳氏让她买的,刚好那天她出门就有一人在唐府外卖老鼠药,她寻思着老鼠药也是能毒死人的,就买了,谁知小姐中毒后她才知道那是砒霜。”
我轻笑“看来唐豫的易容术还不错,竟也能够瞒天过海。”
“老爷气急,让人对那老婆子严刑拷打,拷问之下竟然问出了惊天内幕。”碧云语气平淡的说道。
我漫不经心的问“什么内幕?”
“小姐自然是知道的。当然府上那场大火,实非偶然,而是有人蓄意谋之。老婆子交代,当年夫人生病,是她告知柳氏夫人病中全身无力,是下手的好机会。谁知柳氏还不放心,亲自端了药送去,夫人向来和善,没有料到柳氏会加害于她,毫无顾忌的喝了她送去的药。谁知,那药里早已经加了足够分量能让人浑身无力的药,就算是话也说不出来。最后,柳氏临走时,将夫人屋里所有的灯全推在了地上,大火就这么烧起来的。”
我的眼里早已蓄满了泪水“是呢,我都是知道的。当时,我就躲在柱子后面,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娘是何等的艰难,才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护得我周全……”泪水自眼角滑落,无声无息的滴下,渐渐挥发。
“小姐,大仇得报,咱们也该去牢里替夫人看看故人。”
我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清晓虽然与我一同长大,处处护着我,但她毕竟太单纯了。碧云,以后的路,有你在身边我才放心。”我握着碧云的手推心置腹的说道。
碧云反握住我的“小姐不知道,夫人也是对碧云有恩的,所以,夫人和小姐的事碧云一直都放在心上,从很久以前,久到夫人还未离世,碧云就发誓,一定要好好守护夫人和小姐。只是,夫人最终离开了,所以碧云会拼尽性命的维护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