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总是开朗没烦恼的年轻人突然侧过头问程际野,这?句话的尾音并不清晰:“你有想过某一天我们会解散吗?”
程际野侧头看向他, 他倚在栏杆上,姿态并不像以前那么懒散:“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因为原书里就解散了, 游星戈想。
大凡解散乐队的原因,总结个来去, 用一个词就能概括:不走运。
各种意义?上的。
他和原书里的吉他手有着相似的前半生际遇, 怀揣着的同样是对音乐的热爱, 他不能义?无反顾地同时舍弃两样东西。
音乐和程际野。
黑发主?唱有一双颜色极为深重?的眼睛, 平日里总让人看不大懂情绪, 在迟迟没有等到游星戈回答时才?看了过去。
青年棱角分明的脸庞不知?什么时候染上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沉色,房间里的淡色光束照亮了他的侧脸, 深栗色的眼睛垂下去,色彩晦暗不明。
程际野心下一动, 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开口:“不会的。”
他以前总觉得游星戈性格里带着那种毫无阴霾的明朗,没想到他还会有这?样的忧虑。
游星戈觉得他的声音在耳边忽远忽近,实在听不清,于是主?动把脑袋凑上前,说出口的话很轻:“我相信你。”
明明这?句话不需要他相信什么。
游星戈弯起眼睛,在一绺细卷发后面?的深栗色流动起来,像是包裹太?妃糖的那层糖纸在星光下浸透出来的光彩。
程际野看着他的眼睛,不知?不觉间又往下巡睃到嘴唇,那巧妙弯起的弧度蛊惑着他,他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只是心神实在无法收回。
他觉得很好亲。
嘴唇是人身上最柔软的部位,好亲的,也好咬。
程际野这?样想着,眼神没有收回,内心踌躇了下,还是没有伸手,他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往前还是往后。
但是总该慢慢来。
他大概算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
做音乐,或者是爱人,他的心都?像是涓涓的河流,因为知?道所追求的是什么,所以淌过心中?山川的水流并不会有枯竭的那一天。
毕竟他所想要的东西,最后总会成为他的。
他并不介意再多几分耐心。
游星戈不知?道他的目光落在哪里,他现在的脑袋里依旧有着酒精的余韵,查尔斯不知?道给他灌的什么酒,后劲实在大,让平时喝烈酒都?不怎么会醉的游星戈有点晕。
他看着程际野,没注意到他的主?唱在看什么,只能看到这?个人耳边的头发不太?整齐,于是他伸出手把程际野的头发往后捋了捋,然后脑袋里什么也没想般摩挲了几下程际野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