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都平复下来之后,吕盈竹一把推开了凌楚轩,无视于凌楚轩的眼光,整(www。87book。com)理着自己的衣物。
凌楚轩斜靠在床上,盯着吕盈竹将衣服一件一件套在身上,状似无意的说:“以后……离他远点。”
吕盈竹头也不回,只是将衣物穿好之后,摸索着梳理了头发,也不管是不是齐整,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云上低着头,一声不响的看着吕盈竹的脚从他面前经过,不作一丝停留。
全部漆成了黑色的家具,让整个书房里带上了几分肃然。柳候爷坐在书案后的太师椅上,脸上带着一丝冷冷的笑容,注视着面前的男子。
一身蓝色锦袍,将他的身形束得修长,伟岸,只是脸上紧绷着的表情,让他整个人显示得灰败无比。
“你是一定是洪家的后人,没想到你们洪家居然这么无耻,连国耻家恨都忘了,还认贼做父,伺候昏君。”
柳侯爷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李泯恩……你就很清白吗?难道说,当初少清扩张你们李家的产业时,你就一丁点都不知道,是同官家有所牵涉?还是你根本就默认了这一点?”
“我……”李泯恩语塞。柳侯爷继续说道:“想当初谢,景,李,洪四卫,虽非同胞,却也亲如兄弟。只是为了替景帝保守那些财宝而已,却沧落到连数典忘祖,更名换姓的地步。”
见李泯恩张嘴欲言,柳侯爷冷冷哼道:“不要说你们李家没改姓,不过是入赘到一户李姓人家,然后把姓改了回来而已。可是你们供奉的祖宗……却是别人家的。”
李泯恩脸涨得通红,怒视着柳侯爷,一言不发。
“你怒什么?不过是家财不保,家业败落。但是如果你投靠于我,别说这些家财,就算是多上几倍的家业,又算得上什么?有了苍玉牌,我们能做的事,多着去了。”柳侯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光亮,嘴角更是泛起得意满满的笑容,“先皇所留之处,总不能便宜给了裴家那群破落户儿。”
李泯恩冷笑起来:“你背信弃义,背判旧主不说,还妄图用这些花言巧语哄骗着我帮你背弃新主吗?我告诉你,别做梦了。我李泯恩虽说不上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物,不过最起码的骨气还是有的,你想让我给你苍玉牌,让你涂炭苍生,我告诉你,你做梦。”
李泯恩斩钉截铁的几句话,并没有让柳侯爷动怒,他只是看着李泯恩,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你现在嘴还能硬,我看你还能硬多久。你儿子……是叫李飞宇吧!我记得他好像是和吕家订了亲。这个吕家……貌似很不简单啊!”
柳侯爷一边说时,一边关注着李泯恩,见李泯恩的瞳孔缩紧,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嘴角的那抹笑容,越发变得得意起来,“吕家三代经商,却从不与官家有任何的牵涉,好像与你们李家是世交吧!而且是三代世交。只是不知道这个吕家……是谢,景,中的哪一家呢?”
李泯恩的双拳握得紧紧的,目光从柳侯爷身上滑过,在门边韩少清的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又往后瞟去,沿着书房瞟了一圈。
注意到李泯恩的动作,柳侯爷不紧不慢的敲了敲桌面:“我知道李家的伏虎拳海霸道异常,居四卫之首,不过奉劝你一句,我书房暗处,藏了几个火枪手,还有几十个强弩手,假如你有一丝威胁到我的举动,他们便会有所行动,就算你的轻功再快……怕是也难逃变成马蜂窝的命运。难道……?你就连一句话,一点什么东西都不给儿子留下?就这么舍弃了?”
柳侯爷斜睨着李泯恩,满意的看着他越绷越紧的脸。“我给你一天时间选择……拿苍玉牌出来,换你们李家的产业,以及一家老少的命。另外……我还需要你的帮助,好把吕家的那一块苍玉牌,也拿出来。”
李泯恩垂头站在那里,紧紧的捏着拳头,捏得骨头吱吱作响,好一会之后,才抬头对柳侯爷说道:“我需要见飞宇。等我见过他之后,我再告诉你们答案。”
“好!”柳侯爷朝立在门边的韩少清点了点头:“送李先生下去休息,吩咐他们好生伺候,不许有丁点的怠慢。”
“是,侯爷。”韩少清朝李泯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李兄……这边请。”
李泯恩冷冷的看了韩少清一眼,朝前走去,同时丢下一句话:“韩爷这样的兄弟,我李某人可要不起。”
韩少清自知他是恼恨自己隐姓埋名,骗得他陷入了柳侯爷的陷阱。只是微微笑了笑,两步迈了上去,与李泯恩并排朝前走去:“李兄,小弟也是迫不得已。再说……只要李兄听从侯爷的安排,小弟给李兄你带来的,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是么?”
李泯恩停下了脚步,目光如刀一般射向韩少清,似是想从他身上剐下几片肉来。
“小弟也是一片好心,李兄你切莫误解。”韩少清面对李泯恩的目光,仍是一脸笑容。与李泯恩以前见过的谦逊有礼的微笑一般,并无二样。
恨恨的收回了视线之后,李泯恩一言不发的朝前走去。对于目前的处境,他心中非 常(炫…书…网)清楚。被柳侯爷拿住了整个李家的产业,他已是不能翻身,只看……能不能留下李飞宇这一条血脉了。
197。…204 境地
黄昏时分,李飞宇求见。听到路子的话,吕岩松咽下了口里的汤,朝吕盈竹点了点头。
吕盈竹搁下碗,取了帕子递给吕岩松,待他擦尽了嘴角的汤渍之后,方才对路子说:“请进来吧!”
“是,吕姑娘。”路子上前收了碗,然后躬身退下。片刻之后李飞宇从门外走了进来,朝直对着吕岩松跪了下去:“吕叔叔……爹爹他……。”
“起来说话。”吕岩松的眼上缠着白布,虽然看不到李飞宇,但是却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他的动作,沉声道:“你爹怎么了?”
“爹爹进了侯府,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我有心去打听……”
吕岩松搁在被褥上的手,悄然的动了动,捏住了被褥,侧耳聆听着李飞宇的话,“还没近侯府,便见着孟金鹏这个狗贼出来。为免打草惊蛇,我就一直跟着他。一直跟到平口巷子里,才发现那厮在侯爷府外就发现我了,是有意把我引到那里去的。”
“哦?”吕岩松扬了扬下巴,“他意欲何为?”
“他想让我探听吕家的底细。”李飞宇的额头青筋暴露,声音几近咬牙切齿,“然后投奔于柳侯爷。”
吕岩松闻言,轻叹了口气,身子朝后略倒,靠在了软枕之上:“没想到……这样的一天,来得这样快。”
“爹……”吕盈竹想起了凌楚轩的话,再听到吕岩松这话时,心中便是一颤。她张口欲言,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又沉默着站在床尾,只是将目光投向李飞宇。
李飞宇的表情有些呆滞,愣了一下之后,不解的问道:“吕叔叔……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吕岩松沉默了片刻之后,不答反问:“那你的想法呢?”
“我的想法?我什么想法?”李飞宇的面上初是茫然,随后便因为愤怒而胀得通红,“吕叔叔,你真把我李飞宇当成那种背信弃义的小人么?”
吕岩松抬了抬手,声音冷然清淡:“你先别急着怒,听我把话说完。他们开出这样的价码,自然是有所依持,能放你回来,就证明他们不怕你跑了。现在的目光盯到了吕家身上,说明他们同样不怕我们跑了。现在是先礼,礼不行的话,才会轮得到兵。现在我们只知道他们软禁了你爹,还有所有李家名下的账产,全都失守,归到了侯府名下。另外……他们还有什么依凭,你们知道吗?”
李飞宇摇头,吕盈竹叹气:“就依凭这两点,足够以要挟李飞宇了。”
“现在飞宇,你告诉我,你的打算是什么?”
面对吕岩松的问话,李飞宇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面上一片灰败,依吕岩松所说,他……除了妥协,其实全无办法。可是……他怎么能够妥协呢?房间里顿时只听得李飞宇粗重的呼吸声。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房中众人全都一震。吕岩松的背重新挺直了起来,李飞宇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而吕盈竹则是面色微红,半侧着身子,朝后挪了一步,隐到了床幔的后面。